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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的学生正怀着最真诚的感情,在全天下人面前感谢他这个老师的教导之恩。

说他严厉无情毫无师徳?

但看看第一句诗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哪里是无情没有师德?简直胡说八道。

哪怕枯萎了,凋零了,也要化作泥土,护卫未来的花朵。

这还是没有师德?

每一句,都在和传言对抗,每一句都在为严文殊辩解。

传言根本就是狗屁不实的东西,他的老师才不是那样。

严文殊张了张嘴,哪怕严谨了一生的他,手都不自然的颤抖。

这么多年被人诟病,被人诬陷,心中的郁郁不得志,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他严文殊,行得端坐得正,他对学生的严厉无愧于心。

正在这时候,府邸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严文殊回过神来。

老管家也是一愣,什么人来他们这里了?

他们府邸比较偏僻,一般不怎么有人来。

老管家去门口看来了一眼,然后满脸激动的往回跑。

“老……老爷……”

激动得说话都是颤抖的。

严文殊一愣,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他的老管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管家的确激动得说不出话了,手颤抖的一个劲往外面指。

严文殊有些疑惑,外面又是怎么了

向外面走去,推开门,外面好多的人。

而排在前面的一排排人,在严文殊推开门的瞬间,全都眼睛湿润,拱手行礼,低头俯身。

“老师,我们来看你了。”

外面,前面的一两排,全是……严文殊以前的学生。

后面是好大一群围观的长安人。

这些学生头低得很低,脸色都是羞愧。

老师被人诟病,做为学生,他们在权贵面前无力反抗,他们羞愧难当。

但现在,徐家子的谢师恩一出,他们怎么可能还不站出来为老师正名。

严文殊也是一愣,看着排着一排一排的学生。

这些学生,他每一个都能叫得出名字来,每一个他都还能记起在他任教的时候发生的点点滴滴。

一排学生大喊,“谢师恩。”

深深的鞠躬,声传四野。

不知道有多少看热闹的人跑了过来,将这偏僻的小街道围得水榭不同。

老管家的眼睛都湿润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幕。

从此之后,还有谁敢说老爷不配为师?

老爷的学生都排成队来谢师恩了,哪一个学院的先生能做到如此?

做老师能做到这种程度,夫复何求?

严文殊有些佝偻的身体都挺直了,铿锵笔直,和他的人一样。

他教书教了大半辈子,他无愧于心,无愧于任何人。

点点头,答了一句,“嗯”。

他教过的学生,都是他的好学生。

……

一场谢师恩,闹得整个长安皆知。

教书育人的先生们满脸都是羡慕。

他们的学生什么时候也能这么真挚的来谢师恩啊?

当然,他们羡慕归羡慕,要是他们的学生真学一样做一样,那就流于表面了,反而要成笑话。

从此,整个长安,无人不知严文殊。

以前的流言,不攻自破。

什么不配当老师没有师德?没看到人家教育出来的学生那真挚的感谢之情。

特别是徐家子的三句诗句,将严文殊简直在往圣人的位置上面推。

不知道多少先生,拿着三句诗,不断的抚摸,虽然徐家子的三句诗讲的是严文殊,但其中将师道也推向了至高点。

作为教书育人的先生,有荣与焉。

从此之后,说起老师,恐怕都会想起这三句诗句,说起老师,大家心中第一时间也将是老师的伟大和奉献。

与此同时,严文殊的那篇文章也在文坛流传,被称为礼学丰碑。

严文殊礼学大家的身份一时无二。

在整个长安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徐长生的嘴角已经露出了狐狸一样的笑容。

严老头,看你还敢不敢不答应。

徐长生又出门了,这次他大张旗鼓的带着太子府的人,挑着丰厚的礼品向严文殊的府邸而去。

还在路上,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由得问道,“这是太子府的人吧?他们这是去干什么?”

“你们看到最前面那个长得跟玉一样的少年了吗?告诉你们,他就是徐家子,我大姑的二舅的小女儿就在东宫当宫娥。”

“他就是徐家子?原来长这样啊,还真好看,跟神仙家的童子一样。”

“那是,徐家子小时候就长得粉雕玉琢的,跟你们说,徐家子四岁的时候,整个长安都在说他英俊,还有不少富家小姐都准备上门结亲,当初那首,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哭瞎了多少富家小姐的眼睛。”

“徐家子现在长大了,不知道多少富贵小姐又得起心思了。”

“他带这么多礼物这是要去干什么?”

“这方向好像是严文殊的府邸。”

一群人眼睛都亮起了八卦的光芒。

徐家子在大唐都市报上登载的谢师恩,现在还热乎着勒。

一群人开始跟着去看热闹了。

徐家子该不会又来一场谢师恩吧?

严文殊能有这样的学生,应该十分欣慰吧。

等徐长生来到严文殊府邸的时候,后面都跟了老长一群人。

徐长生上去敲门,老管家看到徐长生,简直开心得老脸全是笑容,跟一朵菊花一样。

还没有去通报,严文殊就走了出来。

看到外面的一群人,眉头不由得一皱,特别是看到徐长生的时候。

别看徐长生规规矩矩的,但心思之跳脱,行为之另类,他明白得很。

从来就没有管束住。

徐长生还在一个劲让人往里面抬礼品。

但严文殊却站在门口,挡住了进去的人。

皱眉地看着一担子一担子的礼品,“这又是在闹什么?”

徐长生赶紧道,“老师,这是学生请老师去学院授课的束脩。”

束脩?

看八卦的人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

听说徐家子的学院已经建成,他这是来请严文殊去他的学院任教?

看看这束脩,也丰富得有点过份了。

再看看徐家子得体的装扮,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读书人的风采。

心道,要是让严文殊将他们家孩子也教出其中几分气质他们就满足了。

严文殊的学生,或许不是所有人都有所出息,但所有的学生,个个举手投足都有一股不一样的气质,和别家学生很是不同。

徐长生心道,都是被逼的。

徐长生当着所有的人行礼道,“老师,弟子不孝,恳请老师出山,去我那学院任教。”

众人一听,果然是来请严文殊去任教的。

严文殊就这么看着恭敬得一丝不苟的徐家子,嘴角都不由得抽了一下。

果然是他的学生中,最不服管教的。

而其他人的看法就不同了。

看看徐家子这礼仪,文质彬彬,举止有度,这才是读书人的样子啊,难怪徐家子还有个读书人楷模的称号。

众人眼睛都亮了,严文殊能将徐家子教成这样,他们的孩子要是也让严文殊来教导,岂不是……

他们都开始畅想,他们的孩子长大后,如何的傲骨凌然,风姿卓绝了。

父母就是这样,动不动就会将自己孩子和别人比较,要是自家孩子也像谁谁谁那样,就好了。

徐长生现在就是那谁谁谁。

再加上,徐家子的书院,大儒徐文远也会任教,到时候自家孩子要是被这两位大家教导……

想想眼睛更加亮了起来。

严文殊都还没有说完,就有人喊道,“严先生就答应吧。”

“是啊,徐家子这么诚恳,岂能辜负你的学生的一片心意?”

严文殊要是不答应,他们的孩子岂不是少了一位礼学大家的教导?

这些家长已经在自我代入了。

严文殊要是不答应,简直就是他们的损失。

声音越来越大。

徐长生的嘴角都上扬了,他这一招盛情难却用得怎么样?

不过嘴角一扬马上收回,他得正经点,千万不能在严老头面前露出本性。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严文殊看了个干净。

严文殊嘴角一抽,这样的学生开办的学院,如果没有严厉的礼学先生,不知道会被教成什么样子。

恐怕又是一群徐家子徐狂生翻版。

文采斐然又如何?还不是惹事精,到处捅娄子。

严文殊想着眼前站了一群徐家子的场景,哪怕是他,都忍不住惊悚了一下。

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徐长生,道,“希望你别后悔请老夫去你学院任教才好。”

徐长生都高兴惨了,怎么会后悔?最多也就是学院的学生有苦头吃了,啧啧,他在一旁幸灾乐祸多好。

徐长生高兴得赶紧让人往里面抬礼品,可惜严文殊一脸严峻的拒绝了。

徐长生想了想,不收也罢,反正学院离徐家村近,要什么有什么。

徐长生又和严文殊说了几句,大概就是说学院中已经准备好住处,老师可以带着一家子都先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