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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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小阎王现在直播的必要性,所以也乐于让大家知道现场都发生了什么,甚至在打算要跟小阎王一起出差的时候,就偷偷地上网看了各种电影解说视频学习经验,现在已经是游刃有余了。
“这个漂亮聪明又可爱的小朋友,叫栖无,她是一个很厉害的阎王庙庙祝,这天,她来到了苏省出差,却没想到发现这里居然藏有很大的玄机……”
汪洋:“???”
【……艹,小哥从哪里学来的解说,味儿太重了。】
【哈哈哈我还以为自己在看短视频。】
鬼群此时一个个的不管是谁都像鹌鹑,小栖无看了一圈,决定从左边开始问,她走到最左边的鬼面前,轻声问:“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这个男鬼长得格外的高大,皮肤黝黑,他跪在地上头发都被扯乱了,目光依旧警惕。
但小栖无看起来却全然没有攻击性,声音也让他放松了一些。
是这个小孩,他记得这个小孩的声音,他是听到这个小孩的声音才会不由自主出现在这里的,他问:“你是谁?”
现在还有摄像头在拍,于是小栖无用法印说:“本王是阴曹地府的阎王大人。”
听到这仿佛从远处传来,又近在咫尺的声音,那个男鬼愣了一下:“阎王?”
“嗯嗯。”
小孩子,阎王?
男鬼有些怀疑,但是另外几个紧紧盯着他的人实力却不容小觑,他看得见那笔的光,也看得见那个长得俊美的男人是怎么将鬼从水里捞起来的。
可以说是,他们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了。
不过他也发现,这几个人虽然铐住了大家,但从没有对自己这一边的鬼说过什么重话,面前这个小孩更是。
沉思许久,男鬼才终于开口:“那有个人。”
他说的那个人,就是烧纸的周贝。
这边动静太大,方才那些鬼就是要扑向周贝的,所以距离现在拉进了很多,此时的周贝已经停下了动作,沉沉地目光盯着这边。
小栖无问:“你说那个叔叔吗?”
“嗯。”男鬼厌恶地看了右边的鬼一眼,“这个人每年都来,烧一些纸钱香烛,他们想抢。”
小栖无问:“你们也想抢吗?”
“不是。”男鬼顿了顿,“那是个人,我们是鬼,不能靠近的,尤其是他们。”
虽然只是普通鬼,但是这些鬼也能区分得出来好鬼和坏鬼身上煞气有所不同,也知道鬼不能近人,尤其是煞气重的鬼,会极度影响到普通人的身体,更或者,被取代生命。
古往今来都有替死鬼一说。
这种鬼确实存在,刚开始是一些没法去投胎的鬼,想要找个人,取代这个人的生辰八字,换去投胎。
现在也一样,这些鬼在人界待了这么多年,没法投胎,没有供奉,如果有些心怀不轨的,自然就想要去找人来代替自己。
小栖无思考着,问:“那你们是在阻止那些坏鬼靠近那个叔叔吗?”
男鬼点头。
已经死了的人,即便被阎王法令召唤过来了,也下意识想要去保护别人,难怪身上会有福泽。
“好棒啊你们。”小栖无认真地给这个男鬼叔叔拍了拍手,又问,“那为什么,你们不去投胎呢?”
男鬼茫然一瞬:“要怎么才能去投胎?”
“你们死了会有鬼差过来带你们去投胎呀。”小栖无说,“但是鬼差没有发现你们。”
男鬼有些明白了:“我们在海里。”
在他周围的一些鬼也忍不住转过头回来问:“是不是因为,我们在海里,所以鬼差才发现不了我们啊?”
“嗯嗯。”这也是小栖无不理解的地方,“可是,你们应该在地上。”
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于是比划着:“你们原来是人,在地上生活。”
“死了以后,应该也是。”
苏闻熟练地当起了小阎王的解说:“即便你们的尸体在海里,按习性也应该在陆地,鬼差也会发现你们。”
男鬼恍然,但神情却有些茫然,他似乎是回想了很久,才说:“不能出来。”
小栖无:“为什么?”
男鬼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周贝身上:“因为这里有个孩子,不能让人发现他。”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由得转头看向此时已经不能称之为孩子的周贝。
苏闻倒是想起了什么:“你是那个车队里的一员?”
男鬼点头,指着周围这十来个人:“我们都是一起的。”
就在这时,当地警方也从警局里赶了过来,暂时打断了这次的问话,为首的警察姓涂在来时就赶紧根据殷升说的那些信息上网查了一下这个栖无,这下子就对上号了。
之前北城武亭县的那个案子,还有历史上的两位将军,都是这个小孩的功劳。
涂警官看着被众人环绕的小栖无,搓了搓手,仿佛看到的是自己的业绩。
这桩四十年前的案子,应该有救了。
殷升作为联系人,先跟他握了手,然后一一介绍。
涂警官:“来时大概看了一些了解了,各位好。”
“您好您好。”怕最小的那位听不清,涂警官还特意走近,微微俯身对小栖无道,“我姓涂,是这个区公安局的。”
小栖无认得警察叔叔的警徽,她很有礼貌地说:“警察叔叔好。”
涂警官受到会心一击,这小庙祝也太可爱了,他清清嗓子:“大致情况就是在电话里说的那些。”
“具体情况的话,按照目击证人……诶?”涂警官注意到了周贝,“你还在这儿?!”
看到涂警官来了,周贝发沉的表情才有了变化,他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指着涂警官,又指指这些奇怪的人。
其他人看不懂,涂警官跟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倒是能猜一些,解释说:“这几位都是北城来的,关于当年的案件他们有些问题要求证一下。”
周贝的眼睛顿时像是冲了血,他指指自己,而后又慌张地往回跑,喊都喊不住。
“诶。”涂警官叹了一口气,“只要有什么相关的消息,他总是这么激动。”
没一会儿,周贝就从自己的车里拿出了一个本子,边走边在本子上写字,也不看路,摔倒了也不在意,爬起来继续走。
终于走到大家面前时,他已经在纸上写完了字。
(我知道,问我!)
小栖无垫着脚想看清这个叔叔写了什么,但是踮起脚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识多少字,她苦恼地问:“爸爸,叔叔写了什么呀?什么我?”
苏闻:“他说,有问题可以问他。”
周贝点头。
这一边还跪着一堆的鬼呢,再怎么问,其实问那些鬼比较实际,也比较快。
“叔叔你不要着急。”小栖无安抚着周贝的情绪,“栖无会问的。”
周贝在那边看了这些人好久好久了,看她们对着空气说话,也看到了那些手铐,但是这里有人扛着摄像机,他就以为是在这里拍什么剧或者是视频的。
这个小朋友说问?怎么问?
而且,不是警察来问吗?
他眉头紧紧地皱着,涂警官安慰他说:“放心,这几位都是专业的,有你想不到的方式。”
说完后,涂警官道:“据目击证人说,他们是隔壁省的,当时他外婆生病了,所以连夜走了这条路来苏省,但他们没想到会遇到路匪。”
“他们家家庭条件很不错,家里有小车,这在当时简直就是不得了了,这不一来就被盯上了,据他说那会儿得有二十几个路匪,他当时数不清。”
“那些人当时是要钱,但是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条大肥鱼就不想放走,就想多捞一点,即便是他父母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也不愿意,还想要他家的车,他家的存款。”涂警官顿了顿,有点不忍,“而且他母亲年轻,夜黑风高的,又是这么多路匪,亡命之徒,所以……”
话未完,但其实懂的人基本都懂。
只有小栖无一脸迷茫,只是知道这些人做了坏事。
涂警官继续说:“他父亲为了保护母亲,被那些人打断了腿,人事不省,当时目击证人还小,去拉母亲的时候,也被打了。”
“好在当时有个车队经过。”
听到这里,车队的那些鬼神有些激动起来,纷纷指着右边的恶鬼:“就是这些畜生!都是因为他们,才有这么多人死在这里!”
那些恶鬼见又是警察来,又是有会打鬼的,一个个的都缩着,被骂了原本想要回嘴,初至一个眼神等过来,他们立刻继续变鹌鹑。
“具体的事情,目击证人也说不清。”涂警官说,“当时太混乱,他被人抱起来就跑,把他藏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这里后来发生了什么。”
“只说后来有人追上来,他受了伤,又是害怕,也没有什么行动力,抱着他的那个叔叔明显跑不过后面追上来的人,后来那个叔叔让他不要说话,自己把人引开了。”
“证人在那蹲到了天亮,也不敢乱走,等这条路上听到有车的声音时才敢走出来,可是出来以后这条路早就什么都没有了,孩子是被好心人带到警局的。”
警局也焦头烂额,太难查了。
周贝听到这些事再一次被翻出来,身体微微颤抖着,蹲在地上用笔在纸上用力地写:“那个叔叔,最后也没回来。”
小栖无见状,走上前蹲在他面前,小手覆盖上周贝的手:“叔叔不要难过。”
周贝手抖了抖,抬眼看着这个小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鬼群里有个年轻男鬼疑惑地说:“我怎么记得这小孩是会说话的?”
“你不是抱着他跑的吗?”另一个鬼说,“你听到了?”
年轻男鬼道:“开始哭得厉害呢,说不走要跟他爹妈在一块儿,那时候那顾得上这些啊,我直接抱着他就跑了,不过后来好像是没听到他再出声了。”
听到大家这么说,小栖无也疑惑地抬起头。
小徐试着问:“是不是应激语言障碍?”
周贝身体僵了僵,涂警官也转头:“你们说证人吗?”
“他外公外婆也说,以前是会说话的,后来带去检查……”涂警官是真的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怜,“心理创伤,也是我们工作不到位,这么多年了。”
怕让叔叔更难过,小栖无用法印问爸爸:“爸爸,障碍,是什么呀?”
苏闻惊讶于小阎王的敏感程度,居然会这么照顾别人的感受,于是说:“那天的经历对他影响过大,造成了心理伤害,所以不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