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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还有儿媳妇和孙女。

可虞小香的男朋友把婚退了,长辈造孽,她家太乱了。

而且,她是实打实享受了虞文清那二十万的获益方,她吃穿用度,她妈可是不亏待她的。

要不然的话,当年,他家穷到要卖孙女才能吃饱饭的家庭,怎么能让她过得这么舒心?

听说男方要退婚,卫沈还去掺和了一脚,拍了段视频给虞安看。

虞小香她妈说男方渣男,不爱自己女儿,道德绑架骂人。

虞小香在一边哭。

卫沈说虞小香和江花如果有良心的话,就应该主动退婚,不要让别人难做。

她们不主动退婚,让深爱的人痛苦,说明什么,说明不够爱!

她都不够爱男方了,还要求男方爱她,这又说明什么,说明她家自私自利啊!

气得江花涨红了脸,虞小香虽然要了三十万彩礼,但都被爸妈拿走,最后卫沈看了大半天热闹,让江花把钱吐了出来。

她哭天喊地,说虞老爷子还在医院里要钱治疗,说自己家里可怜。

卫沈让她上网求助,卫家会把他家的事情贴在相关捐款链接下,这么可怜的话,肯定会有热心网友捐赠。

江花不敢,真这样的话,就社死了。

她没钱,懒得管医院里的老爷子,不交医疗费直接把老爷子拉回家里,只管饭,不管他病,之后再中风就全靠撑。

虞安看完了视频后,本想把分享给大哥看,但大哥不喜欢这些家长里短,卫家就足够他忙了。

卫沈他爸私生子的事,当年还是大哥出面处理,气压低了半个月。

让虞安一度以为自己要被扫地出门了。

虞安也不给谢绯看这些视频,小弟还以为二哥在外面打黑工,感冒药花了三十块钱,又退了虞安十六块钱。

还有四块钱,是他坐公交车去药店的车费。

而且,虞安知道自己只是得益于大哥相助,也不算回到卫家,免得让小弟误会。

或许事情解决得很轻松,虞安睡了很香,第二天,有人送来了骨灰盒。

“虞先生节哀。”

虞安诚恳接过,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父亲,很轻。

对方说:“抱歉,爆破过程中,造成了一些损失。”

虞安客气说:“您尽力了。”

等人走后,卫长恒站在虞安身旁,垂眸,压低声音:“还好吗?”

虞安点点头:“还好。”

虞安笑了一下:“大哥,如果我过得很清苦,或许我会很想我的父亲,但是我妈没饿着我和小弟,后来又来了卫家。”

“比起难过,我现在更多的是气愤吧,就像看社会新闻,我听说有工友站出来说我爸当年在枕头下留了一些钱,本来是要寄给我妈做生活费的。但是工地附近没银行,不方便,他没寄出来。”

“后来,他死了后,虞家人连遗物也不要,拿着钱就走了。工友发现了那个纸包,本来想给我妈的,但他联系不上人。”

“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看待他的一生,我只是怕我妈很难过。”

多亏卫家查了出来。

虞安轻声说着,卫长恒站在一旁,没有看他,只是安静地听着。

说完后,虞安补充了一句:“大哥,这件事情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卫长恒回答:“还好。”

虞安说:“对不起。”

卫长恒嗯了一声。

下午五点,虞安把骨灰盒递给一位墓园的工作人员,低声说:“劳烦您转交给谢女士。”

谢女士是指谢妈妈。

对方点点头:“虞特助请放心。”

卫长恒留了人在柑市,专门处理一些零碎的收尾工作。

卫家来得匆匆,去得匆匆,就像当年虞文清打工来到这座城市,又很快从这座城市消失。

卫长恒的车开回出租楼楼下时,已经凌晨三点,外头噼里啪啦下着大雨。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车灯还亮着。

虞安撑开伞下车,站在雨中,背对着车门,他本应该直接上楼。

卫长恒看到雨中的虞安,身形被雨水弄得模糊,青年回头看了一眼,雨伞遮住了他的表情。

虞安随后走进雨中,走进楼里。

虞安走了几步,又转身折返,小跑着到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大哥的车还没走,虞安走到车门边,等待了一下,车窗放下,卫长恒在看他:“落下东西了?”

虞安笑着弯了弯眼睛,小声说:“大哥,我可以请你上楼吃点东西吗?”

虞安以为他会拒绝,以前都是假邀请,但今天是真心实意的……

雨声啪嗒中,虞安听到男人沉沉地嗯了一声:“好。”

虞安帮忙拉开车门,和他并肩上楼。

时间太晚了,楼道里静悄悄的,虞安似乎能听清大哥的呼吸声,楼道很窄,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卫长恒走在背后,虞安脚步有些乱,进了门,烧了一壶热水,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大哥面前的茶几上。

虞安准备煮点热饮,在厨房削苹果和梨,准备煮点红酒喝。

谢绯这几天都在学校吃饭,没有动冰箱里的菜,沙发上还有他没干完的货,虞安准备等会儿帮他做点。

过了一会儿,煮锅咕噜噜冒泡。

卫长恒走过来,说:“你在走神。”

他挨得很近,虞安吓了一跳,卫长恒把他拉到一边,学着虞安之前做过的动作,把燃气灶调到小火。

卫长恒把手从虞安的腰上放下来。

虞安回过神,给大哥弄了一杯热红酒。

大哥不怎么喝红酒,他对红酒不挑,用卫长恒的话说,红酒的差别煮过之后差别不大。

只要不是勾兑的就行。

虞安倒是不至于买假酒,这红酒还是上上次卫沈和付之来看自己时,带来的礼物。

酒的品质不错。

卫长恒喝了一点,虞安松了一口气。

深夜,谢绯还在房间里睡觉,小朋友太累了,虞安也不敢大声说话,卫长恒沉默寡言,两个人相对无言。

虞安喝了酒,身体暖和后,也有点点醉意,抿了抿唇,说:“大哥,我妈是不是不可能和卫叔叔在一起了?”

卫长恒看着他,顿了一下,没有说别的,回答他:“消息被我压了。”

虞安手指摩挲着杯子,看着里头红色的酒:“大哥帮我很多,但我想,应该是压不住的。”

卫家注重脸面,所有的卫家人都在竭力压抑,让自己不要爆出负面消息,以免被卫家抛弃。

卫叔叔当年要和妈妈结婚,卫老爷子直接扣他零花钱。

虞安那时还小,不懂,总是听到卫家同龄人会口无遮拦地告诉自己:“真丢脸,娶了一个二婚的!”

虞安不明白有什么丢脸的。

后来才明白,对于卫家的人来说,一举一动都会成为别人攻击的利刃。

比如说卫叔叔被卫老爷子抛弃后,他手中的一切权利和股份就被卫家二伯蚕食了。

别人会放大,不断地放大。

就算没有影响,他们也会想办法让这件事情产生负面影响。

他们都在想尽办法讨好掌权人,之前是卫老爷子,现在是卫长恒。

虞安轻轻抿了抿唇,看着桌面:“大哥,你会阻拦卫叔叔和我妈吗?”

卫长恒沉默了一下。

虞安摸着杯子,直到杯子的红酒温度降低,说:“大哥是不反对了。”

虞安习惯套话,用反问的方式来套卫长恒的态度。

卫长恒开口:“我无法掌控别人的感情,和我无关。”

卫长恒坐了一会儿就要离开。

虞安开心地送大哥出门。

翌日清早,谢绯看到二哥回来,激动地抱住他,哭诉说:“二哥你打工回来了,你去哪里蹭饭吃了?”

虞安窘迫地嗯了一声。

虞安问谢绯:“学校有没有被欺负?”

谢绯顿了顿,说:“没有,老师让班长和纪律委员帮我。”

虞安蹙眉,有些不信,盯着弟弟。

小弟过了一会儿,才说:“他们说一些风言风语,说妈妈的事情,说卫家不要妈妈。”

虞安沉默片刻,叹气:“小绯,没有要不要的说法,妈妈和卫叔叔是自由恋爱,就像妈妈和我们的父亲一样。”

谢绯点点头。

虞安多问一句:“李平乐没来打扰你吧?”

谢绯红了眼睛:“李哥结婚了,他原来真的不爱我,可是之前他还说要和我一辈子。”

虞安克制住想笑的冲动,假模假洋地安慰了一下。

然后,虞安果断地送弟弟上学,让他滚进知识海洋。

还能纠结爱不爱,虞安觉得弟弟的螺丝还得继续打。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书店里工作的虞安接到了卫长恒的电话:“你说中了,过来卫家一趟,你妈也来了。”

虞安立马反应过来,是卫家要“讨论”卫叔叔和妈妈的婚事了。

虞安快速出去,准备打车,但卫家的司机来了。

司机笑着说:“虞特助,卫总让我来接你。”

虞安立马坐上去,挺好,打车去卫家挺贵的。

虞安猜出卫家人要干什么。

卫长恒调动人是他的权利,但是再怎么压制,都没办法做到密不透风。

只是没想到卫家那群家伙这么着急。

卫长恒和卫叔叔没有太多感情,他们只是不希望虞文清的事情影响到卫家,又或者说不希望影响到卫长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