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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那不然呢?留你在这里讲故事?”

“什么讲故事?”

他又把脸转到了另一边:“如果迫不及待想摆脱我,那就别贪一晌之欢。”

依兰一头雾水,忍不住凑上前去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阁楼实在太小,他坐在衣箱上,她伸着头去看他,不小心就整个摔到了他的身上。

“呀!”她随手一抓,抓住了他的衣领。

他这件斗篷像流水一样丝滑,被她一扯,‘刷’一下露出了半片胸膛。

依兰:“……”

他眼角微抽,垂下头来,见鬼一样盯着怀里的她。

右手非常迅速地兜住了她柔软的脊背。

距离那么近,她被他漂亮的胸膛弧线和独特的气息弄得有点头晕。

她的脑子开始不听使唤,顺着他刚才那句话说:“我没有要贪一晌之欢……”

他瞪着她,瞳仁放大、又收缩。

他又一次深刻领教了这个东西的口是心非。

粘在他怀里,扯开了他的衣服,然后很无辜很禁欲地说,她不是来求欢?

他的眸色渐渐暗沉。

见鬼。刚找回来的身体,真是不听使唤!

他其实根本没有被她诱惑!

毫不动心!

神明没有低级欲望!

只是……她这么放肆,他必须给她一点惩罚。

他抱着她,瞬移到公主床上,把她小小的身体整个拢住。

“这是我每天晚上都在用的身体。”他嘶哑着嗓音说,“用它诱惑我,有什么用!”

暗沉的声线令她耳朵发麻,心尖发抖。

“我不是故意撕你衣服……”她弱弱地解释。

他眯着眼睛,用一根手指轻轻挑开了她的领口。

“我也不是故意的。”

右手缓缓移动,罩住她的后心。

她的一双小手可怜兮兮地抓着扯到半敞的斗篷,眼神在发颤,嘴唇也是。

微微开启的双唇,就像是引人品尝花蜜的绯色花瓣。

依兰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蛇盯住的小鸡崽。

一根苍白冰冷坚硬的手指摁住她的下唇。

“这么快忘了受伤的事,只记得故事了?”他冷笑着,歪了歪头,“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依兰心很慌:“我……”

噢,一说话,就像在故意亲吻他摁住她嘴唇的手指。

他的指尖都碰到她的牙齿了!

依兰浑身都僵住了,她一动也不敢动,任凭那根冰玉一样的手指越过她的小白牙。

他在……干什么……

上下牙尖分别擦过他的指甲盖和指腹,让她的后脑勺麻得更加厉害。

他把指尖一摁。

触到了她的小舌尖!

依兰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铮’一下就断了!

她下意识地把牙齿猛然一合!

噢,差点儿硌掉了她的门牙。

这个家伙的手指硬得像石头,不,比石头更硬一百倍。

“呵……”

他笑着,俯下脑袋,把嘴唇贴在她的嘴角,低低吐声:“放开我的手。不然,我就自己夺回来。三、二……”

他的嘴唇一动,就像是在亲吻她。

依兰就像一台不怎么听使唤的旧机器,在他喊到‘一’之前,老老实实地松开了牙齿。

“过期作废。”

他无耻地毁约,猛然俯身,压下了唇。

好一阵天旋地转!

依兰有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等到她紧张兮兮地想要闭上嘴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嘴巴了。

她趴在他的胸前,瘫成了一片薄薄的饼。

绒毛软软地贴在身上。

她、她居然没炸毛……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双眼去看他。他的眼睛里正在飞快地闪过一抹懊恼。

见她偷偷看过来,他冷笑着扯起了唇角:“正因为知道要交换,才故意吓你。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我才不会碰你!”

依兰小毛线悄悄把瘫成饼状的身躯收回来。

可惜迟了一步,被他揪住尾巴整只拎成了一片小薄毡。

“呵,这就浑身发软了吗?”他无情地嘲笑她。

委屈的依兰小薄饼忽然发现了他话中的漏洞!

她不动声色,轻声嘀咕着说:“难道你不软吗?”

“哈,当然不。”他骄傲地坐了起来。

依兰弯起眼睛笑了:“所以我的身体没软,是你的身体软啦!咯咯咯咯——”

她本来是想‘哈哈哈哈’这样嘲笑他,遗憾的是这个身体发出来的声音太嫩了,笑也只能咯咯咯。

恼羞成怒的魔神把她拍扁在书桌上。

依兰锲而不舍地探出眼睛:“噢!我明白的!都是你的某一部分擅作主张而已!”

他:“……”

他真是要被这个蠢东西给活活气死了!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瞎说什么?

他把她当成一张小飞毯,从窗口甩了出去。

依兰蹲在对面的房顶,吵架赢过他的喜悦让她心花怒放,她弯着眼睛,团成了球球,在三角形的房顶上滚来滚去,甩着尾巴冲他示威。

那个家伙摔上了窗户。

没过多久,他不动声色地推开一条窗缝,并且一整夜都给她留着灯。

快乐的日子总是像流水一样飞逝。

一晃眼就过去了一年半,依兰升到了高年级,学业只剩最后一年了!

一家三口早就搬出了西区,住进了东区的新家。

这是一间三层的小木楼,是一个小贵族闲置的老房子,位置靠近西区,就在艾维学院的旁边。这边没有大贵族居住,圣光之力很少,方便魔神进出。

在搬家之前,老林恩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独自在新家里鼓捣,把它的内部弄得和原本的房子几乎一模一样。他是个恋旧的人。

依兰的公主床现在放在了房间正中,习惯了靠墙睡的魔神不小心摔下去好几次,他对新家只有一个态度——嫌弃。

这一年半里,依兰的生活平静得就像假的一样。

每天上学、放学,晚上和魔神斗几句嘴。上次那种亲密的意外没有再度发生——为了证明自己能够完美控制住新找回来的肢体,魔神大人表现得就像琼斯老小姐一样,根本不让人近身。

连毛线球状态的依兰都被禁止上床。

依兰毛线球只好夜夜蹲到护城河边上去练习魔法。她现在已经非常厉害了,把风刃真名和冰真名配合使用,可以扔出回旋镖一样的冰刃,看起来杀伤力十足,不过威力比较有限,击穿铠甲是不可能的,三尺之内刚好可以刺穿皮肉。

不过依兰已经非常满意了。远程精准操纵变异元素,这可是大魔法师的水平啊!

当然她在毕业之前不敢暴露自己的能力,否则她就不是魔法师,而是魔术师。她已经和詹姆士导师商量好了,等到她毕业之后,就以魔法助手的身份跟随导师一起去法师塔进修,在法师塔‘顿悟魔法’,这样就不会引人疑心了。

依兰的实力在稳步前行,家里的生活也一天比一天好。

老林恩进入了郁金香庄园教导新兵,妮可也不再给人纺纱,而是跟着做了教官的丈夫进入庄园,照顾腿脚不方便的他。薪酬很高,现在只要依兰提出要求,妮可就会为她煎一份牛排。

夫妇二人时常提起小公爵维纳尔,对他赞不绝口。

自从弗丽嘉死去之后,维纳尔性格里像母亲的那一面彻底消失了,最近一年,他越来越像自己的父亲,展现出惊人的才能,以及冷静无比的思维方式。

大公对继承人非常满意,他更加坚信了从前的判断——都是弗丽嘉带坏了他的继承人维纳尔。

西芙公主原本非常抗拒与北冰国王太子唐泽飞鸟的联姻,最终也是维纳尔说服了她,答应开开心心地出嫁。

这件事情让霍华德确定,维纳尔已经彻底摆脱了弗丽嘉的所有坏影响。如今,霍华德把手中的许多权力下放给了维纳尔,而维纳尔也丝毫没有让他失望,在任何一个方面都表现出了一位合格继承人的样子。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发展。

这一天出了一件大事。

保罗没来上学,因为他家里发生了一件足以惊动整个首都的事情。

他的母亲坎贝尔夫人(莎丽的生母,保罗的嫡母)居然在坎贝尔伯爵的书房里面和一位外号‘花花公子’的费拉克男爵偷情,被他父亲坎贝尔伯爵逮到,伯爵一怒之下拔剑杀死了这对偷情男女。

不幸的是,在争斗过程中,花花公子费拉克的剑也刺穿了坎贝尔伯爵的动脉,最终三个人都死在书房里。

坎贝尔夫妇唯一的女儿目击了事件经过。

这件事情成为了所有贵族和平民的谈资,依兰在放学后匆匆前往坎贝尔庄园探望保罗的时候,发现就连他家里的仆佣们也在悄悄议论这桩桃色新闻。

依兰找到保罗的时候,他正被十来个女仆围住安慰,他的嚎声隔着两间屋子都能听得见。

保罗用两只手攥住一位最漂亮的女仆的小手,另外一名女仆正在温柔地替他擦眼泪,有人轻轻拍他的背,有人准备好了丝帕,甚至还有人端着小甜点和牛乳。

依兰:“……”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你们、你们都先出去吧,”保罗依依不舍地说,“我要和我亲爱的小依兰单独聊一聊。”

“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尊敬的女伯爵。”女仆们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