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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焕礼握紧藏在袖中的拳头,符研修突然离开绝对不正常,他?将过去的一幕幕又仔细的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李浩同样回忆了一下,他?确定?每次带回去的女童都签了身契,给了银子。至于那些人指控是?自己指使的,他?们拿不出证据,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对方就无?可奈何。

整个大堂在符研修离开后,再次陷入静默。

一名衙役突然进来:“启禀大人,刑部那边送来了一位证人。”

董洪杰:“带进来。”

一名年约四?十开外,穿着缎面衣服的男子跟随衙役走进来:“草民见?过诸位大人。”

董洪杰:“起来回话?,你是?何人?为何事?作证?”

男子站起身:“草民秋墨,是?云墨斋的掌柜,刚有人去我店里?问一种纸的式样,草民看了。是?草民店里?出售的纸张。”

董洪杰心中一动,将王有福与李浩签订的契约命衙役教给秋墨:“这纸张你可认得?”

秋墨:“认得,正是?我们云墨斋出售的签纸,今日一早正式开卖的。”

李浩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董洪杰:“确定?是?你们今日开始售卖的?”

秋墨:“是?,大人您看,签纸右下角暗处有一枝薰衣草,这是?今年的新样式。”

董洪杰:“今日你从何时开始出售的?都卖了何人?”

秋墨:“草民铺子今早卯时正开的门,到如今已经卖出去有三百二十六张,因都是?零散卖的,不知何人买去。除此之外,草民的铺子常年为几位府邸送类似于这样的签纸,每次都是?货到之后立刻送去,这一次是?寅时末卯时初送的。这些都有记录。”

董洪杰:“你送去的几座府邸里?面可有刑部右侍郎家?”

秋墨:“有的,侍郎府用量不少,每次都是?先送,这一次在寅时正刚过就送到了,一共送过去三百张。”

董洪杰:“好,你先退下。”

秋墨:“是?。”

董洪杰视线冰冷:“李浩,王有福,你们刚才可是?听明白了?你们签订契约的签纸是?云墨斋今日才开始正是?售卖的,你们如何在昨日就用此签纸签订买卖小银的契约?还不从实招来!”

李浩身形晃了几晃,偷偷看了一眼师焕礼:“是?奴才贪图我家大人给的采买女?童钱,这才指使府中的小厮去强拐,出了事?端心中害怕,寻到了王有福允诺给他?二百两银子让他?做伪证。”

董洪杰蹙眉:“你贪图买女?童的银子?”

李浩闭上?眼睛,委顿于地:“是?,我家大人本给了二十两银子,命我采买一名女?童,我原本想?着到周围的各个县城看看能不能捡到或者?贱价买一个,运气不好没遇到,就随便抱了一个回来。”

李浩很清楚,他?把罪名认下来,他?死,他?家大人纵然会被贬谪,好歹能留一条命,他?家里?人的命也就能留下;他?不把罪名扛下来,他?死,他?家大人死,他?的一家老小都会陪葬。

董洪杰面色沉沉:“你有何证据证明师焕礼给了你采买女?童的银子?”

李浩:“因为我家大人的嗜好,每一年都会采买女?童,钱财皆从大人自己的私房和月例中出,故此有个特别的小账册。就在奴才的家中。”

董洪杰:“带着他?去拿册子。”

衙役:“是?。”

董洪杰锐利的目光看向王有福:“王有福,李浩已经招供联合你做伪证一事?,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有福抖如筛糠:“大人,草民一时鬼迷心窍,是?他?,都是?他?说的,只要我随便说说就给我二百两银子的。”

董洪杰一拍惊堂木:“王有福做伪证搅乱公堂,拉下去,打一百板子。”

“大人!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王有福是?真的怕了,衙门的一百板子是?会要命的:“爹,娘,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把我打死了谁给你们养老送终的,我可是?你们唯一的儿子啊,爹呜呜……”

王有福的娘面现不忍,王力冷哼一声:“没有他?,我们还能多活几天。还是?你也想?他?今儿卖小银,明儿把儿媳也卖了,后儿气死我把你也卖了。”

王有福的娘低下头,擦了一把眼睛,听着王有福的惨嚎:“死了活该!”

整个大堂除了王有福凄惨的嚎叫从外面传来,屋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默。

董洪杰再次看向孟蝶,发现她依旧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顿时对孟蝶是?彻底服气,难怪她做了一系列引人侧目的事?情,依旧没有给人留下任何实打实的把柄,御史?参她怎么都参不倒,就冲这份儿养气的功夫就知道她城府有多深,自己在她这个岁数都做不到她这个份儿上?。

一名衙役匆匆来报:“大人,门外有两名姑娘说要告师侍郎杀人。”

师焕礼瞳孔巨震,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冷汗一颗一颗从额头冒出,再次努力回忆过去,确定?自己将尾巴都扫干净了,内心的紧张顿缓。

两名年轻的女?子很快被领入大堂。从样貌上?很轻易的就能看出两人该是?姐妹。

“草民海棠/依依参见?几位大人。”

孟蝶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不着痕迹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来了。

师焕礼看着依依眼角的那颗艳红色泪痣瞳孔紧缩,与此同时,一张青紫的脸浮现在他?的眼前,左胳膊处只留下浅淡疤痕的地方一瞬间火烧火燎的疼痛起来,仿佛那里?尚未痊愈,依旧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董洪杰:“你们要控告师焕礼杀人?可有人证物证?前因后果是?什么?”

依依重新叩头,落落大方:“回禀大人,草民五岁的时候与姐姐的娘亲亡故后,父亲为了再娶新妇将我们姐妹卖入青楼,草民九岁那年被蒙上?眼睛送入马车,再次睁眼时被捆在一处房间中的床上?,那里?不但有草民,还有另外一名女?童,大概也是?八九岁的样子。”

“我们二人粗粗交谈了几句,她说她叫赵玲珑,京城人士,父亲叫赵竹青,母亲韩氏,她还说她就是?午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在这里?了。”

“草民也说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很快外面传来声音,我俩不敢继续说话?。就在这时一名男子出现。”

依依一指师焕礼:“就是?他?,他?当时满面阴沉似乎心情非常不好,进屋之后立刻对我施暴,我在青楼几年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故此只一开始吓到挣扎了几下,后来干脆不挣扎了,但是?他?动作依旧残暴,我被痛晕过去。”

“我是?在哭叫声中醒来的,他?在对玲珑施暴,玲珑应该是?好人家的女?孩,她拼死反抗,师焕礼却更加粗暴,直到玲珑一口咬在他?的左胳膊处,咬掉了他?的一块肉,师焕礼死死掐住玲珑的脖子,掐死了玲珑。我当时同样在床上?,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师焕礼藏在衣袖中的手下意识的抖动,胳膊处似乎越来越疼,长好的的血肉好像在一刻重新崩裂,鲜红的血液溅在女?童的脸上?,为那张白皙可爱的脸蛋儿上?添上?一抹阴冷,似乎随时都会向他?索命:“这都是?你一面之词。”

孟蝶看向师焕礼,他?慌了。

董洪杰:“玲珑的尸首你知道被埋在哪里??”

依依看了师焕礼一眼,点头:“事?后师焕礼离开,进来两名小厮,我担心被灭口依旧佯装晕厥,听到两名小厮说李总管吩咐扔到悬崖下,其中一个还说这个怎么办,我想?他?们指的应该是?我,另外一个说送回去呗,死了还得赔钱呢。”

董洪杰:“被扔下悬崖了?”那里?他?也去过,那悬崖十分陡峭,若是?被扔下去,很难找到尸骨。

依依摇摇头:“大概是?老天爷都怜惜玲珑惨死,两个小厮带着我和玲珑的尸首出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下了瓢泼大雨,有游人进了那个避雨的小屋子,密室中的我们自然出不去。”

“这雨一下就是?四?天,游人不肯离去,小厮们也就无?法离开,我不敢醒来,依旧装晕,他?们两人大概怕我死了,偶尔会喂我点水喝,我就靠着这点水度日。”

“密室中本就密不通风,那会儿正是?夏日,玲珑的尸体在第二天就渐渐有了味道,不过不严重,第三天味道大了许多,第四?天早上?的时候两名小厮见?游人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商量着将尸首就地掩埋。不然味道泄露引起游人的警觉就不好了。”

师焕礼的脸色忽青忽白,彻底乱了方寸。

依依继续:“我当时不知两人在哪里?挖了起来,就这样将玲珑的尸体埋入其中,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声响,紧接着就是?一名小厮的惊叫:完了,塌了,还怎么挖出来!另一名小厮说,那就埋瓷实了,还挖什么,回去就和李总管说扔到悬崖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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