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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实心实意的,侯爷便觉着大儿子谦虚沉稳,虽然错失了良机,倒也不很惋惜,还勉励道:“你不骄不躁,如此甚好。”

回了房里,还跟侯夫人说:“璋儿十分可靠。未来爵位交由璟儿,倒也不怕他鲁莽,不论什么时候,有璋儿在他背后看着他。”

侯夫人听了,却是撇撇嘴:“你听他胡说呢!”

“怎么?”侯爷愕然。

侯夫人看着他疑惑的表情,便有些好笑:“你当璋儿是个实诚孩子?他可比璟儿心眼子多,跟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忽悠你呢!”

什么出去长长见识,游历一番,就是想出去玩罢了!

他自己玩心重,整日忽悠颜儿,把颜儿也忽悠得懒懒散散的,扶不起来。

侯夫人想着自己把大儿媳带在身边,想对她潜移默化,让她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模样,结果大儿媳倒是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脸上清清楚楚写着“干完我就走”,只觉着心累。

“他不想给安氏挣得荣耀了?”侯爷愕然说道。上回他跟大儿子谈话,大儿子可是意志坚决,要挣得功名,封妻荫子。怎么才过去多久,竟然只想着玩了?

侯夫人犹豫了下,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侯爷便问道。

侯夫人偎进他怀里,小声说:“上回不是跟你说,璋儿在写话本,赚了不少银子?他赚那个有用的,说是要开一家书局,资助贫寒学子。如此,日后也算有个清名。”

大儿子自己不爱功名,之前想挣功名,也不过是为了妻儿罢了。

如今他媳妇好哄,连爵位让出去都不介意,他挣不挣功名又有什么?这可太合他心意了,正好容他潇洒。

“那常青书局已是开起来了。”侯夫人低声说道,“你可别说漏了嘴,我只和你说了。颜儿嘱咐我,谁也不许说,我答应过她连你也不说的,你可千万闭紧嘴巴。”

侯爷点点头:“我知道的,我谁也没说。”

顿了顿,又道:“我上回给他打赏银子,他怎的不收?”

“不收?”侯夫人奇道,“他为何不收?”

“我也不知。”侯爷道,“我一开始给他打赏了二千两,他退回来了,我以为他嫌少,又加了一千两,他仍是使人退回来了。”

侯夫人甚是惊奇:“这倒是怪了。我每次打赏他,他都肯收的。”

夫妻两个说着话儿,主要是侯夫人再三叮嘱他,谁也不许说。侯爷答应了一遍又一遍,爱妻仍不放心,他没得办法,只得闭上眼睛,打起鼾来。

侯夫人见他睡着了,才不再说了,偎着他睡去。

长青院里,小夫妻两口也在夜话。

“我今日已是跟父亲说了,算是在父亲那里过了明路。”贺文璋颇欣喜地道,“待三月份一过,天气暖和些,我们便出去取材。”

于寒舟夸奖道:“璋哥真厉害!”

两人相视一笑,俱都看得见对方眼里的快乐。

一转眼,十五也过去了。

已经不需要到处拜年了,贺文璋便跟侯夫人请求:“母亲,我想跟颜儿到温泉别庄小住。往年这时候,我都要去住上一阵的。今年不去,觉着身子不是太适应。”

侯夫人冷笑一声,抓过掸子就抽他:“不适应?是不是皮痒?这样好些没有?!”

一个两个的,就知道气她!

本以为只有小儿子气人,大儿子是个贴心的,结果谁也没好到哪儿去!

贺文璋可不敢挨打。

他身子才好了,远不如弟弟那般硬朗,被打坏了怎么办?他三月份还要圆房呢。

长腿一迈,躲出去很远,说道:“母亲别动怒,消消气。”

侯夫人见他躲,满肚子的怒气便消下去几分,也知道大儿子轻易打不得,将掸子一丢,坐下端起茶杯来:“你自去吧,颜儿留下陪我。”

贺文璋微微睁大眼睛,说道:“母亲,颜儿要同我去的。”

“你再说一遍?”侯夫人搁下茶杯,又把掸子拿了起来。

贺文璋再说一遍,也是如此。

只是,看着侯夫人锐利逼人的神情,到底没敢捋老虎须,悻悻回去了。

于寒舟在长青院等他消息。

见他绷着唇,神色不很愉快地回来,就知道他没得逞。

问清楚情况后,她笑得前仰后合:“母亲居然舍得打你了!”

“母亲要打我,你就这般高兴?”贺文璋不高兴了,将她按在炕上,一顿收拾。

末了,于寒舟推开他,自己整整衣衫坐起来,说道:“我去吧。”

“不行。”贺文璋道,“说好了,我来跟母亲说。”

于寒舟便道:“夫妻一体,岂能让你一个人扛?”说完,自顾往外去了。

侯夫人才顺过气,就见大儿媳来了,眉头一挑,不必问也知道,她来干什么。

“母亲。”于寒舟进门后,先福了一福,然后道:“我瞧着母亲的神情,并不是很舒展,谁惹母亲不痛快了吗?”

侯夫人哼了一声:“璋儿没同你说吗?”

于寒舟坐过去,在她背后站定,给她捏起了肩膀:“倒是说了。他说母亲被气着了,还拿掸子抽人。母亲何必自己动手?让丫鬟们抽他就是了,没得累着自己。”

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揉肩:“我给母亲揉一揉,可觉着好些?”

侯夫人心里受用,嘴上还道:“你来替他说话的?”

“母亲若不想听,我便不说了。”于寒舟道。

她这么一说,侯夫人反而想说这件事了:“一天天的往外跑!不知道的,以为别庄埋着金银财宝呢!”

于寒舟不说话,只尽心尽力给她揉肩膀。

“不像话!我养育他多年,终于把他的命救回来,不在我跟前侍奉,整日往外跑?不孝东西!”

“我刚才就该抽他一顿,省得他不知好歹!”

于寒舟充当着倾听的角色,偶尔附和一句:“母亲打他便打他,别自己动手,累着自己。”

“母亲别气了,回头我劝劝他。”

侯夫人便扭头看她,稀奇道:“你要回去劝他?你不是来替他说话的吗?”

“我……”于寒舟犹豫了下,说道:“可我见不得母亲如此生气。”

侯夫人顿时无语。

她这个大儿媳,耳根子软,谁给她吹吹风,她就倒向谁。

别看现在说着,要回去劝贺文璋。回去被贺文璋哄一哄,又要来她这里求情了。

“罢了。”她摆摆手,“既璋儿每年都要去,今年便也去就是了。”

她也是想着,再忍他一时,等过去了三月,他如常人一般了,她再狠狠收拾他不迟。

“多谢母亲。”于寒舟便福了一福。

侯夫人对她摆摆手,叫她去了,自己倚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都是债!”

且说于寒舟回到长青院后,才一进门,就看到贺文璋满是期待的脸。

她对他比了个手势,笑盈盈地道:“母亲允了。”

“舟舟比我厉害。”贺文璋真心实意地道,拥着她进屋,问道:“你怎么说服母亲的?”

于寒舟便道:“我没有说服母亲。是母亲心疼你,说了两句,泄了怒气,就肯了。”

贺文璋点点头:“原来如此。”

次日,两人便坐上马车,美滋滋地往别庄去了。

去年的时候,贺文璋想跟于寒舟一起泡温泉,结果身子不允许,没泡成。

他心心念念了一整年。

“我们一起泡?”收拾妥当,他便拉了于寒舟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

于寒舟将他上下打量一眼,又想着自己每日靠着的结实胸膛,脸上热了热,点点头:“好啊。”

夫妻两个虽然日日睡一张床,常常亲密,但是更过分的事没做过。

看过侯夫人给她的小黄蚊后,于寒舟常常会在心中冒出绮念,只是碍于贺文璋的身体不能实施。

如今倒是好了。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心怀鬼胎,使人准备了泡池子的用度。

半个时辰后。

两人各着单衣,浸入了池子里。于寒舟是泡习惯了的,贺文璋却是头一回泡,有些不适应,抱紧了她道:“怎么这样烫?会不会烫坏了?我总是往上浮,你也会这样吗?”

口中说着紧张的话,身体也是绷得厉害。

于寒舟看着他被蒸气熏得通红的脸,再也没忍住,撕开了他的衣裳。

水花翻腾。

良久,贺文璋忍不住了,难受地道:“舟舟,我们今日圆房吧?”

于寒舟吃豆腐的手一顿,犹豫起来:“能圆房了吗?”

“差不太久了。”贺文璋道,“常大夫说要三月份。再有一个半月,便到三月份了。不差这点日子吧?”

他在耳边蛊惑,于寒舟就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