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阴险狡诈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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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大木台修炼。”她说。
她的唇被吻得色泽艳红,微微肿起一点,分明只是温柔平静地说话,却像含着娇、带着嗔。
谢无妄眸色发暗,将她拦腰打横抱起来,大步踱向木台,放进松软的窝巢中。
忍了又忍,终于撑着木巢边缘立起身子,决绝离开大木台。
他没忘记,今日还有要事。
目送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侧门后,宁青青回了回神,继续处理小山一般的妖丹。
她其实更想去救治活的妖兽,但是如今外头风云诡谲,敌在暗、我在明,实不宜在外面乱跑,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以晋阶为重。
也不知道板鸭崽此刻怎样。
她一边幽幽想着,一边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一枚又一枚妖丹。
谢无妄在侧门处默立了片刻。
见她已开始心无旁骛地修炼,他眸光微闪,袖中手指微动,提足,走向正屋。
他的动作无比自然,行云流水一般打开床榻前后的木屉,阖上长眸回忆片刻,嫌弃地抿着唇角,将她收拢到一处的那些杂物一件一件复归原位。
妖丹、木头屑、蝴蝶翅膀、坚韧蛛丝……
过目不忘的本领,颇为好用。
放置好杂物,手一扬,自乾坤袋中倒出一堆桂树枯枝,把所有的木屉塞得满满当当,手指拨了几下,与原先再没有任何区别。
左右看看,还算满意。
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勾着笑,若无其事地从袖中取出那张写有“礼贤下士”四个字的宣纸,放回小木格中。
留下一线缝隙。
退后几步仔细打量,确定绝无纰漏,这才心满意足地踱出正屋,到东面书墙那里取出几册卷宗,漫不经心地读了起来。
*
天黑时,落了雨。
宁青青把大木巢立在雨檐下面防止淋湿,然后绕进正屋。
路过走廊时特意瞥了一眼,见谢无妄仍坐在书墙下的长木椅那里看书,神色极为专注。
她瞥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决定不要招惹他。
在夜里,这个男人会疯得特别厉害。
她轻手轻脚挪回屋中,刚踏进卧房,便察觉哪里有些不对。
她极为熟悉自己的地盘,一眼扫过,目光定在了小木格那里。
小木格没有阖紧,微启一道细细的缝隙,透过缝隙,能够看出一道宣纸的白边。
她翻起眼睛,看着屋顶陷入了沉思……
她记得,白日里小木格里面的东西也被谢无妄顺手给烧了啊?
迷茫的蘑菇上前拉开木格,便见那张对折的宣纸好端端躺在里面。
她捂住了自己的脑门,开始怀疑菇生。
懵了一会儿,她伸手去摸这张纸。这是上回谢无妄给她送烤土豆的时候放在匣子里面的,吃了很香酥很入味的土豆之后,她很顺手就把这张纸收进了木格——她是一只很有条理、养成了良好生活习惯的蘑菇,每一类东西该放在哪里,就会一直把它们放在那里。
取出来打开一看,正是“礼贤下士”这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谢无妄字如其人,漂亮得很有风骨。
宁青青又摸了摸额头,呆呆地把脑袋歪向左边,迷茫片刻之后,又把脑袋偏向了右边。
“……记错了?”
思忖半晌,摇摇头:“不可能记错,当时问过谢无妄的,他还有些生气!”
百思不得其解的蘑菇决定打扰谢无妄一下。
她很不好意思地走到窗下:“谢无妄……”
他随手放下册子,大步踱过来。
晃眼便进了屋,来到她的身边:“怎么了?”
她指了指小木格:“你不是把那张纸给烧掉了吗?”
他偏头看过来,挑眉微笑:“我烧它做什么?”
“没烧?”她狐疑地盯住他的眼睛。
谢无妄失笑,神色坦荡:“没有。”
“也是哦。”她直勾勾地望着小木格,“烧了又怎么会回来……嗯?”
她下意识地望向他的侧脸,心中隐隐闪烁着一丝灵光。
只见谢无妄大步踱向床榻,啧道:“枯叶败叶都要满出来了。”
宁青青:“……啊?白日你不是刚清理过?”
话音未落,就见谢无妄随手拉开一只只木屉。
满满当当堆着树枝杂物。
宁青青:“……”
这下更晕了!满了?怎么满了?
一头雾水的蘑菇愕然凑上前去,探出菌丝,在一堆堆干枯的枝叶中扒拉过来、扒拉过去。
她看见了自己收集的那些妖丹、木头屑、蝴蝶翅膀、坚韧蛛丝……它们好端端地埋在杂物堆里面,每一件都是她当初扔进去时的模样。
她晕头晕脑地望着谢无妄:“我记得我把有用的东西都收拾起来,然后,你帮我把没用的那些枝叶烧掉,腾出了地方啊?”
她忍不住用手比划着,将她记忆中的一幕一幕仔细道来,连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
谢无妄脸上的笑意恰如其分:“阿青,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是做梦都盼着我替你清理杂物?”
宁青青:“……”
她迷茫地看过来、看过去,看了很久很久,越看越是怀疑菇生,越看越觉得,确实只有做梦这一个解释。
处理孢子实在是太过枯燥,害她睡着了。
“啧,”谢无妄笑着揽住了她的肩膀,“美梦成真这种事,世人可是盼都盼不来。阿青有大气运。”
宁青青:“……是哦。”
听他这么一说,她的心情也变得极好,开开心心地挥舞着菌丝,在那六只满当的木屉中扒拉了一阵,把她需要留下的物什一件件取出来,然后晕乎乎地望向谢无妄,眨巴着眼睛。
“剩下这些不用了。”她带着一点迟疑,用梦中的语气说。
“确定都不要了?”谢无妄的回答也和梦中没什么区别。
“确定。”她云里雾里地点点头。
谢无妄动手了。
他并没有像“梦里”一样皱着眉,也没有殃及小木格。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不疾不徐烧掉了落叶,然后抬手取出那张宣纸,打开看了看。
“哦,”他淡定自若,“我的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