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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夫人的话让他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又不愿意了?”沈约呈脸上的笑容还没彻底散去,另一种不敢置信的惊惧又爬上来。两种情绪的交错,让他那张俊俏的面颊稍显违和。

大夫人皱眉道:“罢了就罢了,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约呈本来就值得更好的姻亲!”

沈约呈的脸色慢慢开始变白,他绕到大夫人面前追问:“她亲自与你说不愿意了?”

“昨天晚上她和三夫人一同过来,后来你父亲突然来查账,她们就走了。想来昨天晚上就要说这事。然后今早三夫人自己过来说的。”大夫人指了指桌上的几个锦盒,“喏,赔礼都在那了。”

沈约呈呆立了半晌,转头就走:“我去亲自问问她!”

“回来!”大夫人叫住他,“程家刚来了人,你现在别去。”

沈约呈也反应过来了,昨天晚上寒酥邀他过去小坐,明显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他开始等待程家人的离去,也在等下午的快些到来,心急如麻。

程家大夫人带着程元颂和程望舒登门,给寒酥、寒笙两姐妹带了些药材。

前几日寒笙的事情被瞒了下来,外人并不知晓。可因为程家兄妹当日在赫延王府,程家却是瞒不了。

程家大夫人面带微笑:“不知道怎么就遭了歹人陷害,还好人都平安回来了。姑娘家身上落疤总是不好的。府里有些治外伤的药,连带着些补药一并拿了来。虽王府不缺东西,可心意总是要表的。若能帮上些微小忙,那就更好不过了。”

程家大夫人说话慢条斯理,听上去温婉,却又不失当家主母骨子里的沉着。

三夫人笑着说:“嫂嫂费心了。”

她又转头看向寒酥:“还不快谢谢舅母。”

“感激舅母记挂。”寒酥福身。

程家大夫人的目光便在寒酥的身上轻轻扫过,带着点审视的意思。程家和寒家当初闹得那么难看,理应老死不相往来,可寒家人都没了,徒留这么一对孤女,若程家仍旧不闻不问,于面上也不好看。

“小的那个腿上伤得厉害,仍旧日日卧床。就没让孩子过来问好。”三夫人解释。

“都是一家人客套什么?”程家大夫人微笑着,“咱们再说说话,我一会儿去看看那孩子。”

“好。”三夫人笑着说话,顺着说:“对啊,断了骨头连着筋,都是一家人。”

虽然三夫人也猜出来程家是为了颜面才来过问,可这对寒酥、寒笙也算好处。

“让她们住在你这儿长久了也不是事儿。”程家大夫人突然说,“过几日老夫人过寿,你带着小酥回去,老夫人也记挂外孙女。”

三夫人有些讶然。她之前猜到程家有可能碍于颜面将寒酥、寒笙接回程家。可她没有想到嫂子第一次过来就这样说。

程望舒一双眼睛落在寒酥身上,滴溜溜转了两圈。

程元颂也望了寒酥一眼,眼底略显忧色。

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程家人直到离去也没去看过寒笙。寒酥陪着三夫人送程家人。

程家大夫人带着审视意味地和寒酥说话,在心里感叹传言不虚——确实有教养,举手投足间端庄得体无一丝差错。

程望舒实在忍不住凑到哥哥耳边问:“她真的能替大姐?”

程元颂望了寒酥一眼,道:“不关你的事。”

“你凶什么凶?”程望舒睁大了眼睛,白了哥哥一眼。

寒酥随姨母送程家人到门口,程家大夫人和程望舒坐进马车,程元颂却骑马。临走前,程元颂终是忍不住道:“其实住在赫延王府也挺好。”

寒酥有些惊讶地看向他。程元颂却没再多说。

同姨母往回走时,寒酥还在琢磨着程元颂的话。表哥的话很明显是一种提醒。

她想事情太过专注,姨母停下脚步时,她才收收神。她抬眸,便看见大夫人和沈约呈刚巧从另外一条路经过。沈约呈明显看见了她,他望着她皱眉,急急往她这边来。

两相见过打过招呼,沈约呈望着寒酥欲言又止,他顾忌着有旁人在,将一肚子的话忍下去。

大夫人瞥向沈约呈,在心里嘀咕不知道他怎么就被迷了眼。她开口:“到我那里小坐吧。有些话也该说清楚!”

到了大夫人那里,大夫人刚坐下,就让人去请赫延王。事到如今,她只希望把责任扔出去,反正怪谁也别怪她没处理好!

三夫人却在心里咯噔一声,因她十分清楚寒酥有些怕赫延王。她说:“这些事情就不劳烦二哥了吧?”

“这话不对,他是约呈的父亲,自然要过问!”大夫人冷声。

三夫人瞧着寒酥发白的脸色,轻拍她的手背安慰。她心里合计兴许二哥贵人事忙,不会来呢?

事与愿违,封岌很快到了。

大夫人那张冷脸立刻带着笑将封岌请到上首,说道:“本来想趁着二弟在家,将约呈的亲事先定下来。可是这俩孩子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我也是解决不了了,这才请二弟过来定夺。”

封岌望向沈约呈,沈约呈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寒酥。

三夫人心疼寒酥这被审讯的架势,笑着替她开口:“是这样……”

“姨母,我自己说吧。”寒酥打断三夫人的话。

寒酥原本想着私下与沈约呈解释,可没有想到事情变成这样,不仅两位夫人在,连封岌也在。

她不敢看封岌,却突然就狠了心肠,将原本的说辞临时改了。

她说:“辜负三郎青睐,寒酥不配。”

“没有!”沈约呈望着她皱眉。

寒酥坦然:“翠微不是一路护主的忠仆,而是我来赫延王府前临时从牙子手里买来的。”

沈约呈懵住,意外之余不知她为何提到这事。两位夫人亦是不解。

封岌坐在上首,目光沉沉地望着寒酥。

寒酥突然有了一种心如止水的释然。她说:“我与笙笙千里迢迢赴京,路上盘缠被盗身无分文。幸……幸得一郎君相助。”

封岌突然开口:“表姑娘说话要考虑清楚。”

寒酥始终不看封岌,也不听他的劝。她淡然继续说:“我早已委身他人,担不起三郎青睐。愿三郎他日另觅佳人。”

三夫人嚯的一声站起来。大夫人的手一抖,手里捏着的茶盏盖也跌了。

沈约呈不敢置信地向后退了半步。片刻后,他又踉跄着朝寒酥迈去。

“你当时一定很怕吧?”少年诚挚的目光中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寒酥目光微闪,望向他。

作者有话说:

老狗请不要轻视你的一二三四五号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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