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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心里着急,嘴上也跟着催促。

“三哥,快坐吧,快坐下吧,表演开始了。”

祁容敛没有坐下,只是略垂眸看她,舞台的灯光恰好扫过他的脸,附上了层稍暗的蓝,将他那眸子也染上了冰冷的蓝调。

“你把帕克一只狗丢在家里,就是为了看这种东西?”

“我哪有丢下帕克,帕克不是还有人陪吗。而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看这个又不违法,你能看漂亮女人表演,那我也可以看男人表演,这完全没有问题。”

姜梨据理力争地说着。

祁容敛被周围的环境吵得太阳穴跳了下,“我没看过。”

姜梨懒得和他争,身旁观众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大。

她太好奇台上到底在表演什么了,祁三这家伙跟木头桩子一样,怎么都说不动,她干脆直接强制动手,站起来抓住他的手臂。

她拉着他的手,往沙发的方向使力。

他手里的酒水被再度扫过的灯光打得炫目,大幅度地开始摇晃,响起了冰块撞击玻璃的清脆声。

水面的张力被破坏,澄黄的酒液寻了空飞跃溢出,沾染了他手上冷白的肌肤,拖出一条蜿蜒透亮的水迹,往下滴,漫过了她的裙。

那酒水飞快地浸透布料,她腰间和腿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拉着他手臂的手下意识收紧,反应过来后又立马松开。

姜梨埋怨说:“你怎么连酒都拿不好啊。”

【可恶的家伙!虽然是因为我拉了你才泼出来的,可如果你刚才没拿酒杯,就没这事儿了!】

“抱歉。”他放下酒杯,拿出手帕擦去她手臂和腿上的水渍,他没有碰到她,只是垂眸用手帕细细擦着,慢条斯理的,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之宝。

明明没有碰到她,可她却觉得烧得慌,忙伸手抓住他的手,小声说道:“可,可以了,不用擦了。”

祁容敛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抽开,把已经润透了的手帕丢进垃圾桶,问她道:“走吗,回去换衣服,我赔你新的。”

酒水沾着衣服难受,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样子,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看什么表演了。

姜梨答应了他,决定要狠狠宰他一笔,买多几件衣服,要不然没法报她今天看不成表演的仇。

出了酒吧,灯光亮了不少。

祁容敛终于看清她的穿着,是一件绸缎的红色开叉裙,走动间可见与红色反差极大的瓷白,裙侧是深红色的水渍,泅染得暧昧。

她的眼尾还勾着红色的眼线和亮闪的眼影,甚至画了个像花一样的图案,昳丽绽放。

叫人想藏回家里,手指摩挲过每一片花瓣。

他眼神暗了瞬,继续往前走,到底没有开口说她什么,却将自己臂间的西装递给了她。

姜梨也没推拒,接过西装往自己的腰间围上,遮去了上面的脏污。

祁容敛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他问:“去哪?”

姜梨想了想,“去你家吧,我去看看帕克。”

他打电话联系了生活助理,让助理准备一批最新季度的衣服送去东郡花园,在报身材尺寸的时候停了瞬,偏头看她。

“你三围多少?”他问道,面色极为正经淡然,丝毫不像是问出了一个隐私问题的样子。

他没觉得不好意思,姜梨当然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十分干脆地报上数据。

【他还挺说话算话,居然真要给我准备衣服,算了,看在这个份上,就勉强原谅他打翻酒的过错吧】

到了地方,帕克已经在门前守着了。

它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姜梨,望眼欲穿的,在见到姜梨后表现得十分兴奋,扒着她,不小心把她腰上系着的西装给扒拉下去了。

她想去捡,祁容敛先弯腰捡起,价值不菲的衣服被他随意地拎在手上。

“品牌方还需要再过一会才到,你先和帕克玩一下吧。”

姜梨其实更想先去换衣服,她感觉那酒沾在身上有点黏,需要洗澡,又懒得顶着这个装扮回谭家,这副打扮回去那边,绝对会被盘问,她不想自己的好心情被影响。

【如果我和他说我想在他家洗澡,会不会显得有点意图不轨了啊,要是不小心败坏了我好不容易经营的形象怎么办,但是又好想洗哦】

没想到她居然也能有这么纠结的时候,祁容敛离开的步伐停住,侧眸看她。

“忘记和你说了,如果你想洗澡的话,客房有浴室。”

“哪间客房?三哥能带我去吗。”

他往前走了几步,转头看她还站在原地,缓和了些声音,“跟上。”

她跟了上去,帕克也一脸兴奋地要跟着一起上电梯,只可惜被拦了下来,祁容敛从来都不允许带毛的动物上二楼。

打开客房的门,里面很干净,明显没人住过,生活用品全都没开封,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浴室里的摆设也很冷清,只有必用的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以及软乎乎的浴巾、浴袍。

他站在门边看她探索的身影,“这边没有人来过,你看看需要不需要其他东西,我让人送过来。”

姜梨想了想,说:“我要卸妆水。”

东西很快就拿到了,等到祁容敛离开,姜梨有点不太放心,还是将门反锁,这才开始洗澡。

她洗去脸上的妆容,感觉有些可惜,这精致而特别的妆容才画了没多久,她还没来得及拍多几张照片呢。

洗完澡,姜梨围上浴袍,找到吹风机简单地吹个半干,剩下的发尾散落着等自然干。

走了几步,她突然感觉到一点不太对劲的地方,捞起自己的手机,缓步退回洗手间。

这时间真不凑巧,她居然这个时间来生理期了。

姜梨靠着门,有点懊恼,还是点开了祁三的微信。

她想让他叫人送卫生巾上来,生理期是极其正常的生理现象,并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只是在拨打微信电话前,她还是犹豫了两秒,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能要求这些的地步了吗?

即使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对一个没确定关系的男人说,还是显得有些亲密了。

姜梨没有过多纠结,还是拨了过去。

他估计是在忙,过了一会才接。

“怎么了?”他问。

“三哥,可以让人送卫生巾过来吗?”

“稍等一下。”他说完,电话的声音稍微拉远,在挂断之前,姜梨隐约听见他说了句英文,大约是在开会,说了句会议到此结束。

君祁这两年跨国业务频繁不少,在国外也有好几家公司,祁容敛即使再不愿将工作和会议放到晚上或休息时间处理,但有些时候也是不可避免的。

过了一会,他重新拨打过来,姜梨听到他问:“需要什么样的?”

姜梨忽地觉得有点好笑,“你怎么还懂这些。”

祁容敛自小接受的教育,不仅仅来自祁老爷子,也有母亲何烟的参与,只是比起祁老爷子的那些,何烟更加偏向于美学教育,以及最基本的性别认知教育。

何烟能够不顾世俗偏见嫁给祁老爷子,自然也不是性格忸怩的人,在这方面的教育做得很到位,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拥有正确的认知,在未来找到伴侣之后,足够地尊重对方。

只是她当时没想到,自己儿子会一直保持单身,从未找过伴侣。

那时何烟还怀疑祁容敛是不是喜欢男性,对他做了一番暗示,说要是真的这样的话,她来帮他说服祁老爷子。

祁容敛哑然失笑,只说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并非性别原因。

姜梨报了个牌子名和款式名,开始无所事事地等待东西送过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姜梨的门被敲响了,十分规律的三声。

她将浴袍围好,打开反锁的门,开门的人是祁容敛。

姜梨惊讶极了,“三哥,怎么是你来。”

她以为会和刚才一样,让管家送。

“留在别墅的人都是异性,别人过来你会觉得不自在。”他解释着,又问道,“你身体会不舒服吗,需不需要热水袋、红糖、止痛药之类的东西。”

“不用,我不难受。”

“好。”

她浴袍穿得很严实,但头发没有吹干,发尾滴着的水滴落在她细弱的脖颈上,祁容敛克制地别开眼,将纸袋递给她。

“里面的都是干净的,已经提前洗过了。”

卫生巾不需要洗的啊?

不明白他说的这句是什么意思,她还是接过他手里的纸袋,和他说了声谢谢,门关上前,她听到他说话。

“不管是不是生理期,最好还是将头发吹干,以免引发头痛。”

“好哦。”她应道。

注意到他不太信任的眼神,姜梨还是补充了句,“我等下就去吹,真的。”

“嗯,去吧。”

姜梨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身影,提紧了手里的纸袋。

【他果然很适合做疗养院医生,按这个性格,去了肯定是业绩第一,要不我多怂恿下他转职,等我老了就去他就业的疗养院养老】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

因为姜梨梨老是提到他适合去疗养院工作,某天,看似大度实则很记仇的祁总和她玩起了角色扮演play,从此,姜梨梨不再愿提起疗养院医生这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