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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邬老太太看着曾孙子心疼极了,“毅儿今日太可怜,又是落水又是受伤,这样下去要生病了!你们铁石心肠,就不能让他先回去换身衣服吗?”

“你曾孙不过是破了点油皮。”章子昂冷笑,“我妻女却是丢了性命!那是三条人命!”说到最后几字,大吼出声。

邬老太被他吓得打了个嗝。周大户一手一个,把她和伍夫人都拖了开去。“行了,听县令和村正的!”

伍夫人倒是望着孙子,沉默不语。

众人都退开,放周弦毅一人在中间打滚。他越发害怕,哇地放声大哭。

章县令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他能哭上多久。”这要是个成年男子,早被他安上嫌犯之名,拖下去打个半死再说。可偏偏是个五六岁的孩子,直接上刑有失人心。

于是月下的溪涧边就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

大人们都围成一圈,冷眼看着中间的男孩哇哇大哭。

周弦毅一边哭,一边向邬老太伸手:“曾祖母!”

邬老太被他哭得心都要碎了,可是周大户拦住她,不许她上前。

周弦毅只得再转向伍夫人,唤着“姥姥”,同样无果。

再哭上几十息,他就累了。

他还小,肺活量不足,再说今天又是落水又是受伤,哭久了难免头晕眼花,脸上涕泪纵横,眼睛肿得跟兔子似地。

直到他改成小声抽泣,章县令才俯下身盯着他道:“哭够没有?要是不够,你可以接着哭,我们等着就是。”

他的声音沉静得近乎冷酷,周弦毅缩了缩,但他实在哭不动了,爬起来就往姥姥奔去。

只有在家人身边,他才能感受到安全。

章子昂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别动。”

周弦毅用力抠他手指,却抠不开,只得喊:“曾祖母!曾祖母!”见曾祖母被祖父挡在身后,又喊,“姥姥!姥姥!”

伍夫人望着他淌泪。

在周弦毅看来,那个疯子般的男人凑近他一字一句道:“说出手链从哪里来,不然,你今天一步走不开聚石滩!”

只有让这小子知道,今天谁也护不了他,他才能说真话!

邬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大声道:“手链是我家弦毅从溪里拣的!大水能将人冲进河里,也能将手链冲出来……”

章县令转头看她,满面肃然:“你亲眼看见了?”

“啊……”邬老太一下捏紧了手杖,“对,我亲眼看见了,那链子是我曾孙子从河里……”

“拣”字未出口,章县令已经连珠炮发问:“什么时候拣的?在哪里拣到?周围还有没有人看见?可有人能给你作证?”

邬老太张了张嘴,有些懵,正要回答,章县令又抢先了:“开口前先想清楚,作伪证可是重罪,要拘回县里关入地牢,另行受审!”无知无畏的俚妇,他见得多了。只要唬上一唬,多半都要偃旗息鼓。

果然邬老太太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半天吭不出声。反倒是周大户咳嗽一下道:“其实我娘亲说得也有道理,手链确有可能从死者手上被冲落,最后被我孙儿拣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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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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