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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遥点点头。

等安顿好小羽毛再提醒他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楚之遥是相信傅益恒的人品,不会大嘴巴到处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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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毛从小就睡在自己的房间,也不需要哄睡。

楚之遥把风扇档数调低一些,只留了一盏小夜灯,从卧室退出来。

傅益恒把小羽毛放到床上以后,接着离开卧室,一句话没说,只是站在外面等她。

好像知道楚之遥有话和他说一样。

楚之遥轻轻带上卧室门,长廊旁的栏杆边上,看到傅益恒像松柏似的挺拔背影。

“我带你去个地方。”没等楚之遥靠近,傅益恒回过身,和她四目相对,低声说。

“嗯。”楚之遥淡淡回了一句。

房间隔音不是很好,她也怕自己和傅益恒说话的声音被小羽毛听到。

傅益恒走在前面,楚之遥跟在后面。

两个人又回到了松风园后花园的那片假山。

“抱歉,刚刚确实听到一些你和小羽毛之间的对话,我不是有意为之。”傅益恒眼神直直地看向她。

知道楚之遥是单身的身份,傅益恒不再像之前一样,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已经可以用一个放松一些的态度和楚之遥沟通。

之前总以为她名花有主,生怕哪里唐突了人家。

傅益恒接着说:“你们之间的对话,我不会对第三个人透露一句。”

楚之遥看傅益恒面露难色,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既然可以和小羽毛坦白,就证明这不是什么秘密,离婚从来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她愿意相信傅益恒不是那种嚼舌根的人。

“但是这是你的隐私。”傅益恒认真地说。

楚之遥笑笑。

她和傅益恒之间的信任,毕竟没熟到像和顾双双似的,可以毫无顾忌的相信彼此。

所以楚之遥还是习惯,提前把不太好听的话说出来:“这当然是我的隐私,但是作为公众人物,很多时候是不能拥有隐私的。

我会大大方方公开离婚的事情,只是我更希望这件事是我自己说出来,而不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

我相信你不是背后议论别人的那种人,我就一点要求,我自己没公开之前,请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就好。”

“好,你放心。”傅益恒郑重地点头。

他和任何人都不会提起这件事。

傅益恒抬手,从假山后拿出一捧莲花灯。

“这是什么?”

楚之遥望向那多精巧的莲花灯,看样子应该是纸折的,中间放着一枚小小的蜡烛。

傅益恒缓缓开口,语气很轻:“今天,是我......一位很重要的亲人的忌日,参加节目也不方便去扫墓。本想晚上没人的时候点一盏莲花灯祭奠,没注意到你和小羽毛也在后花园。”

他在现代的“母亲”还健在,自然不能告诉楚之遥,今天是自己母后的忌日。

楚之遥微怔。

一瞬间,有点后悔,刚刚自己好像把话,说地有点重了。

人家是祭奠自己的亲人,不小心路过而已。

“蜡烛不点上吗?”楚之遥双手围在莲花灯旁边,挡住清亮的晚风。

“点,谢谢。”傅益恒把莲花灯拿得离她手远一些,点燃火柴。

小蜡烛散发出荧荧光点。

不够亮,可在洒满星星,没有灯光污染的夜空下,却足以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之遥从傅益恒眼眸中看到一丝惝恍。

毕竟是自己错怪了对方“偷听”,也亏得傅益恒一路抱着睡着的小羽毛回房间,又是亲人的忌日,难为他还要强颜欢笑一整天,晚上还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楚之遥对这个“炮灰”大冤种怀有一丝歉意。

她抬手拍拍傅益恒的肩膀,用过来人的语气问:“想聊聊吗,队友?”

“嗯?”傅益恒对“队友”这个称呼很新奇,偏头看她,瞳仁深沉如墨。

片刻后,他微微牵起唇角,垂眸点头:“好。”

楚之遥靠在假山旁边的石桌边,语气轻松:“忍了一天了吧?要是想哭,就哭一哭,发泄出来就好了。这会儿没镜头,我嘴很严,不会说出去的。”

傅益恒无声地笑笑。

笑楚之遥像个小孩儿似的。

这是想用一个“秘密”换另一个自己的“秘密”,好像只要自己在楚之遥面前哭过,就等同于双方互换了“秘密”。

大家从此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嘴会更严实一些。

“哭不出来怎么办?”傅益恒开玩笑道。

“那这是感情不够深呗?”楚之遥眼眸含笑,摆摆手说道:“开玩笑的,我是觉得你好像有点难过,情绪压抑一整天,释放出来轻松一些,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谢谢。”傅益恒笑了笑。

身体靠在假山上,看着忽明忽暗的莲花灯,这是母后教他折的。

在大周,所有人都羡慕他是太子,只有母后曾亲口说过,希望他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可以自由自在地过想过的生活,平凡的娶妻生子。

母后也曾经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可惜早早嫁入宫中。

因为受母后的影响,傅益恒对感情方面也只追求独一无二,既然无法改变娶妻纳妾的制度,他一直坚持独身。

万人敬仰的太子的真实生活,无论是放在古代还是现代,常人知道后都会感慨一句“真惨”。

傅益恒忽然间发觉,经过这次奇妙的穿越经历,自己现在好像真的完成了母后的心愿,可以没有抗在肩上沉重的负担、责任,只为了自己活一次。

楚之遥看了眼身旁沉默的男人,觉得他不像是营造出的那种淡然单纯的性格,更像是身上像是压了许多秘密的。

“其实我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来参加节目挺开心的。”傅益恒忽然间开口,眼眸温和望向她。

来到这个世界,认识你,认识小羽毛,我很高兴,也很幸运。

“开心就好,逝去的人,肯定希望自己在乎的人活得开心。就算他们去了另一个世界,也会一直惦记着你,想着你的。”

楚之遥伸了个懒腰,双手搭在石桌面上,看向天空中的繁星:“星星真美,很久没看到这么美的星空了。”

傅益恒也抬头望向天空。

头顶这片星星,几百年来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谁也没开口说话,两个人却都不觉得无聊和尴尬。

“你身边,没有其他亲人了吗?”傅益恒小心翼翼地问,他记起小羽毛的话。

“我没和你说过吧?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几乎全国人民都知道。”

楚之遥莞尔一笑,抬手把散开的头发扎成马尾,语气自然轻松:“我是个弃婴,六七个月被扔到孤儿院门口,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亲人对我来说,真的很陌生,也有点羡慕你们这种正常家庭长大的小孩,一直有亲人陪伴在身边。”

“我,我也只有一个最重要的亲人,不过在我八岁那年就走了。”

傅益恒顿了顿,接着说:“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也过得挺好。”

这话说得意思,很隐晦。

但是聪明人一下就听明白了。

傅益恒是想告诉楚之遥,她不是异类,不是孤独的人。

因为这句话,两个人好像一下子熟了起来。

楚之遥却被傅益恒逗笑了,偏头故意开玩笑问道:“噗,过得挺好吗,‘贫穷影帝’?”

傅益恒也笑了,眼眸温柔,点头说道:“嗯,挺好的。”

两个人的童年,曾经都在一条崎岖黑暗的道路,像小兽一样凭着本能慢慢探索,寻找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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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京城某大厂员工公寓。

林俊生恨不得把键盘噼里啪啦敲出火星子,测试的新代码一堆bug解决不掉,气得他空手对折了一把键盘。

这是林俊生今天掰折的第三把键盘了......

房间角落里的第四把键盘:瑟瑟发抖jpg.

他拿出手机,试着又给楚之遥播了一通微信语音。

还是被她拉黑的状态。

今天这一天直播,林俊生只看了半天,就已经气到没脾气了。

小羽毛亲亲热热师父长师父短的,还被傅益恒举高抗在肩膀上。

楚之遥在离婚后的几个月,没有像林俊想象中一样变得愈发憔悴,反而状态更好了。

最可气的是,无良网友还在弹幕上疯狂刷“磕到了新晋一家三口”、“傅益恒和楚之遥竟然很有CP感觉”、“好像真的一家三口哦”等等不负责任的言论,让林俊生差点当场爆炸。

从父母家回来,他直接开车回到公司的员工公寓加班,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也是奇了怪了,平时林俊生可以完全沉浸其中,甚至不吃不喝手机静音十个小时写代码,今天连十分钟都静不下心来处理工作。

楚之遥拉黑他,顾双双也拉黑了他,《大手拉小手》的总制片人蕾姐一通太极打下来那意思也很明确,不可能请他上节目当嘉宾。

林俊生从未想过,楚之遥可以绝情到这个地步。

夫妻感情不顾,连他这个当父亲的尊严都不在乎。

一向性情温和的林俊生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可又控制不住,他登陆了几年没用的微博,想给楚之遥发微博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