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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路队带着人和车回了缉私队。这时王队已离开了缉私大队,临走前给?路寒川留了信,让他接管白糖走私一案。至于资料,他已让人整理好,路寒川回来就会?给?他送过去。

路寒川回队后,要抓紧时间处理白天抓到?的那两伙人,一直没回办公室。

而这时,林落他爸林庆东也接到?了刑警队罗昭的电话。罗昭告诉他,因为缉私队的王队临时接到?了上级通知,需要配合外地几?个省执行?一个较为紧急的任务,暂时抽不出空处理白糖走私案的事。所以他把这事儿交给?了他的副手,缉私队的路副队长。

怕林庆东担心,罗昭还?特意告诉他,这位路副队长是南塔分局路局长的侄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性子很稳,做事有章法。这两年他经手的案子都完成的很漂亮,所以才?能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就成了缉私队的副队长。

林庆东本来就不太放心,因为他知道,他这一报警,就等于跟那伙人正面刚上了。如果不能一次性把那些?人扳倒,等风波过去,那些?人一旦报复起来,他怕他承受不住。他现在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家人。

考虑到?这些?,就算罗昭给?他吃下定心丸,他也不敢真?的就这么放心了。

罗昭看在他女儿面子上愿意帮这个忙,当然是好事,可这事儿毕竟不是罗昭亲自处理,凡事一旦拐了个弯,人托人的,情分就容易淡几?分。所以他担心缉私队的人办事没有罗队那么上心。

因为这么想,他就考虑着,得自己亲自跑一趟,上缉私队这边看看情况。如果能套套近乎,请人吃顿饭,当然更好。实?在不行?,至少混个脸熟,多少有点面子情,也聊胜于无啊。

他这人行?动力蛮强的,想到?就做。上午把厂子里的事安排好,又让他弟林庆南在厂子里看家,自己则开着车离开了冷饮厂。

下午三点,林庆东开着他那辆夏利车到?了缉私大队。大队院子挺大,里面停子好几?辆车,连厢货和卡车都有。

林庆东跟守门的警卫沟通过之后,以案件当事人的身份,顺利地把车开进了大院里。进门后他在一楼接待处登记,说明?了来意。接待处的人告诉他,路队还?在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

林庆东先?是坐在接待处旁边的椅子上等,等了一会?儿,他跟接待处的人聊熟了点,那人帮他问了问,就有个年轻小伙过来找林庆东:“路队还?在忙,他让我带你去他办公室等,等他忙完了就去见你。”

林庆东忙客气地站起来,跟着那小伙上了二楼。

路寒川的办公室大概有二十平左右,陈设很简单。在靠墙处放着一个大铁皮柜子,窗边有办公桌和椅子。除此之外,还?有接待用的长椅。

在铁皮柜子旁边,摆着超大的哑铃,看着就沉,林庆东自己是绝对举不起来的。

他心里暗暗猜测着,看来这路队还?有健身的习惯。

年轻人交待几?句就走了,他走之后门半开着,林庆东也不敢坐实?了,只半边屁股落在椅子上。

他想着,毕竟是来找人办事的,既然是办事,就得有个态度。

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中间只有那小伙过来给?他送了一次茶水。至于那位路队,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不着急,一直就没有出现过。

林庆东要说一点都不烦燥,那也不是。但他并?不敢表露出来,就怕让人觉得态度不好,引起别人反感,从而不好好给?他办事。

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事,他半点都不敢懈怠,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半个小时不长,但对他来说就好象过了好久。终于,门外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随后先?前那年轻人过来客气地跟他说:“林厂长,我们?路队刚忙完,有什么情况,你可以向他反映。”

林庆东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站在门口,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很快,一个身穿黑色短袖圆领衫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透过衣服,可以看出来他身上肌肉紧凑,很有力量感。

林庆东心里却是一惊,心想这小伙子真?的太年轻了。要不是他气度沉稳,光看那脸,就像是大学生一样。这么大的案子,他……他真?能办好吗?

他心里开始打鼓,但面上半点不敢表露。俩人离着还?有几?米的距离,林庆东就热情地伸出双手,说:“路队,您好,我姓林,是庆东冷饮厂的厂长。”

路寒川下午已经查阅了跟这个案件有关的资料,对这案子的情况知道的也不少了。

他伸手跟林庆东握了握,随即松手,指着长椅,示意林庆东坐下:“林厂长,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那案子可能有点麻烦,路队您费心了。”

路寒川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位林厂长只怕是对他不放心,过来看看情况。

一般情况下,对方如果不是来反映情况、提供线索来的,他是不会?接待的。但这林厂长是罗昭介绍过来的,多跟他说几?句也不是不行?。

他就说:“林厂长,你这个案子,我们?目前还?在搜集证据,这件事王队交待过,一定要尽快处理。有大的进展,我们?会?联系你的。”

“如果你有新的线索,也可以找我们?反映。”

说话间,有个人拿着文件进来,请路寒川签字。路寒川就低下头,看了看文件内容,接着在末页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庆东也算是个机灵人,这时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路队很忙,并?不想在他这儿浪费时间。

他有些?讪讪的,但就这么走了又有点不甘心,等路寒川放下文件后,他就试探着说:“路队,我看你们?这儿挺忙的,一天也挺辛苦。我这件事还?要你们?多费心,这样吧,哪天您和您队里的人有空,我做东,请几?位吃顿便饭,您看您哪天有空?”

路寒川却道:“饭就不用吃了,我这边确实?比较忙,抽不出空。”

林庆东还?是有点不死心,他总是认为,吃饭很容易拉近人的关系。可现在实?在请不到?人,那就看看能不能要到?对方的电话号码。做为生意人,他在必要时还?是舍得下面子的。

于是他又转而求其次地道:“这样啊,我看你们?这儿确实?是忙,要不这样,路队能不能给?我个电话?哪天我要是有什么情况向您反映,可以找电话找您。”

“您放心,没什么特别的事,我肯定不会?随便打扰您的。”

路寒川这回倒也没拒绝,在纸上写下一串号码,递给?林庆东:“可以,这是我的工作号。如果确实?有问题要反映,可以打这个号。”

他又补充了一句,说:“我是晚辈,跟我说话别用‘您’这个词了,不合适。”

林庆东连声?答应,看着又有人进来找这位路队说话,也不好再打扰,客气了几?句就告辞了。

出来之后,他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没请人吃上饭,就好像找医生做手术没给?红包一样,心里总是不托底。

但看这位路队说话的样子,倒也没有敷衍的意思。他心想或许这小伙真?能给?他好好办这个案子吧?

至于罗昭那边,没特别的事,他也不好再打扰,只好就这样开车离开了缉私队大院。

他这边走后,路寒川一位手下跟他说:“头儿,刚才?那林厂长可能是不放心,他要是知道咱们?缉私队你办案子最厉害,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路寒川没说什么,继续低着头,在纸上画着图,还?不时在图上标注着什么。手下一看,就猜到?他们?路队又是在对案子进行?推导了。

林落到?达刑警大队的时候,刚过六点,罗昭照旧把她迎进办公室,进去就问她:“你不上晚自习,真?没问题吗?”

林落摇头:“国庆节之前这一段,我不打算去了。国庆节后看情况吧。”

罗昭也就没再多问,说:“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别耽误了高考就成。我觉得你还?是要再努力一把,考六百几?十分,这样可以上个好点的大学。”

林落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问道:“肖俊夫的案子,有没有进展,路政那边派人去查了吗?”

罗昭给?他倒了杯水,说:“正要跟你说呢,路政那边去查了,查到?当天他们?确实?有台吊臂车在鹿角巷附近那几?条街修整行?道树。不过他们?说,那天去干活的两个人都是临时工,前几?天一起辞职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至于这俩人的详细情况,路政那边也不知道。他们?管理不严,因为招的是临时工,连合同?都没有,那俩人提供的身份证还?是假的。姓名?查过了,都是别人的。”

林落并?未吃惊,这个时代用假证的情况比二十几?年后严重多了,就因为没联网,很多证想查都不好查。所以假证泛滥,屡禁不止。

林落点头,表示了解了,这时罗昭又跟她说:“肖俊夫前妻那边也反映了一些?情况,她说她和肖俊夫之所以离婚,是因为肖俊夫得罪人了,对方扬言要让他家破人亡。他们?夫妻俩本来不信,但后来他俩儿子差点被车撞了,就信了。”

“哦,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肖俊夫跟他前妻离了婚,而且把家里大部分财产留给?了他前妻和儿子,还?让他们?母子俩搬到?了外地生活?”

罗昭说:“他前妻是这么说的,至于那个仇家,她前妻也不太清楚,只说肖俊夫前几?年曾经跟人合伙炒过蒜,钱是赚了不少,不过跟他合伙人也闹得不愉快,对方曾扬言要弄死他。”

炒蒜?这种事林落自然是清楚的。大蒜这种东西在生活中不大起眼,但又是必需品。一般人家一年也吃不了多少蒜,就算贵点也能接受。

所谓炒蒜,就是一些?商人借着某一年大蒜减产等机会?,提前到?产地大批量收蒜,放入冷库贮存,等待价格上涨,觉得利润足够了才?会?抛售,其实?就是屯积居奇。

八十年代在东北某城,就发生过君子兰的炒作,最高价的君子兰曾被炒到?近亿元。远在几?百年前的荷兰,还?曾炒做过郁金香。到?了十几?年之后,著名?的蒜你狠,糖太宗事件,都是大规模的炒作事件。像肖俊夫他们?做的那些?炒作,还?只是小规模的,但也赚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