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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救她了,也不至于让皇父对她做下这种造孽的事来!”

冯禄抱住他的腿就地跪下来,哭道,“主子,主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奴才知道您有多委屈,您心里过不去就打奴才两下出出气儿,奴才这都是为了您啊!万岁爷是怎么样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立起两个眼睛来就不认人的主儿!您杠着硬上能得着什么好?倒叫后头父子不好处,叫万岁爷更加的打压您,处处防着您,您还有出头的日子吗?”

太子泄了气,背靠着红墙喃喃,“是我不中用,保护不了她……”说着又像个孩子似的痛哭流涕,捂着脸说,“我算个什么男人!原就不该让她留在御前,会有今天这局面是预料中的,是我坐看着一切发生,错都在我!”

眼下说什么都不济了,冯禄磕头道,“爷,咱们从长计议,趁着绿营军都撤了,这会子就下山去吧!别等到万岁爷出来,万一遇上了,到时候又费功夫。”

大雨把他浇了个透,心思愈发清明起来。木已成舟,他恨不能立刻举兵,只是时机尚未成熟,不能操之过急。

他缓缓直起身,怅然复看宝城一眼,带着满腔怨恨,由冯禄搀扶着从陵墓另一侧朝开阔地去,渐行渐远,成了莽莽一点,消逝不见了。

神道上停着的翠盖珠缨八宝车放下了呢帐帘,皇帝翻身上马,吓坏了阿克敦,他打千儿道,“奴才启奏万岁,天儿太坏了,请主子保重圣躬,还是和锦姑娘一道坐车吧!奴才们在外伺候,也好放开了手脚往京畿赶。”

皇帝横了阿克敦一眼,“多嘴多舌!朕怎么,多早晚轮着你来置喙了?”

阿克敦一凛,皇帝说什么自然不敢违逆,他也是好心,这两位闹别扭是明摆着的,锦姑娘是绑着手脚扔进车里的,可……可万岁爷才“震完卦”,淋着了雨对龙体有碍,都是男人,他很知道其中厉害。

阿克敦颇有些忠心,他是宫旗下包衣出身,原来就是南苑家臣,比起皇帝御极后提携的那些汉臣体人意儿得多。他本着忠仆的办事原则跪下磕头,“主子,姑娘一个人在车里,手脚缚住了不假,可难保没有别的差迟。主子您瞧……”

皇帝讪讪下了马,站在车外犹豫了一阵,方示意侍卫打起了毡子。

锦书缩在马车的一角,神色萎靡,发髻散乱,那模样极狼狈可怜。看见他进来恐惧的瞪大眼睛,嘴唇翕动几下,却发不出声音来。

皇帝蹙眉看着她,有满腹心事无从谈起。得到了,为什么心却隔得越来越远?

他坐过去,绳子绑得太紧,她的手腕子已经乌沉沉发紫,触目惊心。他心头一抽,低声道,“你听话些,不要闹,朕给你松绑,好不好?”

她不答,一味的看着他,眼神复杂莫名。

皇帝竟有些心虚,他也自责,怎么在泰陵里做出这种事来!时候不对,地点也不对,她该有多恨他,他不敢去想象。

他伸手去触那绳结,手指滑过她的手背,她猝然一惊。皇帝倏地灭顶般的绝望,喉咙哽得生疼,只硬忍住了不叫眼泪流下来。

一圈圈松开如意带,一点点解放她,她的手挣脱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查看她的伤势,“啪”的一声脆响,他右边的脸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积蓄了她所有力量的一掌,他头晕目眩,几乎懵了。

“宇文澜舟,我恨你!到死都恨你!”她哑着嗓子嘶吼,“不要再碰我,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他慢慢坐正了,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心平气和的说,“朕的确是做错了,可是朕不后悔。你打朕,朕可以不追究,全当朕欠你的。”

欠她的,他穷其一生都还不清!她再没那些心力去计较那些,只冷道,“既这么,劳烦你放了我。我没脸见人了,往后就叫我半人半鬼的活着,与你再无干系。”

还是想走?他深深的无力,闭上眼睛咬牙道,“休想!除非朕死!”顿了顿睁开眼直视她,嘴角浮起冷酷的笑,“你筹划已久了吧?难为你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朕一直以为你是受了皇后挑唆,临时起意,谁知你原来早有预谋。亵衣里的东西什么时候缝进去的?朕是个傻子,你只要冲朕笑一笑,朕就欢喜上三天。朕以为终于把你晤热了,谁知都是朕的妄想,你的心比石头还硬,你对朕没有半分的眷恋,说走就走了……”

他扬起脸,似乎这样能叫眼泪流进心里去。他努力的平复心绪后方道,“朕劝你断了念想,你侍了寝,今生今世烙上了宇文家的烙印,就是走到天边又能改变什么?”

锦书早就已经血肉模糊,他还往她伤口上洒盐,她失控了,捂着耳朵尖叫起来,“你胡说!你胡说!什么烙印……我和你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是仇人!是杀父仇人!”

他的眼睛失去了光芒,铁青着脸道,“没有关系?或许你肚子里已经怀上朕的孩子了!没有关系吗?不要紧,朕回京便册封你,要逃?想都别想!朕是你丈夫,不管你认不认,改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