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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梅青方毕竟一介书生,不仅不是什么情场老手,平日更是不怎么接触女子,如今自然不懂什么叫做乘胜追击。

当即为了掩盖尴尬,转头便饮了一杯酒。

胥这才愤愤然的将手里的板砖放回凉亭顶,然后悄然飞回树梢。

算你知趣!

否则这块板砖分分钟掉下去,吓死你啊!

真是不能更幼稚。

孟漓禾却一愣:“梅大人,你怎么也这么喝酒啊!很容易醉啊,你看你脸都红了。”

“咳咳咳。”梅青方顿时被呛到,脸也霎时变得更红。

“快喝茶!”这次轮到孟漓禾一手拍后背,一手递茶水,简直手忙脚乱。

梅青方喝下一杯茶,转移话题道:“吃点菜吧,不然都凉了!”

眼见梅青方没事,孟漓禾嘿嘿一笑:“好嘞。”

浪费食物绝对不能够,而且边吃东西边听故事很爽好吗?

想着,便也毫不客气,食指大动起来。

梅青方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伸出筷子,为她夹着远处的菜。

“你方才说让我帮忙的事,现在说吧!”孟漓禾边鼓着嘴边说,还不忘也夹了一筷子肉到他碗里,“边吃边说!”

梅青方失笑,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酒:“吃点菜再喝点酒,不会醉又可以暖身。”

“嗯。”孟漓禾开始小口的抿着,眼里充满着期待。

梅青方摇摇头,不过想到自己的事,脸色顿时凝重了许多。

沉默了一霎,还是直接罐下了一杯酒,这才开始道:“其实,我也是个孤儿。”

孟漓禾手下一顿,不由皱了皱眉,想起她之前听到的关于梅青方的事。

汕中遂县人,父母双全,做着米粮生意,家境富足。

怎么会?

不过,看他如此凝重,倒也不打扰,只是安静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爹娘,其实是我的叔父叔母。”梅青方继续道,“我的爹娘都是农民,遂县却经常有灾荒,所以家境很不好,我和哥哥几乎从小都吃不饱饭,而叔父叔母家中有生意,却迟迟未有孩子,所以,我三岁那年,爹娘将我过继过去。”

孟漓禾一愣:“你还有个哥哥?”

听到哥哥两个字,梅青方神色更苦,仰头又是一杯酒:“不错。只是,过了几年,收成一直不好,爹爹便也尝试着做些生意,结果在一次出远门后,迟迟未归,村民都说,那年大雪雪崩将爹爹掩埋,娘亲更加无望,而叔父叔母又不愿再多收留一个,因此娘亲终于狠心将哥哥送到了凤岩门。”

“凤岩门?”孟漓禾猛然响起那日偷包子的小女孩,“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专门收留家庭困苦的小孩的地方?”

“不错。”梅青方点点头,“然而,仅仅过了不到两年,娘亲便失踪。我去问过叔父,叔父猜测大概娘亲不忍自己受苦,便独自离开,或者改了嫁。”

孟漓禾皱皱眉,两个孩子一个过继,一个送走,丈夫又死去,一个女人确实很难生活下去。

“但是我知道不可能。”梅青方的眼中却充满坚定。

“为什么这么肯定?”孟漓禾不解。

梅青方眼中充满回忆:“因为当日将我过继之时,娘亲答应过我,每半个月来偷偷到后山和我相见一次,她不会失约。”

孟漓禾顿时有些心酸,一个娘亲对一个三岁孩子的承诺,若是因生活所迫没有做到也是可以理解,只是却造成了这个孩子一辈子的执念。

心头有些发苦,亦是为梅青方心疼,不由也跟着喝了一口酒。

只是虽然了解那个母亲失约的可能性,终究还是不忍说出。

梅青方继续道:“后来过了两年,我的亲生爹爹回来了,当年的确遭遇雪崩,摔断了腿,后来一直休养,加上赚回来的盘缠等,拖了两年才回,但是因为找不到娘亲,便报了官,可是没过多久,竟是在山下发现了他的尸体。”

“什么?”孟漓禾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顿时双目一凝,“怎么死的?”

“官府说是失足落崖。”梅青方眼中充满忿然,“但是那座山是父亲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别说是失足,就算是闭着眼睛走,都不该落山才对,所以我觉得他的死很有蹊跷。”

“那你的叔父没有再深究?”孟漓禾不解,如果这种事情连几岁的孩子都能想到,为何作为他父亲的亲兄弟却能接受。

“他最开始也质疑过,只是后来忽然有一天,便对我说已经查明,的确失足落崖,有人目击,而且让我不要对外说,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孟漓禾眯了眯眼,看来这个叔父,不那么简单呢!

大概是猜到孟漓禾所想,梅青方继续解释道:“所以我便从此和他们有了隔阂,虽然三岁就过继,但这些年也只是奉承着礼仪孝道,与他们并不是很亲近。”

孟漓禾叹了口气,她完全可以想象梅青方的心里有多苦,一个那么小的孩子,面对亲生父母的死,不能无动于衷,却又无可奈何,还要做足了样子,对另外的人叫爹娘。

好在他争气,真的高中了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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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可以凭一己之力,为父母查明真相。

只是,这么多年,怕也是时常防备着人,不轻易对人付出真心吧?

那是多么孤单的童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也难怪,如今他入朝为官,依然不和任何人往来。

大家都以为他是自视清高,其实,是他根本不能相信任何人,甚至是不懂再如何接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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