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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年轻人看向隔壁的屋子,露出一个不太愿意的表情,“我白衣圣手林双鹤从来只医治女子,你已经是个例外,咱们几年未见,你一来就要我破了规矩,现在连你手下的兵也要看了?这样我和那些街头坐馆大夫有何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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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有何区别?”

肖珏:“去不去?”

林双鹤“唰”的一下展开扇子,矜持道:“去就去。”

一边的沈瀚闻言,心中诧然,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公子竟然是白衣圣手林双鹤?林双鹤给禾晏看病?如此说来,禾晏与肖珏的关系果真不一般,想到自己之前将禾晏关进地牢,沈瀚不由得一阵头痛。

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几人一同去了禾晏屋子,屋子里,宋陶陶正坐在床前给禾晏擦汗。禾晏到现在也没醒,身下的褥子倒是被血染红了,也不知伤到哪里,宋陶陶有心想帮忙,却到底不敢轻易下手,沈暮雪在医馆医治重病伤员,亦是分不开身。这会儿见肖珏带着一个年轻人过来,当即喜道:“肖二公子!”

“大夫来了。”肖珏道:“你出去吧。”

宋陶陶看向林双鹤,怔了一刻,“林公子?”

朔京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宋慈与林双鹤的父亲认识,两人也曾见过面,算是旧识。

“宋姑娘,好久不见。”林双鹤摇摇折扇:“我来给这位小兄弟瞧病。”

“可你不是,不是……”宋陶陶迟疑道。

“我的确只为女子瞧病,”林双鹤叹息,“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就破个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宋陶陶还想说什么,肖珏对她道:“宋姑娘无事的话请先出去,以免耽误大夫治病。”

“……好。”小姑娘起身出了门,肖珏在她身后将门关上,宋陶陶望着被关上的门,突然反应过来。肖珏自己还不是在里面,怎么他在里面就不是耽误大夫治病了?

哪有这样的!

屋里,林双鹤走到禾晏塌前,将自己的箱子放到小几上,一边打开箱子一边道:“这兄弟什么来头,竟能挨着你住?身手很不错么?瞧着是有些瘦弱了。”

肖珏:“废话少说。”

林双鹤不以为然:“你方才其实不必让宋姑娘出去,看样子,她很喜欢这位兄弟。就算在一边看着,也不会碍事,你又何必将人赶走,让人在门外心焦?”

肖珏无言片刻:“你想多了,我让她出去,是怕吓到你。”

“吓到我?”林双鹤奇道:“为何会吓到我?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他说着,就要伸手去剥禾晏的衣裳。

肖珏按住他的手臂。

林双鹤抬起头:“干嘛?”

“先把脉。”

“他是外伤?把什么脉!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得先包扎伤口!”

肖珏看他一眼:“我说了先把脉。”

“肖怀瑾你现在怎么回事?”林双鹤一头雾水,“连我怎么行医也要管了是吗?”

“把不把?”

“把把把!”林双鹤被肖珏的目光压得没了脾气,只好伸手先给禾晏把脉。一摸脉象,他神情一变,起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又把了两回。末了,看向肖珏:“她是……”

肖珏挑眉:“没错。”

林双鹤弹起来:“肖珏!你竟然金屋藏娇!”

肖珏皱眉看向门外:“你这么大声,是怕知道的人不够多?”

“别人不知道啊,现在有谁知道?”林双鹤低声问。

“就你我二人,飞奴。”

“这妹妹可以呀,”林双鹤惯来将所有的姑娘称作“妹妹”,看向禾晏的目光已是不同,“我说呢,你怎么会让人住你隔壁,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俩什么关系?咱们这么久没见面,你终于有喜欢的姑娘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弟妹是哪里人?怎么来凉州卫?定是为了你是不是?你也是,姑娘当然是要用疼的,把人弄到这么荒山野岭的地方受苦,你还是不是人?”

肖珏忍无可忍:“说完了吗?你再多说几句,她就断气了。”

“哪有这么诅咒小姑娘的?”林双鹤骂他:“你过来,帮我把她衣服脱下,找块布盖住其他地方,腰露出来就行。”

肖珏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来帮忙啊。虽然医者跟前无父母,但若只是个寻常姑娘,我也不会在乎这么多,可这是你的人,当然你来脱。否则日后有什么不对,你对我心生嫌隙,找我麻烦怎么办?”

“什么我的人?”肖珏额上青筋跳动,“我与她毫无瓜葛。”

“都住一起了什么毫无瓜葛,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人家身份了,定然关系匪浅。你快点,我刚才摸她脉门,情况不大好,已经很虚弱了。”林双鹤催促道:“我先用热水给她清洗伤口。她伤口在腰上。”

肖珏想到方才扶禾晏的时候,染上的一手血,深吸口气,罢了,走到禾晏身边,洗手后,慢慢解开禾晏衣裳。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另一边上,并不去看禾晏,纵然如此,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禾晏的身体。手下的肌肤细腻柔滑,和军营里的汉子们有着截然不同的触感。也就在这时,他似乎才意识到,禾晏的确是个女子。

这人平日里活蹦乱跳,与凉州卫的众人道弟称兄,又性情爽朗,比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久而久之,虽知道她是女子,却还是拿她当男子对待。

脑中又浮现起当日在凉州城的知县府上,被发现女子身份的那个夜里,饮秋剪碎了禾晏的衣裳,那一刻,才发现素日里看上去刚毅无双的身体,原来披着这样莹白的肌肤。

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扯过旁边的一张薄毯,将禾晏的半身包裹起来,手去解她的腰带,甫一动手,便觉得意外。禾晏的腰带,未免束的也太紧了些,是因为姑娘家爱美?看这人平日行径,绝无可能。

他将腰带解开,瞬间便觉手心濡湿,禾晏身下的褥子被染红大块。林双鹤也收起玩笑之意,伸手查探,一看便怔住,肃然道:“她身上带着把刀。”

肖珏:“什么?”

林双鹤从箱子里拿出细小的金钳和银针,用金钳轻轻探了进去,塌上,禾晏昏迷中蹙起眉头,似是被疼痛惊醒,但终究没有醒来。

小钳小心翼翼的自她腰间的伤口夹出了一块薄薄的刀片。

肖珏眉心一跳。

林双鹤半是感慨半是佩服的道:“这位妹妹,还真是能撑啊!”

肖珏看向丢进盘子里的那只刀片,薄而锋利,她就一直带着这么个东西在演武台上?这是什么时候就有的?是日达木子与她交手的时候刺中的,还是在那之前。倘若是在那之前的话,之前两场,禾晏每与人交手一次,刀片进入的更深,犹如活生生割肉,只会疼痛难言。寻常男子尚且忍受不了,禾晏又是如何忍受下来的?这便罢了,肖珏还记得自己赶到的时候,那少年的脸上甚至还挂着笑意,一丝一毫不对都看不出,骗过了所有人。

骗子惯会装模作样,但如果连她自己也要欺骗的话,未免有几分可怜。

“这姑娘什么来头?”林双鹤一边帮禾晏清洗伤口,一边头也不抬的问肖珏。

“城门校尉的女儿。”

“城门校尉?”林双鹤手上动作一顿,“怎么跑到这来了?为你来的?”

“想多了,”肖珏嗤道:“建功立业。”

“啥?”

“她自己说的。”肖珏看向窗外。

林双鹤咀嚼了这句话半晌,也没瞧出个意思,便道:“这姑娘实在是不得了,能忍常人不能忍,我行医这么多年,治过的女子无数,这样的,还是头一次遇见。”

林双鹤取出干净的白布,替上过药的禾晏包扎。心中不是不感慨,他在朔京医治的女子,多的数不清,什么千奇百怪的病由都有。有认为自己额上胎记不好看,请他帮忙去掉的。也有打娘胎里身体孱弱,要他开付方子调养身体的。有成亲多年无子来求得子妙方的,也有不得夫君宠爱,请他调制一些养颜食谱滋润美容的。

能请得起他的人,大多是富贵人家的女子,于身体上,实在不曾吃过什么苦头。因此,见惯了人间富贵花,如此伤痕累累的狗尾巴草,也就显得格外特别。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他问。

肖珏:“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你会这样关照她?连我都被你拿来使唤。”林双鹤“啧啧啧”的摇头,道:“罢了,你之后打算如何处置?”

“处置?”

“别以为姑娘家穿着你们新兵的衣服,就真是你的兵了。我瞧着也是好好一个清秀佳人,看看现在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你总不能一直让她就混在你们军营当个新兵吧?不如把她送到沈暮雪那边,给沈暮雪打个下手,既留在你身边,也不必去那种危险的地方。这姑娘柔柔弱弱的,就该放在屋里好好呵护,你倒好,辣手摧花,狠心驱燕……”

“柔弱?”肖珏似被他的话逗笑,勾唇慢悠悠道:“我赶回之前,她刚砍了两个西羌人的脑袋。”

林双鹤:“.…..”

“我再来的晚一点,她就要砍第三个了。”

林双鹤包扎的手抖了一下,半晌,才笑道:“.…..那还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哈哈,哈哈。”

------题外话------

本文第一助攻——妇科大夫林双鹤上线!奶妈语录:奶好每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