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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初秋垂下手腕,目光游移:“可这样会有许多人受伤。”

“有时正确的决定难免伤人,”寒曜年握着他的手,语气沉缓坚定,“可你在自我反省前,不妨先问一问自己,那些行不义之事的人,有没有考虑过被他们伤害的人?”

贺初秋霎时沉默了下来,他当然不会连这么基本的问题都想不清楚。可他的顾虑并不在这方面,他心头的种种反复与纠结,只不过是不想被寒曜年讨厌而已。

如果他没看到,他还可以假装毫不知情。

可现在只要他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闪过一个个受害者的讯息。

他第一次觉得,记者是个残忍的职业。

哪怕真相会伤害到挚爱、至亲,他们也不得不报道真实。

等他真正迈出那一步,他和寒曜年之间又会变得如何?

贺初秋握紧寒曜年的手,声音带着急切:“寒曜年,我想去你家。”

寒曜年:“你今天不是要回家吃饭?”

贺初秋:“可在那之前,我想一直和在一起。”

寒曜年抓着他的手,大步走向出口。

专车后座,贺初秋和寒曜年一人靠着一边,神情紧绷,谁都没有说话。

专车司机往后看了眼,还以为他们在吵架。

直到公寓门打开,仿佛被按下了解禁开关,贺初秋和寒曜年迫不及待地亲吻起来。

围巾,大衣,西装外套,领带……

衣物一件件散落在玄关,贺初秋急切地攀附着寒曜年,仿佛飞蛾扑火。

寒曜年后背抵着防盗门,一边护着贺初秋身体,一边接受对方毫无章法地啃咬。

贺初秋身上还带着寺院的焚香气,有一种肃穆神圣之感,身体却主动得像是熟到糜烂的樱桃,轻轻一碰就流出了水。

寒曜年从未见过这样急切的贺初秋,他一边叫他名字,急切地亲吻他,舌头搜刮他的口腔,牙齿啃咬他的嘴唇,但依旧不满足。

边牧摇着尾巴过来讨食,被贺初秋凶猛的动作吓到,嗷呜一声躲进了狗窝里。

寒曜年这才想起来,他昨晚做梦梦见贺初秋,大清早就出门了,都没来得及喂狗。

短短两秒分神,贺初秋已经解开了他皮带。

微凉的手指让寒曜年倒吸一口气,抬手制止了贺初秋的进一步动作:“初秋,家里东西用完了。”

“没关系,”贺初秋踮起脚尖靠近,用气音在他耳边说,“直接进来就行。”

寒曜年皱了皱眉,他这个体量,贸然进去双方都不好受,但他能感受到贺初秋的焦急和渴望,以及隐藏在背后的苦闷。

仿佛喝了一杯苦涩的酒,入口凛冽凶猛,余味也带着酸涩。

结束后,寒曜年单手搂着贺初秋后背,腾出另一只手打电话让家政喂狗。

贺初秋仰头看他,说:“寒曜年,我还要。”

“如你所愿。”寒曜年眸色一沉,抱着贺初秋进了二楼的卧室。

卧室门一关,双方动作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楼下,阿姨打开冰箱,给边牧做了碗狗狗饭。

首先是一条剥了皮的生鸭脖,形状长而弯曲,颜色猩红,又滑又硬,边牧一口吃不下,找了好多个角度都不得其法。

好不容易才咬住,又很快滑了出来,在餐盘里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

好在边牧智商高,用两只前爪扒着鸭脖,终于一寸寸全部吃了下去。

吃完鸭脖后是无菌蛋,轻轻一磕蛋壳,蛋液就跟着流了出来。蛋清是透明的黏液,舌头一舔黏滋滋的,拉了一道很长的丝。

边牧喜欢这种清爽中带着腥味儿的东西,舌头一卷,把蛋液舔了个干净。

然后是一颗硕大的羊蛋蛋。

粉粉嫩嫩,□□弹弹,形状圆润而饱满。边牧先是试探性的舔一舔,确认可以吃后便一口含住,整颗羊蛋都吞了下去。

可是羊蛋太大了,吞下去又嚼不动,边牧只得把蛋吐出来,一口口地咬。

不知咬到了哪里,羊蛋开始爆浆,冒出许多粘稠的混合体,直接飙到了餐盘外。

边牧急得嗷嗷叫,它伸出粗粝温热的舌头,把羊蛋舔得干干净净。

楼下客厅,边牧吃完东西,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

楼上主卧,贺初秋躺在床上,用身体回味一波波余韵。

寒曜年把他抱到沙发,拿出四件套更换干净的床单。

贺初秋肆无忌惮地打量寒曜年,突然说:“你知道我压力大时最喜欢做什么吗?”

寒曜年铺好床单,回头:“什么?”

贺初秋:“我会想着你弄自己。”

只这一句话,寒曜年沉寂的身体又开始抬头。

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急躁的倾向,寒曜年稳稳当当走到贺初秋面前,单手捧起他脸颊,目光带上了几分压迫感:“容我确认一件事,你今晚应该要回家吃年夜饭?”

贺初秋:“所以?”

寒曜年:“如果你还想自己走出这道门,就别再不知死活地撩拨我。”

贺初秋挑眉:“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寒曜年眸色暗了暗,拇指往下按压他嘴唇:“你可以试试,后果我概不负责。”

贺初秋很快尝到了嘴硬的后果,最后结束时,他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身体大量失水,体温比正常都要高,心率快得要命,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奔跑。

身体很疲倦,心里却很满足,有一种被填得满满当当的充实感。

寒曜年抱他进浴室清理时,贺初秋已经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却伸手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

金属磕在陶瓷上发出哒的一声,寒曜年呼吸微顿,下意识看向了贺初秋手腕。

青年小臂劲瘦,布满了欢爱的痕迹。

往下是一直被遮得严严实实的手腕,因为从未示人,那处皮肤格外白皙细腻,上面有一枚浅蓝色雪花,是他十年前亲手留下的刺青。

寒曜年喉头滚动,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冬天:“贺初秋,你果然还留着……”

“很意外吗?”贺初秋拉着他的手放在刺青上,粗粝的手指拂过细软的皮肤,贺初秋身体被激起了一阵痒意。

寒曜年低头亲吻他手腕:“我不敢想。”

他虽然猜测过这种可能,但只要手表一天不摘下,这枚刺青就永远是薛定谔的猫。

寒曜年至今都还记得,当初贺初秋提分手时的决绝,还说要洗掉自己身上的文身。

可十年过去,手腕上的刺青依旧清晰如昨,彻底融入了贺初秋的身体。

寒曜年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初秋,你是不是也一直……”

贺初秋捧起他的脸,哪怕未来渺茫,哪怕注定受伤,他也想在此刻告诉他:“是的,寒曜年,我依然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