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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练武自然不必练了,那边七手八脚的给赵进换上红袍婚服,事事做主的赵进难得有这等被众人摆布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有趣,连昨晚还情绪不高的赵振堂和何翠花都笑吟吟的。

穿上婚服,一名武夫变成了文官打扮,如惠和陈昇嘀咕了几句,这边又把婚服脱下,然后套上了一层软甲,短刀当然是不离身的,小心为妙。

披红挂彩的骏马也在门前等着,这是王自洋那伙牛马商人早早就备下的,徐家那边也早早过来人,通知新姑爷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赵进一上马,陈昇和刘勇冲着前后打了几个手势,立刻有人各处狂奔了出去,现在在徐州城内的赵字营家丁足有六百人,方方面面调动的人力过千,在这大喜的日子,不管是知州衙门还是参将那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些人跑出去,片刻之后,伙伴们也是上马,马队一干人也是上马,大家都穿着同色的新衣,显得精神整齐,大伙将赵进簇拥在中间,这才缓缓向前。

赵进前面经过的每一条道路都有人把守,赵字营的家丁,衙门的差役,还有本城的混混,只有站在自家门前的百姓才能看热闹,路上行人一概不准。

即便这样,徐州百姓的热情依旧不减,赵进结亲的队伍一过门前,听到那敲锣打鼓的声音,一家老小就全部涌出来了,赵进迎亲的队伍规矩严归严,可出手却大方的很,不断的向两边洒崭新的铜钱还有香喷喷的糕饼,惹得路边不断有人去抢。

严格来说这婚事流程并不合礼数规矩,不过赵家徐家都求个效率方便,加上他俩家的实力,也没什么人敢乱开口评论,徐家在城内的产业距离赵家并不远,按说新郎官到了这边,娘家人要拦一拦,出些题目刁难下,或者讹出点银子来,这都是增添喜气的民俗玩笑,可徐家这些子弟谁敢拦赵进,看着这个身穿红袍的新郎官和他们身后那些高大剽悍的年轻人,徐家这些子弟腿都软了,弯腰赔笑的把人让了进去。

里面规矩也简单的很,没过多久,头戴红盖头的徐珍珍就出了院子上轿,上轿前,徐家家主徐本荣颇为不舍的洒了几滴泪,少爷徐厚生哭喊着追出来,说不让姐姐走。

“傻孩子哭什么,姐姐就去几条街外,等下就见到了。”徐珍珍安慰的很直接,听到的一干人面色多少有些古怪,闺女出阁,怎么也要挤出两滴眼泪,表示不舍,可这位大小姐倒是实在,徐厚生在那边破涕为笑,徐珍珍摸了摸头,自己上了轿。

等回转的时候,又是敲锣打鼓,沿路两侧的百姓刚刚回去,又都愕然的转了回来,心想这接亲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是不是第二家,一看就是赵进接了新娘子回来,那花轿边上跟着丫鬟,总过错不了。

“这么高的门第,这么大家,怎么这么古怪!”也有人说出这几句话,随即就有几道恶狠狠的目光看过来,立刻不敢再说了。

赵家门前左近清出一条道来,那些四方宾客除了身份特别尊贵的,都在外面等着,看接亲队伍回返。

对于这些人来说,礼数规矩是次要的,赵家和徐家的结合,代表着徐州之地彻底被一家掌控,甚至可以说是被一个人掌控,这个人就是赵进。

“..今日徐州变赵州,这句倒也精到..”

“蔡老说什么?”

蔡举人看着赵进带领新娘进门,低声感慨了一句,别人询问,他只是笑着摇头。

“你娘要是能看到他外孙子这么风光,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在上首传来粗声说话,声音里有感慨,更多的还是高兴。

赵进看过去,发现一名身穿暗紫金钱纹的胖大老者正盯着这边看,衣服很考究,不过穿着并不合身,赵进笑着招呼了声:“外公..”

徐州城外的何屠户如今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尽管一直守着自己的杀猪行当,由儿子伺候着养老,可谁不知道他是进爷外祖父,连衙门里有品级的书吏去了,都得恭敬的叫一声老太爷。

“别管我这个老头子,忙你的去!”何屠户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声音依旧洪亮,赵进又和站在何屠户身后的舅舅打了个招呼,相比于粗豪的外祖父,舅舅就拘谨很多。

和赵家这一干喜气洋洋的长辈相比,徐珍珍的父亲徐本荣就有些格格不入,他自诩名士,自然和差役屠户之流没什么共同语言,互相挤出个客气笑脸已经不错了,倒是徐本德和大家言谈甚欢,气氛烘托的不错

司仪也是办多了喜事的,可此时却有点傻眼,结亲回来也太快了些,这城门也就是刚开,吉时还没到,难道就在这早饭的时候成亲唱礼,慌不迭的过去询问赵振堂那边,又被推到赵进这边。

“新娘先去歇着,我先去接待宾客,到吉时时候再举行典礼!”赵进干脆利索的给了答案。

说是典礼完成之前,新郎不能进新娘的闺房,赵进也没理睬,徐珍珍的丫鬟梅香想要阻拦,不过身后吩咐了一句,也就躬身闪了出去。

“何家庄那日定了规矩,今天大家都来攀交情,我要出去接待,你在这里好好歇着。”赵进解释了句。

“夫君忙正事去,妾身心里明白。”徐珍珍很平淡的回答,但盖头下的神色也有些怪。

所谓男尊女卑,赵进这样的一方豪强更是威福自用,徐珍珍已经做好了赵进我行我素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个夫君居然这么照顾她的感受,如此体贴,这也和常理不合,这让徐珍珍觉得古怪。

对赵进来说,只不过是个习惯而已,这和平等和尊重没有一点关系,他只是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徐珍珍的回答更让他感觉对方懂得事理,果然是自立主持家业的女子,笑着点点头,赵进转身离开。

今日徐州四座城门那里人格外多,进出的人和平常差不多,但城门两侧的人比平时多出一倍。

如果有人头熟的就能看出来,城门这边有混混,有差役,还有些眼生的精壮汉子,那些精壮汉子穿着整齐划一的短袍远远聚众带着,而这些混混和差役都在哪里不住打量进进出出的人群,这些混混和差人都是号称眼力最好的。

远看着十几骑和三辆大车几十名伙计打扮的人朝着徐州东门明德门这边走来,一看这十几骑的样子,差役回头招呼了声,那些精壮汉子都靠近过来,城门处的守卫兵卒更是拦在门前,大声的吆喝说道:“什么人,来徐州干什么事?”

每日里进出徐州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守卫兵卒们也就是瞅空子讹点小钱出来,对其他的事情一般不闻不问,像这等人马精良的大队伍往往直接放行,因为这可能是富贵人家的车队,得罪了自己就有大麻烦,大明各处的规矩都差不多。

估计过来的那队伍也这么想,为首两名骑士穿着软甲,挎着朴刀,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路边几个混混手都已经摸进了怀里,却有一个人眼尖,看到了大车上挂着一面旗,这旗帜一尺见方,上面是两匹白马,绣制的很精致。

“双马旗?这是冯家的?”行走江湖,三教九流,最讲究个眼力和急性,免得看不出标记,得罪了不该得罪的角色,这位功底颇深,一下子看出来了来历。

“冯家?那个冯家?”

“扬州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