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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渚:“……”

无论如何,先将这个移动的诅咒之源封印起来。

人面疮的诅咒源自于神尸,神尸的力量会助长这些人面疮的生长,也只有将神尸封印起来,堵住源头,这些受到诅咒的人才有可能得救。

江渚回到玄圃丘的时候,地球上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很多女子晚上做了奇怪的梦,梦中有宏伟的声音,中正而伟岸,高大得就像思想之主,让人忍不住将一切奉献给对方,祭祀对方。

若仅仅是一个相同的梦也就罢了,但……

凡是做过这样梦境的女子,都怀上了身孕。

那具神尸在企图以这样的方式寻求复活。

整个社会陷入了混乱。

江渚:“……”

神的邪恶,第一次让江渚觉得这么可怕。

恐怕现代的人也该有一些清晰的认识了,他们心中想要跪拜祭祀的是个什么东西了吧。

不求他们像大荒人一样感同身受,毕竟他们没有遭遇过大荒人祖祖辈辈被逼入绝境的刻骨仇恨,但也该明白,神,非善类,唤醒神的代价绝对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住的。

江渚也不敢松懈,抓紧时间开始收集散落在焦土的青铜饼和青铜面具。

焦土很大,哪怕现在各秘族修建的民居已经在深入焦土内部了,但依旧只是占据了一小部分面积。

曾经的玄圃丘,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从破碎的废墟就可见一斑。

但这样的地方,依旧毁灭在了神手上。

这片焦土,就是神罪行的见证。

江渚收集青铜饼,来到了焦土中间的位置,那里立着一座高耸的青铜坠泪碑。

青铜碑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名字,应该就是曾经的玄圃丘的子民的名字。

他们死在了神的阴谋之下,但他们应该也是英雄,抗击神的英雄。

因为从江渚见到的壁画推测,神用带着面具的巨人发动了入侵玄圃丘的战争。

就是这座青铜坠泪碑上的人名抗击着神的征战。

为了抗击入侵的巨人,玄圃丘的人又接受了神提供的一种枯树的果子,以此来对抗入侵,只是……这不过是神的阴谋,神将整个玄圃丘的子民化作了第一代的不死民,任由驱使,征战大荒。

这应该就是伐神之战前的历史,玄圃丘的历史。

直到伐神之战这一场复仇之战才结束了神统治大荒的时代。

江渚都可以想象,在祸的那个充满烽烟和战火的时代,是多么的悲壮和惨烈。

哪怕无尽岁月之后的现在,大荒依旧没有从一片狼疮之中恢复过来,不过虽然依旧生活艰难,但……万物生灵不用再直面神的压迫。

所以,青铜坠泪碑上的每一个名字,都应该被铭记和尊敬,比起祭奠神明,或许这些埋骨在这里的英雄才真正的值得被祭奠。

祸站在青铜坠泪碑前,碑上的名字似乎在滴落着悲伤的眼泪。

他们在看着祸,在悲伤着祸的经历和遭遇。

在青铜坠泪碑的后面是一个深坑,江渚也是第一次看到。

江渚只是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坑很深,有黑色的浓烟升了起来,浓烟并没有升空,而是融入了周围的大地之中。

隐约能看到深坑里面是一艘青铜巨舟,和太遗那艘一模一样的青铜战舰。

在青铜战舰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包裹在木乃伊一样的布条里面的女人,散落的头发铺在甲板上,安静的躺着,没有半点生气。

江渚张了张嘴,她……是谁?

青铜巨舟是玄圃丘的战舰的话,那么这个以青铜战舰为陵的女子是谁?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遗居然也来到了这里,就那么安静地看着那女子。

“女丑。”声音有些低落。

江渚:“……”

什么?

太遗:“我们四王负责守卫玄圃丘,女丑死在了古神所化的十日之下。”

江渚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看到的那幅壁画,十日当空,炙杀一女子。

原来那幅壁画描述的就是眼前这名女子的事迹。

焦土的来历,应该就是古神所化十日炙晒成这样的吧。

那一战当是多么的惊天动地,哪怕是无尽的岁月之后,这片焦土依旧寸草不生的记录着那一战的惨烈。

这里也是她的故土,所以她沉睡在这里。

江渚看着女子身上散发的黑气,融入周围的大地。

应该就是这样的黑气,让不死民让迦楼罗,让九天之上的神鸟,在无尽岁月和轮回之后,依旧不敢踏足这里半步。

这是她的意志,哪怕死了无数的年代,但依旧守卫着故土。

带着对神的恨意,拒绝与神相关的一切进入这里,这也是为什么,江渚和其他生灵进入这里却完全无事不受影响的原因。

江渚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是一个以一身傲骨和不屈的意志让人敬佩的女子。

守卫玄圃的四王吗?除了太遗,女丑,另外两人又在哪里?

可惜手上无花,本该献上一束最美丽的鲜花,她为玄圃丘为大荒奉献出生命。

太遗看着女子,声音有些伤感:“你看到了吗?我们的玄圃丘又重新建立起来了。”

不知为何,江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灵魂都震动了一下。

江渚以前一直不是特别明白,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祸,为什么对于在焦土上建立起来的一两座房子投去了目光。

现在江渚算是明白一些了,因为……重建的不仅仅是祸的玄圃丘,还有那些死去的,牺牲的人心中的玄圃丘。

他们的牺牲应该有也必须有意义,而不是哪怕付出那样的代价后,依旧只是留下了一片废墟。

江渚也看了看青铜坠泪碑前的祸,祸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碑上的名字。

缅怀的,是故人啊。

江渚看了一会儿,继续去收集青铜饼了。

能锁住神尸的青铜锁十分庞大。

花了好些时间,青铜饼被送上了太遗的那艘青铜战舰。

江渚见识到了真正的玄圃丘的青铜锻造技术。

整艘青铜战舰都燃烧了起来,原来这艘青铜巨舟全身都是一座熔炉。

熊熊烈焰,堪比火焰的山峰。

祸和太遗将如同苍穹一样的神文打入烈火中的青铜锁链之中。

困住神尸的从来不是青铜锁链本身,而是这些神文。

整个锻造过程花费了七天七夜,不灭之焰直入苍穹。

第八日,也是现代正式陷入恐慌的时间,因为……人面疮的诅咒开始扩散了,无论怎么封锁,无论怎么隔离,也阻挡不住那具神尸跨过无人的草原,靠近城市。

他们自以为信奉的神明,却是带来无尽痛苦和灾难的魔鬼。

伟岸的如同山岳一样的神尸,带着对一切生命的碾压,出现在了郊区,且它正一步一步地向城市走去。

凡是目视过它之人,都被视为渎神者,卑微得如同蝼蚁的存在,连看它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那些目击者,一开始身体开始发痒,无论什么药物无论怎么抓捞都没有用。

指甲将皮肤抓破,从伤口里面长出一张一张的怪脸。

怪脸奇丑无比,如同人心,它们扭曲着面孔,狰狞得让人作呕,用最恶毒的言语开始咒骂身体的主人。

这是神明降下的诅咒,是对渎神者的惩罚。

这种诅咒还会传染人,身边的朋友,亲人的身体皮肤也开始出现瘙痒,他们惊恐地发现,自身体内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从身体内通过伤口破体而出,是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唯一能阻止身体不出现诅咒的办法,恐怕就是不让身体出现一点伤痕,因为这些人脸是从伤口长出来的。

但皮肤上的痒难受得根本控制不住想要去抓去捞。

那种折磨,比死亡还要难以让人忍受。

多少人被自己丑陋的惨不忍睹的样子吓得丧失了思维。

这绝对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噩梦。

噩梦还有醒来的时候,但他们没有,直到……

神的尸体在一步一步靠近城市,本该用任何方式设下阻碍的障碍的道路,今天却畅通无阻。

一只包裹在白色布条里面的木乃伊,面无表情地拖着长长的青铜锁链向城外走去,轻车熟路,就像他无尽岁月前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一样。

青铜锁链拖动的声音,吱吱的将道路都拖出了深深的划痕。

原本一直没有停下脚步的神尸突然停了下来。

艰难的转身,向后退去,就像遇到了宿命中的敌人,哪怕已经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尸体了,还本能地在回避。

只可惜尸体就是尸体,连战斗的本能都没有了,只不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潜意识地寻求复活罢了。

坚固狭长的青铜锁链缠在了神尸的身上,像一个罪人一样被拖拽着向一座山峰走去。

缠绕着被捆绑在了山峰之上。

死都死了,又何必再站起来。

目睹这一幕的人,已经不知道如何来形容当时的场面了。

那只拖着青铜锁链的木乃伊到底是谁?

简直不能用人类来形容。

而曾经去过玄圃丘旅游的旅客,更是震惊得无法形容,因为他们认识这只木乃伊啊。

它……不就是那只坐在旅馆的窗台上,每日都在玩平板的那只奇怪的木乃伊吗?

听说是玄圃丘守卫那扇穿越之门的守护者。

嘶!

曾经还想着去掠夺玄圃丘资源的人,不知道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说出那么可笑的话来。

自以为是,对未知没有敬畏,换不来和平。

江渚站在太遗身边,因为太遗的表情有些奇怪。

太遗正将手伸在眼前。

江渚问道:“怎么了?”

太遗:“这里的精力被吸走了。”

江渚:“……”

地球上的精力微乎其微,江渚是知道的。

被吸走了?而不是一开始就没有?

这也许是地球上关于神关于巫师消失的原因也说不定。

接下来,神尸虽然已经被封印在山峰上,但那些受到诅咒的人需要救治。

需要用到一种名叫“帝屋”的草药,这种药草能驱邪,诅咒的力量来自神尸,如今神尸被封印,隔绝了源头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