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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陆宴迟依然早出晚归,白天去医院,晚上回学校宿舍陪岑岁吃晚饭。

到了他生日那天。

岑岁在陆宴迟离家后就打了个电话,下午两点,粥粥就把她在电话里交代的东西都送了过来,粥粥把东西都放到孟家后,说:“你不是说不喜欢做蛋糕吗,嫌做蛋糕麻烦。”

“是很麻烦,”岑岁眨了下眼,“但是有人生日嘛。”

粥粥和岑岁合作了将近五年,也算挺了解岑岁的,她只会为身边亲近的家人做蛋糕,“但是你家里人不都是在夏天生日的吗,你给谁做蛋糕啊?”

岑岁低头拿着奶油,闻言,低垂的眉眼温柔地挑起,她轻声轻气地说:“就一个人。”

见她不说,粥粥也没再追问。

她送完东西就离开了。

岑岁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客厅的餐桌上,鸡蛋,绵白糖,色拉油,牛奶,低筋面粉等制作蛋糕胚的食材都在,她戴上手套,便开始专心制作蛋糕胚了。

把搅拌均匀的面糊放进模具里送进烤箱,再取出来用模具重新定型。

因为就两个人吃,蛋糕不用太大,六寸的就够了。

岑岁在蛋糕胚上抹上一层厚厚的白色奶油,接着用巧克力味的淡奶油在所有抹上白色淡奶油的地方写下一个又一个数学公式。

桌子的另一边,摆着她从孟微雨房间拿出来的高数课本。

岑岁在课本里不断地翻找公式,然后写在蛋糕上。

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大功告成。

岑岁很满意地把蛋糕装好,拿到对面房间的冰箱里放着。然后又回到孟家,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才回到对门。

到了陆宴迟家。

岑岁看了眼时间,将近五点,陆宴迟应该也要到家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岑岁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因为岑岁腿脚不便,陆宴迟回家的时间又很晚,所以两个人在昨天说好了今天晚饭定外卖。岑岁注意到他进屋时手上提着外卖袋子,困惑不已:“外卖没给我打电话啊。”

“我在楼下的时候正好遇到。”

陆宴迟提着外卖进了厨房,岑岁后脚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陆宴迟看了眼她打了石膏的腿:“还疼吗?”

岑岁摇头:“还好。”

陆宴迟习惯把外卖放在餐盘里,于是低头拿把菜从外卖盒里倒出来装在盘子上,另一边,岑岁专注地煮着面。两个人各忙各的,谁也没打扰谁。

在煮面的同时,岑岁还煎了两个鸡蛋,中途又切了点葱花。

面很快就煮好。

岑岁把面捞出,加入盐、生抽、醋和白胡椒粉进行调味,舀了两勺煮面的热汤铺满面,之后再在上面卧了两个煎蛋,撒上一点儿葱花。

一碗长寿面就做好了。

陆宴迟作势要来端,却被岑岁拦住,“你今天是寿星,坐着不要动。”

岑岁把面端在他面前:“行了,做完了。”

陆宴迟朝餐桌上扫了眼,眼里若有似无的带着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岑岁,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岑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陆宴迟:“脸上没东西。”

岑岁古怪:“那你看着我干什么?”

陆宴迟收回视线,伸手拿着筷子,忽地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来:“可以,楼下那人生日还特意订个蛋糕,我生日就一碗长寿面。”

“……”

“这面还是我买的。”

“……”听出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岑岁忍着笑,她语气温吞道,“什么叫楼下那人啊,他好歹是你的大学同学。”

陆宴迟垂着眸嗯了声。

见他神情倦怠的,岑岁嘴角稍弯,“有蛋糕。”

他抬起头来,眉峰扬起。

岑岁指了指冰箱:“在那里面。”

陆宴迟的唇线染了几分柔和:“什么时候买的?”

岑岁装作云淡风轻道:“我做的。”

陆宴迟的嘴角弧度渐渐挑起,他饶有兴致地问,“你不是说不会做蛋糕吗?”

“……”

这老男人的记性为什么这么好?

岑岁有些别扭地说:“下午刚学的。”

这话像是导火线似的,陆宴迟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桃花眼笑的极其张扬,像个妖孽似的,眉眼间含着春色,刻意拖着尾音,语气缱绻又暧昧地说:“特意为我学的?”

也许是这段时间太憋屈,一直被他撩,她突然想翻身做主人反撩回去。

岑岁把嗓子眼里的“不是”咽了回去,她面不改色地说:“对啊。”

陆宴迟的眼尾垂着,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些,他起身走到冰箱那边去拿蛋糕,语气很正经地说,“生日许愿是不是都能成?”

“你许个你觉得能成的,”岑岁说,“别瞎许。”

陆宴迟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应该能成。”

岑岁好奇:“你要许什么愿望?”

陆宴迟把盒子外的丝带给扯开,他忽地叹息了声,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我怎么突然有种,是你在追我的错觉?”

“我才没追你,”岑岁有些傲慢地说,“我才是,被追的,那一个。”

把盒子都拆开,陆宴迟看清了蛋糕的造型后,似乎心情很好地笑着,胸腔都随之起伏震颤,连带着嗓音都像是飘在空中:“还真是特意为我做的。”

岑岁有些脸热:“喜欢吗?”

“还行。”

“哦。”

“我说的还行,意思就是,”他的话里含着未散的笑意,嗓音在安静的室内发酵,比月色温柔,“没有喜欢你那么喜欢。”

岑岁愣了下,心脏跳得像是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似的。

她按捺住心里的躁动,声线都有点抖:“你先吃蛋糕还是先吃饭?”

“蛋糕。”陆宴迟说,“先许愿。”

岑岁给他插蜡烛,随口问道:“你有什么愿望啊?”

陆宴迟起身把客厅里的灯给关了,蜡烛的灯光明明暗暗的,如水波纹似的荡漾开来,陆宴迟脸上的笑意也随之变得朦胧。

“嗯?我能有什么愿望。”

“……”

陆宴迟靠在椅背上,语调慵懒地开口许愿:“希望我能快点找到女朋友——这个‘快’,最好不是五年的意思。”

随后他就吹灭了蜡烛。

室内陡然落入黑暗,小区内的路灯泄入室内,泛着微末的光。

岑岁看见了他如点漆般的双眸,在晦涩中格外的明亮慑人,像是含着光似的,她抿了抿唇,“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我的愿望又不是老天帮我实现的。”

岑岁没吭声。

陆宴迟:“愿望当然得跟能帮我实现的人许才对,我没说错吧?”

“……”岑岁安静了下,“你没说错。”

“那能实现吗?”

她舔了舔唇,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能。”

话音落下,陆宴迟就起身把客厅的灯打开,骤然亮起的光亮令她有些不适地阖了下眼。睁开眼,对上他扬着笑的眼睛。

他的神情慵懒又散漫,眼尾微扬,说话时毫无正行:“人一年能过三百个生日该多好。”

岑岁无语:“你有那么多愿望吗?”

陆宴迟把蜡烛给抽了出来,切了块蛋糕放在岑岁的面前,声音懒懒地:“挺多的。”

岑岁接过蛋糕,她叉了口放在嘴里,“比如?”

“比如?”

“嗯。”

他桃花眼扬起,笑着说:“比如说,希望我能尽早找到女朋友;再比如,希望我未来女朋友少让我操点心,不要一个人在家就把自己摔骨折;再再比如,希望她能够乖一点,躺在我怀里的时候,能够闭上眼。”

听到这话,岑岁的眼皮动了动,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躺在你怀里的时候闭上眼,是什么意思?”

陆宴迟挑了挑眉:“不明白?”

岑岁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她生硬道:“我应该明白吗?”

“不知道也没事,陆教授教你。”他语气温润,脸上轮廓线条柔和,仿若真代入了“老师”这个角色上,斯文又儒雅地说,“躺在我怀里的时候闭上眼,然后——”

“……”

他的声音停住,桃花眼笑的多情又暧昧,嗓音低醇,带着勾人意味,

“——等我来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