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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面色阴沉, 声音冷冽:“钟氏在别院,你在皇子府上,她怎么能害到你呢?”

李侧妃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神也不断地闪烁:“妾、妾之前去别院见过她。”她皱了皱眉头, 脸上表现出痛苦的神色, 她眼中闪过几分愤恨,断断续续地说:“殿下, 定是钟灵那个贱人嫉妒臣妾受宠, 是您名正言顺的侧妃, 她才会出手害了我的孩子!”

四皇子冷哼一声,似笑非笑。

刘万柔看着四皇子的表情,心中生出几分疑惑。四皇子膝下子嗣凋零, 李侧妃这一胎算是他第一个孩子。如今孩子没了, 他怎么不着急呢?

难不成那钟氏在他心中, 已经如此重要了?

她心下一沉,故作忧愁地说:“殿下, 如今李妹妹遭此横祸,您定要给她一个交代啊!”

“你也认为是钟氏做的?”四皇子看向刘万柔, 神色不明。

“这,我不知内情, 自然是不知道的, ”刘万柔有些犹豫,“不过, 李妹妹向来受殿下的喜欢。若是钟妹妹对殿下又极其情深, 若是她得知此事, 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也不无可能。”

四皇子冷哼一声:“李氏有了身孕这事, 她自己都不知道,钟氏又是怎么知道,并且是怎么隔了这么远害了她的?”

刘万柔一顿,她垂下眸子,似乎有些伤心四皇子如此讽刺她。最后,她语气带了些气馁:“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李妹妹是殿下的侧妃,她遭此劫难,应当得到补偿。”

四皇子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是有些高兴的。他如此厚待钟灵,柔儿虽然大度,但还是表现出了一些醋意,这说明柔儿心中还是有他的。

他真的很高兴,高兴的忘了李侧妃流产之事。

在他心中,什么李侧妃马侧妃,不过是他纾解欲望的工具罢了。就连钟灵,抛开她身上那层救命恩人的光环,也不过是他为了引柔儿吃醋的工具罢了。

李侧妃抿了抿唇,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说:“殿下,您一定要为妾做主啊!妾的孩子是您第一个孩子,您必须给他报仇啊!”她的声音沙哑地带着撕心裂肺,她的眸中满是仇恨,像是认定了钟灵就是杀了她孩子的凶手。

“放心吧,我会为你做主的。”四皇子的声音冷淡,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对这个孩子一点怜惜都没有。除了柔儿,没有人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

他虽不知道,为什么李氏这么确定就是钟灵害的她。但他却能确定,这绝对不是钟灵做的。钟灵现在最想的恐怕就是逃离他了,肯定不会因为吃醋嫉妒而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他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柔儿看清自己的内心。

他柔和地看了看刘万柔,盯着她带着些愁容的面庞。他忍不住想要将刘万柔拥入怀中,但他却不能这么做。若是他现在暴露了自己的情感,柔儿定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肯定还会压抑自己的感情。

他想和柔儿长相厮守,不想和她相敬如宾。

四皇子将李侧妃流产的事情交给刘万柔调查,两天后,刘万柔面色有些纠结地来找四皇子。

他知晓她为何这样,却故作不知的样子,沉声问道:“查清楚了?”

刘万柔点点头,抿着唇,欲言又止,犹豫几息的时间才道:“在李妹妹院子里的丫环荷花房中搜到了麝香,经过审讯,她说她是收了钟氏的钱财,一时之间糊涂,才犯下了如此大错。”

“可有证据?”四皇子垂着头。

“嗯。”刘万柔点点头,将一个手帕递给他,“这是钟氏身上的帕子。”

四皇子接了过来,那帕子上缝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钟”字,确实是钟灵随身携带的。

他把手帕直接揣进怀中,嘴角微微上扬道:“柔儿是我的贤内助,自然是懂得我的心思。李氏的孩子已经没了,我们也没必要去惩罚活着的人。给李氏一些赏赐,这次的事,就这么过去吧!”

刘万柔瞳孔一缩,她实在是没想到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四皇子居然还能这么维护钟氏。那个钟氏到底有什么好的,四皇子居然这么喜欢她?

四皇子嘴角微微上扬,很满意刘万柔的反应,继续说着:“之前在长公主出逃,灵儿已经知错了。她一直住在外头,对她的名声不好。明日我就将她接回府中,你让人好好收拾一下翎羽馆。”

刘万柔咬碎了牙,但面上柔和:“好。”

等四皇子走后,刘万柔手中绞着帕子,眼里满是对钟灵的愤恨。那个农女凭什么这么好命,明明出身乡野,一点背景都没有,却还能得到四皇子的青睐?

如今,更是为了她,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顾了。

刘万柔双手捏成拳头,她的眼中满是对钟灵的愤恨。她想要得到四皇子的心都需要算计,凭什么钟灵却能轻易地得到?

而钟灵再次得知自己要回四皇子府时,她觉得赵毅可能是有病。

她实在是厌烦关于四皇子的任何事情,但她现在这个处境,她又不得不低头。

接她回府的轿子很气派,身后还跟着十来个护卫。钟灵知道,四皇子是害怕她逃跑。但看在其他人眼中,却觉得这是四皇子重视钟灵。

“这是谁家的内眷啊,这么气派!”

“我听说是四皇子的外室,如今四皇子将这外室接进了府里,如今这外室也算是攀上高枝了。”

“啊?这外室长得是有多好看啊,能把四皇子迷成这样?养外室本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他却这么高调地将人接进府里?”

“四皇子身份贵重,若是喜欢一个人不必将人养在外面,直接抬进府里做个侍妾就行了,为何还要养在外面当做外室啊。”

“我听说这外室身份卑贱,就是个乡野山村的农妇,这样的人怎么能配的上四皇子呢?”

如今,不管是高门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几乎都知道了四皇子有个极其宠爱的外室。如今这外室被接回了四皇子府,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就更好奇这外室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钟灵坐着的轿子捂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露出来,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子。

她自然也是听到了那些人的谈论,心中只觉得厌烦,想要迫切地逃离这里。她不知道外面的情景,不知道自己是从大门抬进四皇子府的。

这个消息传出去后,又掀起了一番风浪。

“这外室到底生了个什么天仙样子啊,平常侍妾从角门进去就行了,四皇子居然让她走正门,甚至连饺子都没下,直接抬进去的!”

“莫不是这外室真是个天仙,四皇子都不舍得让别人看见?”

一时之间,四皇子从乡野带回来的侍妾美若天仙,传遍了京城。有人不信,他们认为一个农妇,再好看能有京城里精心培养的贵女好看?有人相信,他们认为若不是个天仙,四皇子定不会这般对待。

总之,“四皇子外室”这个称号算是火遍京城了。

作为文帝的儿子,四皇子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着。而对于这些,文帝自然也是十分清楚。不管是被四皇子压下去的事情,还是四皇子的小心思,他都一清二楚。

文帝手执黑色棋子,将棋子落到棋盘上。嘴角微微上扬,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不喜欢他的儿子争权,而老四“自污”的做法,不过是在向他示弱罢了。

长公主府上听了这事后,张昭嘴巴撅了起来:“那个外室之前在我们府上逃跑,狠狠地打了我们的脸。那四皇子居然还把她当成宝,她是不是狐狸精转世啊?”

她对四皇子不满,连声表兄也不叫了。

“在外面要慎言。”长公主是个极其有气质的女子,长相雍容华贵,教育张昭的时候依旧很和气,“不管四皇子如何处理,他都是皇室中人,不是你能指责的。”

张昭愤愤不平地说:“娘亲!你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妹妹,祖父又是两朝元老,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我为何要过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啊?娘亲,这种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需要提前想一想的生活,我真的不想过了!”

长公主盯着张昭,一言不发,但身上的威严逐渐加深。

而张昭则是抿着唇,一脸倔强的样子,但最后还会不得不屈服到:“娘亲,我知道了,我再也不说什么了。”

钟灵被接回来后,继续居住在翎羽馆。她看着红色的高墙,心中想的却是怎么跨过这墙。她看着天空中翱翔的飞鸟,想的是怎么才能和它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

有时候钟灵有种想要一了百了的感觉,她干脆直接把赵毅那个狗东西嘎了,两人同归于尽得了!

但是她马上就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她必须要找到娘亲,爹爹还在等着她和娘亲回家。

在她回到翎羽馆的第一天,四皇子是在她这里过的夜。她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害怕赵毅兽性大发,但四皇子一直睡在偏殿。甚至都不搭理她,来了翎羽馆后,直接走到偏殿。

她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但四皇子没有那种心思,她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钟灵不在意四皇子到底在做什么,但府上的其他人却十分在意。

最先坐不住的就是李侧妃,她还没出小月子,得知钟灵被接回来了的消息后,心中更加愤恨了。她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唇瓣像是失了颜色的看哭玫瑰,眼中的恨意快要凝成实质一般:“钟灵这个贱人!居然还有脸回来?我要她不得好死!”

咒骂完这句话后,她的眼中又流出几滴泪水,眼睛失神地呢喃道:“殿下怎么能这么对我?殿下居然还把那个贱人接回来?”

如果不是钟灵,如果没有钟灵,她的孩子可能还活着。

刘万柔则是捏住了手腕上的佛珠,她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好,嘴上念叨几句“阿弥陀佛”后,心神镇定了不少。她垂下头,对着身边的小翠说:“李侧妃的孩子被钟氏暗害了,她去钟氏那里发发疯也很正常,对吧?”

小翠看着刘万柔有些心疼,不禁说道:“您就是太善良了,那李侧妃在您之前生出庶长子本就不对,我们不过是在拨乱反正,您不必如此自责的。”

自从李侧妃的孩子没了后,皇子妃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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