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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义成:“那不行!那不符合规定,是按流程来的,最多就是降分!”

“这水分不就很大,一分也是降,十分也是降,差距太大啦。”楚千黎拉过谈暮星,振振有词道,“而且我同桌本来就能考上,他不需要这分数啊?”

谈暮星慌道:“我都没关……”

“不,有关系!”楚千黎坚持道,“算了,以后讨价还价你不要插嘴,坐在旁边就可以。”

“……”

楚千黎和潘义成激烈地商议起细节,最终约定在规定范围内全力争取,但同时必须将项目内负责的工作完成。

“我待会儿让他们写合约,你们拿回家跟家人商量完再签约,这要是敲定了细节,中途可不能随便跑,会被追究责任的。”

潘义成可以牵头申请,但两人不能拿到降分政策就跑,自然有签约条件,没完成项目就不起效。

三人商量好条件,事情就尘埃落定。

潘义成拿出两摞简历表,分别交给楚千黎和谈暮星,说道:“那我们开始工作吧,这是我筛出来还算靠谱的人,打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

“有没有兴趣打白工?”楚千黎吐槽,“潘教授,您刚刚还说没打电话给别人,不是随便乱找人……”

“我确实没打电话给别人,我就打电话给你们啊!”

“……然后等我们打电话给别人?”

谈暮星倒没抱怨,他乖乖地抱着简历,老实地出门打电话。

屋内只剩楚千黎和潘义成,突然就陷入沉寂之中。

片刻后,潘义成望着关上的门,随口道:“其实你同学不去也行,现在是高三,他不缺分数,我们还要往外地飞,确实有点耽误他了。”

谈暮星还跟玄学不沾边,来此都是由于楚千黎。

“不行,他是监护人,必须得去呢。”楚千黎随意地翻阅简历,低头道,“而且劝他不去也没用,他反而会感觉很难受,所以干脆就不要说。”

她在村里求过谈暮星忘掉,但他毅然决然地摇头,那现在规劝也没用。

“他知道你的事?”

“嗯。”楚千黎点头,她沉吟数秒,补充道,“说实话,抛开血缘业力,抛开我的能力,认为我还有价值的就他了。”

如果抛开六亲,她跟旁人建立联系,基本都离不开玄学。这就是她偶尔看淡生死的缘由,她从天赋中获得益处,没道理不能接受恶果。

任何事都是两面的,她没这种思考能力,就没办法钻研占星。

但现在不一样,她不知怎么还他,那她还不能消失。

潘义成劝道:“不要这么说,这都抛不开,你不能抽出大楼的钢筋,然后再割裂地评价大楼,都是一体的。”

楚千黎没聊此事太久,开始蹲在角落打电话,简历被潘义成筛过,竟然还有梅茹Z资料。她被好奇心驱动,一目十行地扫视对方经历,发现对方是正统梅花心易传人,恨不得是玄学世家,履历相当过硬。

楚千黎在心底感慨,再牛的世家都被公考砸烂,根本就做不出来。

“喂,您好……”楚千黎拨通电话,还不等介绍来意,瞬间就被梅茹Z识破身份。

“是你吗?”梅茹Z倒没恼火,她似乎在嘈杂室外,好奇道,“你居然能问到我电话?”

楚千黎没想到对方反应那么快,赶忙说明来龙去脉:“啊,大姐姐,是这样的……”

梅茹Z听懂缘由,她沉默片刻,直接道:“那不就是想白用人?没钱我不去,别跟我聊信仰。”

楚千黎叹气:“……我就说社会人不好骗。”

“不过你可以过去瞧瞧,你年纪小还有发展空间,别看那潘教授过得穷酸,但他应该有点能量,国情就这样,光有钱不行,还讲究社会地位……”梅茹Z中肯道,“我是上年纪,受不了那套,但你可以利用他,让他给你铺点路!”

“这帮人钱赚不了多少,门道却特别多,你还没进社会,对你会有好处。”

梅茹Z自由自在惯了,却不代表想不明白事。

椅子上,潘义成猛地打喷嚏,下意识地直起身。他见楚千黎回头看自己,忙道:“对不住。”

楚千黎望着坐办公室的潘义成,又回想梅茹Z的红色跑车,大致能理解对方为何做出“穷酸”评价。

梅茹Z叮嘱:“你可以拿手机号加我微信,真要去别被人PUA就行,别听啥给你锻炼机会,跟个被压榨的学生一样。”

楚千黎乖巧道:“好的,我懂了,要是说锻炼,我就会提钱。”

“这就对了,互相利用,都不欠谁!”

楚千黎其实觉得潘义成忽悠不住自己,但她没婉拒梅茹Z的社会经验传授,挂断电话就用手机号加上对方微信。

潘义成摸摸鼻子,问道:“怎么样?”

楚千黎坦白:“没人愿意来呢,像潘教授这样的傻子不多了。”

潘义成扼腕叹息:“唉,所以我以前就跟人聊过,有信仰反而比没信仰可怜,有时候是处处受制,但你不做又心里难受!”

“这没信仰就少很多顾虑,不管信仰的东西是什么。”潘义成无奈,“我就是丢不掉知识分子的劲儿,不然就不会做教授,早跑外面赚大钱了。”

潘义成当然知道算卦赚钱,但他的性格就决定做不来,还是过着教授的生活,偶尔为官方机构工作。

楚千黎和谈暮星打完电话,基本都没结果,有水平的不想来,想来的水平有限。

好在潘义成有些人脉,跟宗教协会比较熟,还是建立起团队,但这些人水准确实不及当初的梅茹Z等人。

潘义成乐观道:“没事,贵精不贵多,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楚千黎沉着地总结:“果然还是学生好骗。”

谈暮星轻声道:“……我甚至觉得潘教授有点可怜。”

潘义成:“不可怜,不可怜,我跟他们说好了,我们三人飞过去必须坐公务舱!”

楚千黎:“但爸爸带我从村里回来,当时坐的就是头等舱。”

“哎呀,那你这回感受一下公务舱,说不定别有一番滋味。”潘义成和气地换人询问,他找上好说话的另一人,“暮星坐过公务舱没?”

谈暮星:“没……”

楚千黎早了解同桌家境,她在旁煽风点火,嘲笑道:“他肯定回回都是头等舱!”

谈暮星忙不迭摆手,紧张道:“没有没有……”

潘义成附和:“就是就是,人一看就勤俭的人,你不要乱编排人家。”

谈暮星闻言更感尴尬,他羞愧地难以开口,一时间不好再接茬。

潘义成没察觉他神色,还在继续往下聊:“说不定人家做普通舱……”

谈暮星犹豫片刻,应道:“……确实是普通舱。”

楚千黎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你坐高铁都说以前是头等,不要故意顺着他的话说!”

“飞机真是普通舱……”谈暮星面对她质疑的目光,他眼神瞬间闪躲起来,又偷瞄潘义成脸色,硬着头皮道,“我一般坐家里飞机……确实是普通舱……”

潘义成:“……”

潘义成不愧是老社会人,他在短暂的失态以后,飞速地调整好状态,煞有介事道:“挺好,小同学们,你们前途不可限量,这辈子应该不会被人画饼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