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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梦9

合欢树无数的叶片交织缠绕在一起, 风一次动,就会发出一阵阵“刷拉拉”的响声。

仿佛一个个小小的沉闷的铃铛

树下,楚瑜眼神就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如牛皮糖一样, 在后面黏着着虞浓不放。

又起风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合欢花开得那么绚烂, 也不知道为什么, 花儿掉得那么频繁。

落了两人一身的粉色, 不断地抖落开。

到最后,楚瑜轻笑一声, 将后背靠着自己疲累的虞浓, 连人带松开的衣服一下子抱了起来, 一边亲着。

一边踩着后半夜的月光,志得意满地向院子的房间走去……

木质樱花香味的女孩房间, 粉色的床上, 一男一女, 睡得正香,男人正搂着女孩, 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宠溺地将手轻轻放在她侧睡的胸前, 护着她。

一个卧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毫无心机,嘴唇微张,像个小婴儿。

另一个心满意足, 闭着眼睛, 眉目舒展, 从后面抱着她, 保护者姿态,腿强硬地顶在她膝弯处,两人紧紧贴贴亲密无间。

“虞浓!虞浓!”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将男人一下子惊醒,瞬间抬头看向门口。

再飞快地看向屋里的摆设。

然后看向了怀里软乎乎的人。

门外的艾娥继续拍着门。

虞浓两天没睡了,她是在楚瑜宠弱的亲亲里沉沉睡去。

睡着时候,小嘴还微张着呢,楚瑜亲了好久。

剧烈的敲门声一下子把她惊醒了,她挣扎了下,睁开眼睛。

楚瑜不愧是部队出身,内务满分,起床速度飞快,套完裤子,直接套上衣,露出了八块腹肌,衣服往下一拉,就将八块顶有劲儿的腹肌盖上了。

有条理又有速度,动作利落的仿佛敌人来了,推抢上膛,快得惊人。

回头一看,就见到虞浓还躺在那里,如一汪春水一样,卧在粉嫩的被子上,柔顺如云的一头亮泽的黑发,衬着一张小脸雪白,唇瓣鲜红,正呆呆地望着楚瑜,眼波轻动,目光懵懂,一动不动,端是一派纯真迷人。

而且正一个劲儿地抿着粉唇,看着楚瑜,完全没睡醒的样子。

楚瑜听着拍门声,他一个箭步过去:“……你妈敲门呢,挺急的,快起来,你没穿衣服,别让她堵在屋子里。”到时候谁脸上都不好看,他声音很低,凑在她耳边哄着说。

说完就伸手将懒洋洋的她,从被子里掐着腋下给扶起来。

就像掐一团棉花一样软,被子滑了下来,楚瑜的目光盯在上面,喉咙隐隐地吞咽了下,如雪一样的,不可以!

夜晚可以化身为狼,不知节制,但白天却要克制,有外人。

“不许咬嘴唇,咬破了……”他将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遮上,不遮突然坏事。

虞浓下意识地将被子揪在胸口。

像一只懵懂的小羊一样。

被疼爱的人,自然也会对着疼爱自己的人撒娇,但虞浓撒娇跟别人不同,她对楚瑜撒娇就是和他对着干,越不让干什么她越要干什么,楚瑜说不让咬嘴唇,她立即当着楚瑜的面,把牙齿放在嘴唇上咬一咬,给他看。

气人得很。

楚瑜穿着背心,望着她心里欢喜,心都要化了,又想疼爱她,可准丈母娘就在门外,他心里急。

就不得不严肃地小声命令她:“不许撒娇,怪模怪样的,快起来,你小裤裤在哪放的,罩罩呢,我拿给你……”

在他雷厉风行的动作下,甚至亲自动手帮这个如雪堆砌的人儿认真套好,还在衣柜里选来选去,挑了一件能把整个人都包上的碎花裙,虞浓很快被他拉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给女孩穿裙子,手忙脚乱,最后被清醒过来的虞浓将手拍开,自己将带着袖子的浅色碎花长裙子穿上了。

碎花裙子,颜色越浅越减龄,这一件几乎浅到白色,只有丁点蓝色的小碎花。

“虞浓!虞……”

艾娥刚要喊,门就被打开了。

楚瑜飞快开了门,脸上也微微有些窘迫,昨夜完全酒劲上涌,气血冲头,不管不顾,彻底放开,暴露本性,急冲猛上,色字头上一把刀,可这刀就跟个□□血的妖精一样,吸得他哪还想到明早什么事,上头的不得了,差点没交待她身上。

可天总要亮的,酒总要醒的。

尴尬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对艾娥颌首,装无事地打招呼:“伯母,早……”

艾娥看着他,没好气,一晚上待在女儿房间里,想想也知道在干什么好事儿,但又发作不得,毕竟是女儿男朋友,她拉着脸道:“都几点了,还早?”

楚瑜不以为意地笑了下,然后拿手机看了一眼,确实起晚了,已经早上十点了,两人折腾了一夜,天亮才睡。

虞浓这时也穿好了衣服,拢着头发走过来。

艾娥是过来人,她一看自己女儿慢吞吞地走,步子迈得不大。

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身上还穿着一件高中时,她最爱穿的少女风碎花裙子,腰肢还是那时那么细。

可那时候穿起来,看着就是一个十八岁的清纯少女。

但现在穿在身上,小腰扭得好看,一举一动风情万种,连眼角都带着缠棉的红意。

她目光在准女婿强装作若无其事的面色上转了一圈。

又朝女儿眼波微微一动,就生秋水,满身皮肤滋润的像吸饱了水的妖精,脸颊红得像四月天的花,一脸都是do过后难以掩饰的样子看了看。

艾娥脸色难看,但也没说什么。

她站门口说:“虞湘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去了……邻居老张家两口子不行了,我和爸过去看看,你在家看着家,带好明明……”

“老张家?”哪一家?

虞浓整了整仪容,系好腰间的带子,微微思索。

人不行了?

“怎么就不行了?”她问道。

“不知道。”艾娥也有些烦燥,“两口子才五十多岁,昨天还聊天来着,早上就说不行了,儿女都在外地,赶不回来,几个邻居商量着打算把他们送医院,我和你爸开车跟过去看看。”

“你们俩把家看好啊,别让明明跑出去!”艾娥说完,着急走了。

虞家有车,是个小面包车,二手的,两万块钱买的,老张家两口子眼看着不行了,说不定死在车里,别人家的车都不拉,只好把虞家的小面包车开出来,几个邻居合力把人抬上了面包车。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救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再等下去,人就没气了。

院子外面,有不少人凑在一起,传来一阵阵说话声。

虞浓洗漱完,还听到远远有警车的声音。

她心不在焉地下着面条。

面条蔬菜鸡蛋火腿乱煮一锅。

楚瑜正在外面带明明,他将明明放在自己脖子上,让他骑大马,整个院子都是明明的嘎嘎笑声,他特别讨孩子欢心,逗孩子真的有一手。

等到面好了,他才将小弟从脖子上抱下来,轻松地把四岁小儿抱在手臂上,就跟抱了个洋娃娃的一样轻松。

虞家现在没有别人,只有他和虞浓。

两人不对视还好,眼神一对视,就好像有火星能燎原。

望着她,楚瑜吞咽了下,视线灼然,低哑放肆地凑在她耳边道:“我想吻你。”

虞浓脸刷地红了,看了眼他怀里的四岁小弟,然后就在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中间夹着一个无知小儿,就是唇舌吻在一起的时候。

“妈!”一声凄厉的惨叫。

虞浓吓了一跳,清醒过来。

两人几乎同时向门外望去,不知道是谁家的声音。

接着是一阵嘈杂声。

“不行了,没气了,别送医院了,医院都满了,准备后事吧……”然后一个拿着药箱的人,摇了摇头匆匆走了。

接着就是一阵爆哭。

“妈,妈!呜呜……”

楚瑜听到声音,微拧着眉头,看了虞浓一眼,然后起身出去看看。

虞浓想到什么,立即起身,跟在身后。

出去的时候,有许多人已经聚集在那边,似乎是虞家前面的一户人家出事了。

“……今天邪门,先是老张家两口子不行了,现在徐家大嫂也不行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她女儿哭晕了,突然就咽气了……”

有人焦燥地说:“不但人,我家花也出事了……养了几盆花,今天浇水的时候发现,全枯了,昨天明明还好好的?”

“二嫂,我家里菜园子也是,今天中午摘菜,发现死了好多棵,一拔根都烂了,最近也没有下雨啊,现在离立秋还有半个月呢。”

“我家也是,窗口种的多肉,早上全干瘪了,像突然失去水份,把我心疼坏了,养了好久……”

“……你们知不知道,老张两口子拉到医院,连医院门都进不去了!”

“不会吧?”

“我骗你干嘛,老虞电话说的啊,医院现在全满了,都是突然犯病的,加三十台救护车都不够用,死了好多人啊……”

“是不是有什么传染病?”

“网上说,好像有一种花粉空气传播,有毒,会被坏人和植物的生命力……”

“已经辟谣了,人都抓起来了,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生,暑假闲的没事干在网上胡说八道。”

“那你说什么原因?”

“专家都不知道,我哪知道?你去问专家啊……”

“老天保佑啊,我们家平平安安,我们家阿宝也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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