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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我想......带你去见个人,她有话想和你说。”文北宸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他不知道怎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妹妹说清楚。

楚之遥皱起眉头:“去哪里,是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离我们这里不远,就在隔壁街的民宿,唉......其实,其实是我母亲想见你,不是,是我们的......”文北宸这会儿觉得自己嘴太笨了,着急地胡撸一下头发,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求求你了,遥遥,你可以去见她一下吗?”

楚之遥简直被他搞懵了,整个人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文北宸的母亲是文思茜,文思茜见她干嘛?

这个点,让她自己一个人单独和文北宸出去,楚之遥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万一被营销号拍到了一通乱写,又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么晚了,我和你单独出去不合适,你母亲找我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直接让她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

楚之遥话还没说完,火锅店门口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遥遥,我打包了蒜蓉和十三香的小龙虾......”顾双双声音听起来精神抖擞。

楚之遥起身把店门打开,外面不光站着顾双双,还有傅益恒的助理苏伽齐。

苏伽齐提着香味四溢的小龙虾外卖,礼貌地对楚之遥笑笑:“楚老师,双双姐说您最喜欢吃小龙虾了,我们在附近发现一家小龙虾特别好吃,专程给您和殿......傅老师送过来。”

二楼房间门“咔哒”一声,傅益恒从房间出来,走下楼。

“谢谢你们!快进来,好香啊。”楚之遥闻着空气中的味道,微微眯起眼睛。

人一多,文北宸这会儿更是急得抓耳挠腮。

他觉得这是自己和楚之遥的家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文北宸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一起吃点啊?”楚之遥也没对文北宸见外,招呼他坐下,带上手套熟练地剥开虾壳,礼貌地说:“抱歉啊,文老师,今天确实太晚了,而且我也很累不想出门,想必你母亲也要休息了,有什么事直接电话说不行吗?”

“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文北宸哪儿有心情吃小龙虾,看着顾双双和傅益恒这几个“外人”,更是急得额头冒火:“是关于,你的身世,我们可以私下谈谈吗?”

楚之遥手一顿,探究地目光看向文北宸,坦荡的说:“我的身世?我是个弃婴,五个月的时候被人丢弃在孤儿院门口,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傅益恒拧着眉头,不信任地看向文北宸。

顾双双更是护在楚之遥面前,语气强硬地说:“文老师,遥遥的身世只要稍微了解她的人都清楚。有基础的家教,就不会拿别人孤儿的身世去做文章或者故意提醒她什么。我和遥遥是在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没人能欺负我妹妹。”

“对不起......”文北宸脸涨得通红,颓然坐在长凳上。

平时社牛的很,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糙汉子一个的文北宸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细腻的亲情。

楚之遥摘掉手套,拍拍闺蜜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文北宸身边,没注意到傅益恒也一起站起来,维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跟着她。

文北宸的状态,真的太奇怪了。

楚之遥拉了把椅子,坐到文北宸对面,轻声问:“文老师,有什么事你和我直说。”

“我怕直说,会吓到你。”文北宸叹口气,无奈地看了眼楚之遥身后极为护犊子的“亲友团”们。

楚之遥笑着摇摇头,打消了他的顾虑:“大家都不是外人,顾双双是我孤儿院一起长大的闺蜜,傅益恒是我非常信任的朋友,他助理也是嘴严靠谱的人。”

而接下来,文北宸的话,确实让楚之遥或多或少受到了“惊吓”。

文北宸犹豫再三,艰难地开口:“遥遥,你是我亲妹妹,我母亲,也是你的母亲。”

“什么?你是说,遥遥是你妹妹?!”顾双双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下来,差点没站稳。

苏伽齐一手捂住嘴,一手扶住顾双双。

傅益恒眉头自始至终没松开,默默走到楚之遥身后。

楚之遥眉头微蹙。

她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思绪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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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

苏伽齐留在房间照看小羽毛,楚之遥在顾双双和傅益恒的陪伴下,来到隔壁街的民宿。

文思茜把整栋民宿都包了下来。

她住的房间,在最隐蔽的套院里。

“遥遥,我们就在旁边的房间。”顾双双抱了抱楚之遥,在她耳边轻声说:“找到家人是件高兴的事情,姐妹儿挺你。”

楚之遥把头搁在顾双双肩膀上,加深了这个拥抱。

傅益恒关切地望向她,轻轻点下头。

楚之遥明白,傅益恒的意思是他一直都在。

这一切像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一瞬间,她就从一个弃婴,变成了有父有母有兄长的孩子。

可奇怪的是,楚之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情绪和心境五味杂陈,里面却没有一丝欣喜。

或许,她愿意来见文思茜,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遥遥,哥哥陪你......”文北宸心疼地说。

“我想,单独见她。”楚之遥深呼吸,推开民宿古朴的房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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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妈妈对不起你......”文思茜忐忑地等了一晚上,终于等来了楚之遥。

文思茜控制不住泪水,走上前轻轻抱住楚之遥,她不敢使劲,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琉璃。

被文思茜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楚之遥身体是僵硬的。

她眼眶微热,喉咙发涩。

抿下嘴唇,可无论如何,楚之遥也喊不出一句“妈妈”。

楚之遥早就习惯了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要活出一个队伍的士气。

突如其来的亲情,让她不知所措。

“遥遥,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问,我们坐下来,妈妈把过去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

文思茜似乎感觉到了女儿对她的疏远和不接受,拉着楚之遥坐在沙发上,把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拿在手里。

她把当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楚之遥。

也把自己当节目的观察嘉宾时,发现小羽毛离不开的小被子的特殊花纹,和二十多年前包裹遥遥的小包被花纹一致,才察觉她有可能就是文思茜被绑匪“撕票”的小女儿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楚之遥。

文思茜还拿出一本相册,一页一页翻着,把家里的亲人介绍给楚之遥。

文思茜视线停留在一张一家四口的全家福上。

年轻漂亮的文思茜怀里抱着看起来只有两三个月大软糯糯的小团子,四五岁梳着大背头,穿着一身西装的小男孩靠在文思茜身旁,眼睛没有离开她怀里的小baby,一个身材高大俊朗的男人搂住文思茜的肩膀,低头看着妻子和一双儿女,幸福的笑着。

“我和你父亲,后来离婚了,他总觉得再生一个宝宝就能替代你,可我知道,没有人可以替代我们家的妹妹。但是遥遥,你父亲知道你还活着,第一时间就在赶来的路上了,他也很爱你,只是当时接受不了你‘夭折’的打击......”

“这是你姥爷和姥姥,他们和你大姨一起旅居英国,我也告诉他们找到你,安排了最近一班航班回来见你,家里所有人很想你。”

文思茜轻声细语,一直不停地说着,像是要把这些年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楚之遥。

可说着说着,文思茜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安静下来,只是流着眼泪,偏头端详着楚之遥,像是想把她看进心里。

楚之遥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和文思茜保持一定的距离。

楚之遥独自生活了二十六年,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从不轻易掉眼泪。

可心头那种复杂又有点委屈的情绪,越来越浓烈。

她强忍住鼻尖的酸涩,很轻地问道:“您当年,没见到我的尸体?”

“没有......”文思茜摇摇头,泪珠滚落到沙发上,印出一个明显的水渍:“那天是飓风天,津港海浪很大......”

楚之遥低声道:“您为什么,没有再找找呢?津港距离花朵孤儿院,只有一百多公里,您和父亲,为什么没有再去找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