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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着眼睛吼:“走,我这就走!”

四夫人瞧着妹妹这样,心里一软,声音低柔下去:“女儿家名声重要,姐姐是为了你好。赫延王婚事特殊,敬仰他的女郎众多,这些年拒绝过很多高门闺秀。你现在走了,也不过是被婉拒过的女郎中一个,这不算什么事情。可若再不走,闲言就会多起来。姐姐这是为你好。”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走!”苏文瑶转身往里屋跑。她知道姐姐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她心里还是难以接受,面上也抹不开。

四夫人看着妹妹跑走,狠了狠心也没追。她有心烦地回到自己房间。寒冬腊月,她却觉得有一点闷热。将窗户推开了也无用。

不多时,丫鬟小碧端着汤药进来送给她。看见汤药,四夫人想到那种苦味儿,不由自主皱了眉。不过她没有耽搁,直接接过来一口饮尽。

封四爷从外面进来,闻到了浓郁的药味儿,问:“怎么又喝药?”

四夫人将空碗递给小碧,随口道:“不是都跟你说了?女人家养身的药,尤其是天寒的冬天更不能断。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封四爷回忆了一下,四夫人可不止冬日才喝这药,夏日也曾喝。他想了想,女人身体是更娇贵些,还要喝这么苦的药养身体的确不容易。

小碧端上来蜜饯,四夫人捏起一块放进口中。甜软的蜜饯刚放进口中,立刻缓解了口中的苦味儿,得到了短暂的慰藉。她不由多拿了几块来吃。

四爷是回来换衣服的。他将外衣脱了挂在架子上,再拿一件穿。

四夫人望了他好一会儿,朝他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低声:“昨晚没怎么睡,今早又一大早起来,累不累?要不要小睡一会儿?”

“不了。今日客人多,我要跟大哥一起张罗着。”四爷一边束玉带,一边说:“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

说完,他便脚步匆匆地走了。

四夫人恨恨瞪着他的背影,恨他的不解风情。她转身愤愤然回到房中郁闷躺下。欲睡不睡时,一道影子悄悄靠近。四夫人迷糊中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神情不见惊愕,反倒是将站在床边的人拉到床榻上去。

大年初一,四处拜贺新岁的忙碌日子。京中官员更是早早进了宫,朝拜之后要随着帝王前往宗庙祭拜。

满朝文武不管往日是否因为政见争执过,今日大家都是面带喜色,其乐融融。

内宦尖细嗓音的通传下,谈笑的朝臣们立刻朝着大殿门口望去,看着封岌芒寒色正大步迈进殿内。一身铠甲穿在他身上,与文武朝臣皆着朝服的大殿内,显得格格不入。

封岌身上总有很多特权。

圣上坐在高处,望着封岌走进,微皱眉之后舒展开。他侧过脸轻咳了两声,才笑脸与封岌寒暄。

半个时辰后,圣上带着文武百官前往宗庙,车队浩浩汤汤,百姓夹道相望,时不时有人高呼赫延王。

太子放慢了马速,跟在圣上所乘的龙舆侧,关切询问:“父皇身体可好些了?”

“无妨。”圣人点点头。年底四处的折子递上来,成了最忙的时候,这一忙又碰上寒冬,圣上便染了风寒。

太子捏了捏马缰,状若随意地开口:“大荆能有赫延王这样的神将,真是天降神兵庇护。”

微顿,他又好似随意地补一句:“赫延王位高,在元元之民心中的地位也高。”

圣上视线扫过周围夹道的百姓,又将目光落在前面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封岌。

他眉心略皱,紧接着又重重叹了口气。

有些事,圣上心知肚明。他知道封岌为何毫不收敛。

当初山河飘摇北齐兵临城下,朝中党派错综复杂又牵扯到军中,军心涣散互相推诿,一片焦头烂额。那个时候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揽权,需要有一个说一不二的声音。

身为帝王,他理应做那个人。

可是他这皇位得来的并非名正言顺,力挽狂澜处理朝中事已然力竭,军中威信却再无心力,也没那个能力。

封岌是故意将自己抬在战神的地位,甚至唯一异姓王的身份也是主动向他要的。

他说:“给我独掌军权,还陛下金瓯无缺。”

从半脚踏进亡国到如今,一切都沿着封岌当日之诺走下去。

最近越来越多的文臣进谏停下攻打北齐的步伐。因为若真的被封岌踏破了北齐的都城,北齐之恨,会让百姓更加尊崇封岌。届时,赫延王的威望皇权也拦不住。

太子小心去瞧圣上的神色,见父皇眉宇深皱望着前方马背上的封岌,似有犹豫苦恼之意。

封岌也清楚自己走的是什么路,年少时一腔热血走得义无反顾。十余年见过太多的生死与苍凉,如今踏在山巅,前一步铸大业后一步尸骨无存。可是凌云志在胸,让他不可能急流勇退。

耳畔传来无数百姓的欢呼和崇贺,封岌面色如常,心中毫无波澜。

权势地位从不是他所欲,天下大统才是他毕生所求。

正如他少年时鲜衣怒马第一次上阵眼睁睁看着无数身边人战死,震撼之余,又慨然为一生所求葬身疆场才是将帅英豪最壮丽完美的落幕。为心中志,万死不辞。

人来人往庆贺新岁的大年初一,朝枝阁却稍微冷清些。有孝在身,让寒酥推掉了府里的各种走动。

她也乐得清静,先于窗下梅侧读一卷古人书,然后又亲自下厨,做一些自己和妹妹都喜欢的甜点。

暮色四合,朗日将要退场,热闹却不休。

兜兰脚步匆匆地跑进小厨房,急声说:“表姑娘,出事了,四房的五郎失踪了!”

蹲在寒酥身边的蒲英讶然抬头,赶忙问:“怎么会失踪了?在哪失踪了?”

“具体的我也没听明白,好像午休之后就不见了。四夫人正派人四处找呢!”

蒲英想到寒笙上次被掳走,她生气地说:“谁那么大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在赫延王府里掳人?好大的胆子!”

“就是啊。我刚刚瞧见四夫人了,她脸哭花了,都快急疯了!”

寒酥捏着小勺子尝一尝糖水,语气轻飘飘地:“至亲之人突然失踪的滋味儿,确实不好受。”

糖水很甜,她很满意。

作者有话说:

前一阵总是四五点爬起来码字,最近遭到反噬了天天犯困orz再加上一点感冒药更是睡得日夜不分昏天暗地。

绝不放弃再赌一把,明天要是不能老时间更新,这章评论区每人5000jjb

我就不信了定时更新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