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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的休息区里。

陆程安到的时候发现沈放一脸揶揄地对着他笑。

陆程安:“笑什么?”

沈放把手里的手机扔到陆程安的怀里,陆程安兴致乏乏地接过,三十多人的群,消息刷新的速度很快,他匆匆地浏览了一眼。

不出他的意料。

他对季君菱说的那句话已经传了小半个圈子。

陆程安从小人缘就好,年少时性格温润清持,大院里人人都叫一声“二哥”,大家遇到麻烦事儿,也都会选择找陆程安帮忙,虽然后来他性情大变,但如果向他开口,陆程安也会答应给予帮助。

圈子里原本对于真假季大小姐一事就疑云满腹。

如今陆程安这么一句话,再加上季君菱当时的反应。

沉默就是最好的证词。

陆程安却没有一丝愉悦,他把手机扔给沈放,低头拧了瓶水。

沈放笑着:“二哥,你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陆程安双手撑在膝盖上,他从桌子上拿了包烟,叼在嘴里,白雾蒸腾,将他的眉眼模糊几分,但他浸在迷雾里的双眸漆黑又深邃,多情的桃花眼平淡下垂,眼神寡冷又淡漠。

思忖半刻,他沉吟道:“我记得季君菱之前被调去美国工作了。”

“啊,”这事儿还是沈放着手的,他们几个兄弟里,沈放的身份最合适做这种事,他也最方便,“新锐在海外的分公司,过去还是个副总。”

“那怎么就回来了?”

“年初就回来了。”

陆程安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沈放:“新锐被收购了,新老板你也知道,隋舜。”

“隋舜?”

“嗯,他俩在一起了。”

隋家即便是鼎盛时期也只在圈子的中等位置,更何况这些年逐渐走下坡路,隋舜和季君菱在一起,估计比新锐被收购要早,毕竟以隋舜的能力和智商,还不到收购新锐的程度,中间季君菱一定出了不少力。

陆程安:“做个意向并购书。”

沈放心领神会:“新锐的?”

“不,隋舜旗下的所有产业。”

“嘶——”沈放倒吸一口冷气,“你这会不会太狠?”

陆程安漫不经心地抽着烟,“还是那句话,吃得下、能消化的,就吃,吃不下、没法消化的,别浪费钱,收购了就卖了。”

旁人说他适合做一位检察官,并没有说错。

但比起检察官,他更适合做一位商人。

杀伐果决,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手段狠厉到不给对手一丝退路。用最纯良的一张脸,做最无情的事。

沈放轻啧了声,却没反对。

他轻轻地笑了下,“不过,人季君菱好歹也是一女的,二哥,你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儿?而且季伯父伯母那边,不太好吧?”

陆程安眉眼散漫,淡笑着:“我把他们亲闺女送回去,不更好?”

“那确实,但二哥,怜香惜玉你懂不懂?”

陆程安把烟头掐灭,他的目光放远,落在不远处的马道上,闻言,冷淡极了:“不懂,没学过,不认识这词。”

沈放:“……”

他顺着陆程安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乐了。

朝夕已经从马上下来了,她牵着马,而身边,沈临安也牵着匹白马和她在马道上慢悠悠地走着,二人看上去似乎有说有笑的。

郎才女貌,画面和谐美好,像是拍电影大片似的。

再看陆程安,他的眉头已经拧成结了。

沈放火上浇油,刺激道:“白马王子呢。”

陆程安不耐烦地啧了声。

他起身。

沈放:“你干嘛去?咱俩话还没说完呢,那季君菱到底咋解决啊?”

陆程安头也不回:“排队等着。”

“你还要解决谁啊?”

陆程安从休息区走过来的中途,就看到沈临安和朝夕齐齐地望了过来,他似乎说了什么话,引得朝夕低眸浅笑,眼里水波流转,是无声的勾引。

隔了几秒。

沈临安上马离开了。

陆程安到朝夕面前的时候,沈临安已经走远了。

他站在朝夕的面前,下颌散漫地往沈临安的方向抬了抬,似笑非笑地开口,嗓音拖沓,“我这才离开多久。”

朝夕:“嗯?”

“你身边就多了个男的。”

“沈临安,你不也认识?”

陆程安的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落在朝夕的身上。

朝夕从他的眼里,竟看出了几分委屈意味。不过很快,稍纵即逝,让她有种是自己看错了的错觉。

他眼眸微敛,幽幽开口:“我刚刚和沈放坐在一起,他也看到了,他指着沈临安和你,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陆程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平静极了:“他说——”

“二哥,你家朝夕,当着你的面,公然出轨。”

朝夕:“……”

“不过我回了他一句话。”

“什么话?”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程安唇角一勾,桃花眼漆黑带笑,多情又轻佻,声线上挑,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缓缓道:“没关系,我再用肉|体把她勾引回来。”

“……”

·

短暂的假期之后,朝夕又回到医院开始忙碌的工作生活。

医院其实也分淡季和旺季。

类似于雨天、节假日和休息日,都是旺季。

就连神外也不例外。

这一个月,朝夕连回家的时间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是关心其他的事了。

十一月底。

《心心相医》剧组正式杀青。

剧组杀青当天上午,在医院天台补拍镜头。

朝夕接到编剧的电话,她当时恰好得空,因此也上了天台。到了天台之后,她发现编剧不在,给编剧发了消息。编剧回她:【我在上厕所,朝夕你等我一会儿。】

【嗯,好。】

回完消息,她收起手机,绕过一群工作人员,走到江渔边上。

江渔是个非常敬业的人,只要当天有她的戏,她那一整天都会待在剧组,大部分时间看剧本背台词,很少的时候会打打游戏看看视频直播。

她的戏早就杀青,因此今天带着只耳机,坐在角落处低头看着手机。

朝夕过去看了眼,依然是那个冷面撒娇主播。

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江渔收起手机。

她抬头,看到是朝夕,眼里有喜色:“你怎么来了?”

“编剧让我过来,说有事要找我说。”朝夕看着她的衣服,南城已经下雪,气温零下,她外面虽披了件羽绒服,但里面只有一件短袖,她皱了皱眉,“冷吗?”

江渔在寒冬中都穿着旗袍走过秀,抗冻程度可见一斑。

她摇头:“还好。”

“多穿点。”

“嗯。”江渔把手插进口袋里,她说,“我下个月要录个综艺,接着就放年假了,今年放年假……我还是想住你那里,可以吗?”

江渔对朝夕的依恋和江烟的不同。

她嘴上不说,但是每到假期,就会到朝夕的住处和她住,虽然朝夕在家的时间很少,但她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而江烟。

她的生活太丰富多彩了,她过着普通又世俗的生活,循规蹈矩地参加中考、高考,大学生活丰富,课业虽多,但是充实,而且社交圈广泛,她对朝夕的想念,也不过是偶尔的空暇中,在微信上发给朝夕的一句话而已。

不同以往的同意,朝夕这次摇头拒绝她了。

江渔的神情瞬间耷拉下来。

朝夕:“我和陆程安一起住,你确定要搬过来吗?”

“你们住一起了啊?”

“嗯。”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江渔自然而然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朝夕愣了下,继而淡笑着:“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求婚。”

“他求婚你就答应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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