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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龄无奈,只得躺下任她看。

朱赢将他翻来覆去地数。

李延龄笑道:“做什么?一条疤给我生一个娃?”

“去你的,当我是母猪?”朱赢咬了咬唇,道:“一共十一条,定要砍他一条胳膊方能解恨!”

李延龄把她搂进怀里,道:“放心,上次交手我已经清楚他的路数了,下次再碰上,他没那么容易伤我。”

朱赢忽想起一事,道:“上次在隆安扎纳与你交手,说不定就是受他指使探你路数。这个卑鄙的男人,一早就想对付你了。”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一早就看上你了?”李延龄忽而敏锐起来。

朱赢:“……”

“与他往来确实是我疏于防范,小瞧他了。吃一堑长一智,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朱赢这错认得干脆利落。

李延龄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又搂得紧了些,半晌,有些压抑道:“还是少生几个吧!”

朱赢:“?”

“以前聚少离多也就罢了,如今朝夕相对,却能看不能动,为夫好憋屈。”李延龄郁闷得把整个头都拱到她怀里。

朱赢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又好气又好笑,刚想说话,冷不防屋外有人叫他。

若不是有要紧事,下人们是绝不会在这个时辰叫他的。是以李延龄也没耽搁,吩咐朱赢早点睡,自己披衣起来,出去了。

这一去便是一夜未归,第二天早上朱赢才得到消息,苏赫巴兽这个变态男人从新月平原偷袭了缅州边城小河台并顺利占领了该城。

如此挑衅,李延龄必然会反击。

朱赢急忙修书一封,让温宇快马加鞭送去给李瑢恂。

十天后,李瑢恂收到了朱赢的来信。

是时,他正与心腹幕僚在府中商议如何才能扳回收复缅州不成这一局,消除父皇对他的不良印象。见是朱赢的信,拆封时他还带着几分愤怒,然而拆开之后却是越看眼睛越亮。

一旁幕僚见他神色有异,忍不住问:“王爷,朱赢公主信中对缅州一事怎么说?”

李瑢恂合上信纸,脸上表情甚是奇特,似欢喜,又似疑虑。

他道:“她说缅州王权更替过程峰回路转是她始料未及的,不过本王一番心力也不算白费,猋族,进攻缅州了。”

“那公主的意思是……”

“让本王设法说服父皇发兵帮助缅州一同打退猋族,顺便收回去年被猋族所占的新月平原。另外,她让我设法让晋王去做此战的督军,她说,她能让晋王有去无回。”李瑢恂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若是朱赢真能借此战替他除了晋王,岂非一了百了?

幕僚闻言,道:“若真能如公主所言,固然是好。说服皇上发兵助战并非难事,毕竟缅州在名义上来说也算我大旻国土,何况还有个一雪前耻的由头在里面。难的是,怎样才能让晋王毛遂自荐来当这个督军?”

李瑢恂思虑片刻,微微笑了起来,道:“若是晋王知道此战必赢,而本王又机关算尽地想当这个督军呢?”

幕僚捋着长须道:“王爷便这般信任朱赢公主?”

李瑢恂冷笑道:“本王是何等人?岂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

幕僚道:“臣下的意思是,王爷能确定朱赢不会投向晋王?”

李瑢恂眉头一皱,少倾,还是摇头,道:“她与福阳势同水火,应当是没这个可能。当然了,本王也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

八月一日,缅州正式对猋族宣战。

八月二日,清晨,和光居。

朱赢亲自将一件编织得细密轻软的金丝软甲给李延龄穿在里头,一边给他整理衣襟一边眉眼不抬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活着回来。”

李延龄看着身上的金甲,他曾见过他父亲也有一件金甲,但金丝很粗,编织得虽结实,却极其笨重。朱赢这件轻软服帖,手指按上去又能感受到它的牢固与坚韧,没几个月时间绝对织不出来。

想起前一段时间自己与她闹别扭,她却还在为他织金甲,李延龄一时又是愧悔又是感动,抱起朱赢亲了亲,道:“放心,这次,我要苏赫巴兽为他对你,对你身边之人造成的伤害,付出代价!”

朱赢点点头,伸手抱住他的腰,心中只愿他这次能将苏赫巴兽一刀斩于马下,从此四海清宴天下太平,她也永不必如今日这般依依不舍胆颤心惊。

八月十日,大旻正式对猋族宣战,皇帝钦封晋王李瑢平为督军,前往崑州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