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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坐车会很累?

魏方圆觉得他哥这种情况不只是鬼迷心窍了,盛野口直心快,一个没忍住,就说:“那你去找他呗。”

找他。

周时锐心中泛起波动,他垂着眼睫,去找乐澄?

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他现在就可以开车去。

但是不能,乐澄喜欢他,感情像是阳光一样自然照拂,他呢,他以一种什么心态、什么感情去见乐澄?

周时锐思绪混乱,和乐澄一起呆了三天,有些微妙的戒断反应让他判断不出,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应该自私地因为一点冲动去撩拨乐澄。

周时锐闭了闭眼:“不行。”

看不懂这是什么奇怪心理,盛野喝了口酒:“好吧,拉倒拉倒,别到时候后悔就行。”

-

时间过得很快,乐澄在元宵节那天,给周时锐打了个电话。

“今天元宵节,你有没有点花灯?”乐澄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问。

周时锐看了眼已经干干巴巴,早在除夕夜就燃尽的花灯,说:“嗯,点了。”

“那就好,”乐澄笑着说,“我怕你忘了。”

“周时锐。”乐澄又问,“今天你是一个人在家吗?”

“嗯。”

“没事。”乐澄说,“我们马上要开学了,欸……开学我就不能睡我的大床了。”

乐澄听起来还有点伤心。

“开学”两个字落在心口,轻飘飘的,像是羽毛,周时锐的注意力不自觉地偏移。

“不过呢,开学就能见到你了。”乐澄开心地说,“也是有好处的!”他们不见面,他的直男行动计划已经搁置很久了!

真的很不方便!

周时锐没开口,乐澄被曹凡琴叫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很快便到了开学的日子。

乐澄提着行李箱,坐上高铁以后,就看到手机里,分别有三个人给他发了消息。

曹凡琴和乐书海问他坐上车了吗,到学校以后说一声。

周时锐则发来一句:[在哪?]

乐澄拍了张高铁的照片给他看。

[橙子:坐上高铁了,应该很快到学校]

[周安徒生:我去接你]

乐澄有点意外。

其实让周时锐来接挺好的。而且坐高铁回去,让男朋友来接,也挺符合粘人形象。

但是——

[橙子:不用不用,谭小白提前和我约好了,他就坐了比我晚十分钟到车,我们到时候一起回去]

消息发出去,周时锐隔了挺久才回复。

[周安徒生:好]

[周安徒生: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乐澄这才合上手机。

起得早,乐澄有点困,定了个闹钟,在高铁上眯了一会儿,很快便到站。

开学季,人特别多,乐澄拎着行李箱走到旁边坐着,等了大概十来分钟,谭小白就给他打电话了。

“乐澄!你在哪啊?我出站了!”

乐澄:“我在出站口旁边的小亭子里,黑色印着斑马的行李箱,你看见了吗?”

“行行行。”谭小白说,“我来找你。”

没一会儿,乐澄远远地就看到了谭小白,一个冬天过去,晒得有点黑。

谭小白跑过来:“乐澄!”有些气喘吁吁,“等久了吗?”

乐澄摇头:“就等了一小会儿,走吧。”

高铁站人流量太大了,乐澄和谭小白在那拦车,根本拦不到,乐澄又不想坐黑车,谭小白用打车软件,估计是平台派送的原因,压根打不到。

天气挺冷,乐澄和谭小白毅然决然地走出高铁站,往外溜达了大概五百米,看见有人租了个电动小三轮。

谭小白很社牛的跑上去,问人家在哪租的,好心人给他们指了个路,乐澄和谭小白租到车,终于摇摇晃晃地踏上了回学校的路。

乐澄坐在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谭小白聊天,冬日的冷风吹过脸颊,有些凉。

他看到周时锐问他到哪了。

乐澄低头,戳戳屏幕给他回消息。

-

安静的室内,只有机械键盘的轻微响声,程予飞偏头,在第十六次看到周时锐垂眸看手机后,有些好奇地问他:“怎么了?一直看手机?”

“没。”周时锐蹙了下眉,心中那股焦躁一直挥之不去。

他在半小时前便给乐澄发了消息,但乐澄一直没回。

按捺不住,他给乐澄拨了个电话,也没有回音。

不仅如此,他也试图联系谭小白,通通没有消息。

“嗡嗡嗡——”

周时锐眉心一跳,垂眸,在看到备注乐澄后,立刻按了接通。

“乐澄?”

“周时锐……”乐澄的声音含糊不清,“你先不用等我了……”

“怎么了?”周时锐蹙眉,停顿片刻,“你声音怎么回事?”

而乐澄本人,此刻正苦恼地用护士姐姐给他的冰袋冰脸,臊眉耷眼地说:“就是……就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时间拨回半小时前。

谭小白自告奋勇,说自己在老家很会骑三轮车,保证不会出问题,于是带着乐澄骑得飞快。

路上走着堵,主要还是人多,为了抄近路,谭小白根据缺德地图导航,导进了一个小路,因为操作不当,直接连人带车,翻进了小路边的沟里。

沟不深,也没水,就是摔得挺疼。

虽然不是乐澄开的车,但乐澄现在也不好意思说。

谭小白都摔成轻微脑震荡了,乐澄还算幸运,掉下来的时候脸颊磕到了扶手,撞破了一小块牙龈,没别的。

送谭小白来医院的时候,医生问他们什么原因,乐澄都不怎么乐意说。

谭小白在病房里躺着,要留院观察一晚,乐澄漱了漱口,护士好心给了他一个冰袋,乐澄捂上脸,这才有空看手机。

周时锐给他发了很多消息,打了很多电话。

“就是,你别问了。”乐澄嫌丢脸,“我、我一会儿……我明天就回学校啦!”

周时锐听出他语气的遮掩,声线稍稍低沉:“乐澄。”

“好吧,好吧。”乐澄不怎么乐意地小声说,“我和谭小白在医院。”

“医院?”周时锐瞳孔微缩,他一时间竟有些喘不上气,“你怎么了?在哪个医院?”

乐澄口齿不清地说:“我没事,我们,嗯,我们是翻车进来的,不是,是撞车进……”

他一下子收声了,隔着手机脸都红了,试图辩解:“反正我没事……”

周时锐的注意力也没在翻车或者撞车上,他压着声音,沉声说:“好,那你在那儿乖乖等我,我马上会到。”

周时锐迅速摘下耳机,拿过旁边的外套,动作很快,脸色很冷。

程予飞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是,你这么着急,干啥去?”

“医院。”周时锐冷静道,“今晚可能不回来了,帮我请个假。”

“欸——”程予飞伸手。

“嘭!”

门在眼前关上,带来一阵凉风,程予飞在风中凌乱几秒,默默收回了尔康手。

周时锐在去的路上心脏狂跳不止,他大概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复杂难言的心情涌上心头,到医院后,他下车的动作太快,司机差点以为他想赖账。

“欸!小伙子你……”

周时锐抽出应急的现金,好几张:“不用找。”

周时锐来过这家医院,就在C市的市中心,他凭借着记忆力迅速上楼,蹙紧眉头,很快便看到了乐澄。

乐澄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臊眉耷眼地垂着头,微微塌着肩膀,缩成很小的一团,毛绒绒的头发有些乱,看起来不像有大事。

周时锐微微舒了口气,走过去,站定,乐澄察觉到,便抬起头,黑润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先是开心,又有些闪烁,像是不好意思,垂下睫毛说:“你来啦?”

周时锐在此刻,才觉得一颗心脏终于回到自己的胸腔。

他微微弯腰,感受着此刻难言的平静,单手撑在膝盖上,和乐澄对视:“怎么回事?”

乐澄皱着眉把来龙去脉给他说了一顿。

当然,省略了翻沟里这一块。

说到最后,乐澄觉得自己好丢脸,勉强鼓起勇气,拿出作精的气势说:“你不准偷偷笑话我!”

周时锐声线平静:“我不笑话你。”

紧接着,乐澄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攥住了,周时锐用了一点点力:“跟我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乐澄不想让他看,他刚才自己看过了,他的脸颊被磕得肿了一点,有点滑稽。

但周时锐望着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答应。

他很不放心:“你最好在心里偷偷笑话我。”别让我听到。

“我不笑话你。”周时锐又这样回答。

他们来到卫生间,乐澄看到周时锐在洗手,用消毒液,洗得很细致,很干净,连指甲都洗过了。

乐澄用冰袋捂着脸,傻站在旁边,有点不太明白。

“出来。”周时锐洗完手,喊他。

乐澄跟在他身后,和他进了楼道。

楼道上下有门,很安静,平时根本没人走这里,都坐电梯。

周时锐站定,乐澄也跟着站住。

周时锐太高了,乐澄地抬着脸看他。

“张嘴。”周时锐的声线有些冷。

乐澄不明白,但还是放下了冰袋,然后缓缓张开嘴巴。

周时锐一下子凑近了,近到他们好像要抵到鼻尖,暖融融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薄荷味不断袭来。

周时锐垂下眼眸,视线落在乐澄的脸颊,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红了一小块,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

“你……”距离太近,乐澄有些不好意思,心虚地往旁边偏了偏头,周时锐单手抵在墙上,拦住他的去路。

好像被困在墙面和周时锐的身体之间,乐澄有些微怔地抬眸,周时锐抬起手,乐澄稍微缩了缩。

“别躲。”周时锐说。

低沉的嗓音,砸在鼓膜,乐澄的耳朵尖瞬间红了。

紧接着,微凉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脸颊,然后……探进了他的嘴巴,摸到了牙齿。

乐澄的眼睛一下子睁圆了,他能感觉到周时锐的长指在里面摸索,还碰到了他的舌尖。

“牙痛不痛?”他听见周时锐低低问。

乐澄的脸蛋全红了,他下意识地摇头:“不、不疼……”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周时锐又问。

漆黑的眼眸低垂下来,乐澄看他这个样子,感觉他好像有些生气,心里虚虚的,眼睛也开始乱瞟,长睫毛颤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