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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变亲密的举动触到了申燃的底线,申燃猛地推开他,终于忍无可忍地道:“赵霁羽,你到底想怎么样!”

被凶了的人用无辜的眼神看过来:“我只是怕你摔倒,你自己看后面。”

这图书馆申燃来过无数次,不必回头都清楚后面是一排向上的台阶。他悻悻地转过身,踏上两级台阶又停了下来。

赵霁羽看着他的背影,以为他有话想说,然而他只是站了站就继续往上走。

赵霁羽跟上他,看他到图书馆三楼的值班室借了一沓材料,上楼梯时他的动作还比较正常,下楼梯就明显吃力了,尤其是那一沓材料好几斤重,用白色塑料袋提着很不好拿。

走到他身边,赵霁羽将袋子勾到自己手里,在他想要拿回去时往下走,说:“送你回去。”

申燃站在原地,僵持了片刻才又憋出一句:“你闹够了没?”

“这样有意思吗?”

赵霁羽的背影像是在叹气,随后回过头来,自下而上地望着他:“别对我这么大恶意,我只是看你受伤帮个忙而已。”

晃了晃手里沉重的塑料袋,赵霁羽说:“你拎着这个走只会加重腰伤,男人的腰很重要,你也不想以后被其它女人嫌弃不行吧。”

这话题关乎到男人的尊严,赵霁羽也把女人这个词说出口了,申燃和他大眼瞪小眼对峙着,竟然再一次被噎得无法反驳,只好和他一前一后原路离开。走过天桥时,前面的赵霁羽停了下来,低头打量旁边一个卖贝壳的小摊子。

厦门是靠海的城市,街边经常能看到这样用一块布兜售各式贝壳的小摊,不过通常只有女孩和小孩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申燃走过赵霁羽身边时,赵霁羽忽然问他:“有没看得上的?”

申燃被问得一脸莫名。

赵霁羽摇了摇头,又自言自语一般道:“算了,这种东西还是要自己挖有意思。”

他继续往前走,申燃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无语,等到两人一起下了天桥,来到申燃停车的地点附近,赵霁羽回头看申燃,果然见到他一脸晦气的表情。

那辆蓝白色的山地车被人踹倒在地上,坐垫划开了十几道,车轮瘪了,连中间的横杠都被重物敲到变形。

看着自己的车被人毁坏成这样,申燃反而感觉不到愤怒了,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浮上心头。

这辆车是考上大学时他奖励自己的礼物,当时花了他大半个暑假打工的工资才买到,这两年他都很小心地用着,车子的成色一直很新,没想到今天会被人破坏成这样。

赵霁羽掏出手机解锁:“我帮你报警。”

“不用了。”上前扶起自己的车,申燃握住把手才发觉这上面还淋了超黏性胶水,掌心刚贴上去就整个粘住了。

这种手段简直幼稚到了极点,申燃将掌心用力往外翻,忍着撕扯的疼痛感想把手和车把先分开,没两下就被人按住,赵霁羽说:“我车上有机油,你在这等一下。”

赵霁羽说完就走,申燃“哎”了一声他也没停,望着他大步走远的背影,申燃的注意力最后停在他拎着的塑料袋上。

现在除了等也没辙了,申燃继续看着自己这辆惨遭报复的车。今天来招惹他的这三个应该和之前那群看他不顺眼的人差不多想法,在他追到李葶的时候就有意见了,等到上周那件事发生了便找机会来嘲讽他,看他笑话。

赵霁羽没让申燃等太久,很快就拿着机油和纸巾回来了。他打开盖子,用纸巾沾湿后看到申燃把另一只手伸过来接,便说了句“我来”,开始帮着清理。

申燃只剩一只手,要扶着车确实不好弄,不过赵霁羽在清理的时候换了两个姿势,靠得有点太近了,申燃觉得不自在,还闻到他身上那阵好闻的淡墨的味道。

不同于那天晚上裹着雨水和汗水的潮湿,今天的气息像一块染了墨香的干燥木头,散发出的幽香厚重而悠远。

这味道让申燃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还在世时,他跟着父亲在书桌上学写钢笔字,书案上就有类似的气味。

泛起的回忆载着思绪飘远了,直到赵霁羽清理好了他才回过神,左手心的触感仍有些黏腻,不过一点皮也没破,反倒是赵霁羽白净的手指因为帮他清理蹭得很红。

收拾好东西,赵霁羽对他说:“车推到我车后箱放着吧,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