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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要送给谁?等等,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家伙吧?”

陈缘知回答的声音逐渐变低,“……大概,可能,也许,就是你想的那个家伙。”

楚奚北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陈缘知!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是你们爱情的僚机!”

陈缘知:“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爱情,我现在还是把他当成普通同学在相处的。”

楚奚北:“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陈缘知非常有底气:“正在追求我的普通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楚奚北:“……”

楚奚北警告道:“总之别找我问男人的事情,知道不知道?我可不想给你们的恋情进展添砖加瓦,我恨不得开个挖掘机把你们刚砌的墙直接给推了。”

陈缘知:“……”

见求助楚奚北无果,陈缘知又陷入了无限的苦恼之中。

她实在拿不准许临濯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虽说他喜欢她,就应该送什么都欣然接受的……或者说,她送什么,他其实应该都会表现得很开心。

那人看似直接,不喜纠缠,做事果断且雷厉风行,但实际上是个耐心周到的人。

陈缘知坐在床上思考了很久,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咨询人选。

电话那头响了半段的钢琴曲终止,随之而来的是女孩柔软如花蕾的声音:“小知?”

“小絮!”

陈缘知很久没有给姜织絮打过电话了,她们平时都在学校,能够接电话的时间是不多的,所以一直都是短信的方式在保持联系。

“原来是这样,”姜织絮的声音听上去若有所思,“你想要送一个男生生日礼物,但不知道应该送些什么好。”

陈缘知点了点头:“对。”

姜织絮在电话那头笑了:“是许临濯吧?”

陈缘知捂住脸:“是……”

自从上次mbti社招新时,姜织絮看到许临濯和陈缘知交谈接触的情景时,她就已经隐隐猜到了许临濯和陈缘知的关系。

虽然陈缘知自觉表现得也十分明显了。

后来陈缘知也有和姜织絮解释过一些,但因为当时时间不多,所以陈缘知只是粗略地概括了一下。后来因为学业忙碌,陈缘知一直没有机会详细地和姜织絮说起过她和许临濯的事情。

此时的姜织絮像是终于逮住了猎物的猎人:“既然缘知你现在有空,不如先和我说说你们认识的前因后果?”

陈缘知:“……”她就知道还是逃不掉。

陈缘知一五一十地和姜织絮说了他们认识的经过,姜织絮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随着故事的推进不断地给出精彩的反应:

“天呐天呐天呐——”

“竟然是这样。”

“然后呢?后来你们怎么样了?”

陈缘知不由停住了话语,脸颊微微红了,声音里满是羞恼:“小絮!”

“怎么了嘛,”姜织絮咯咯地笑了起来,空气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你害羞了吗?”

陈缘知:“……”

为什么小絮也学坏了???

陈缘知认输:“……大概就是这样。还有两天就到许临濯的生日了。但我还没有想好要送什么东西给他。”

“小絮你能帮我出出主意吗?”

姜织絮思考起来:“唔,其实送礼物这件事没有那么难的,尤其是对方还是对你有好感的人。”

“只要投其所好就可以了。听小知你说,你们在现实里相遇是因为一个作为比赛奖品的口罩?”

“那个比赛是摄影比赛对吧?小知不如尝试一下,送他这方面的礼物?”

陈缘知对摄影还算了解,此时经由姜织絮的提醒,便也毛塞顿开了,“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建议,小絮!真的帮大忙了。”

姜织絮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可没做什么呀。这些关于许临濯的事情,都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

陈缘知微微一怔。

“小知你也许只是太过于紧张了。其实我听完之后,我觉得你非常了解他的喜好,你其实应该很清楚的,清楚你送什么东西,他会喜欢。”

“小知你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种肯定。小知你的犹豫,纠结和紧张,都那么可爱。我猜许临濯他也看得出来吧。”

“小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他呀。”

陈缘知坐在床上,握着手机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姜织絮的话语虽温柔,却一针见血的直接,让她久久才从那阵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我觉得很失落啊,”姜织絮叹息着,声音也低了下去,“小知这样喜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居然都不知道。”

“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好朋友啊。”

陈缘知连忙解释:“不,是我没及时和小絮你讲这些事。”

“……其实我之前一直都很纠结,要不要告诉你。但那时我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他也没有和我表白,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所以后来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和小絮你说这些事。”

“我也不希望你为我开心之后又失望。”

姜织絮笑了起来:“好啦好啦,我又没有责怪你。”

“所以小知你想好了吗?要送他什么礼物?”

陈缘知微微笑道:“嗯,想好了。”

……

许临濯生日当天。

早上二人照例去图书馆自习,不过因为今天的特殊性,所以没有学习到晚上,而是在下午的时候提早结束了学习的时间。

下午六点多左右,陈缘知踩着一地流霞,跟许临濯回到了许家。

陈缘知其实有紧张过,毕竟是生日这样特殊的时刻,也许她会在许家遇到许父和许母。

因为家里年纪大的长辈在她年纪尚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其他亲戚和她们家的关系也不近,所以她几乎没有什么和长辈相处的经验。

加上性格的原因,陈缘知非常不擅长应对长辈,所以还提前设想过万一真的遇到了,应该如何和对方打招呼。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许家和她第一次来时一样,似乎还是没有什么人气。

许临濯看了她一眼,他大概能猜到陈缘知在想什么,“别担心,我父母都不在家,他们今晚不会回来。”

陈缘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

她瞪向许临濯,有些羞恼的样子,“许临濯!”

许临濯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一下子笑弯了眼,“……不,不是。对不起,清之,但是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陈缘知的脸憋红了,“……你要不还是别解释了吧!”

许临濯笑完之后才想起来什么,“对了,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刚刚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应该顺便去蛋糕店取蛋糕的。”

陈缘知:“没有让蛋糕店直接送过来吗?”

许临濯顿了一下,眼神移开:“……因为蛋糕店刚好在图书馆附近,想着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回去的时候可以直接去取。”

陈缘知发现了什么,眯起了眼睛:“说真话。”

许临濯:“……想和清之你一起去拿蛋糕。对不起,是我有私心。”

陈缘知微微一怔,脸皮慢慢开始发烫:

“……这种事,从一开始就直接说不就好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

许临濯打了个电话到店里去,然后才看向陈缘知:“配送要提前预约,现在蛋糕店没有足够的人手了。”

“我去一趟吧,去把蛋糕取回来。”

陈缘知站了起来,“那我和你一起去。”

出乎陈缘知的意料,许临濯拒绝了她的提议,“清之是我的客人,而且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

陈缘知看着他:“可是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去拿蛋糕吗?”

许临濯笑了笑,眼神变得温柔:“那是之前的心愿了。现在我想自己去,不想你和我一起再跑一趟。”

“今天学了一天,你已经很累了。在家里等我吧。”

陈缘知看着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吧。那你快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许临濯笑得更耀眼了,“能听到这句话,我突然觉得忘记拿蛋糕也不算一件坏事了。”

陈缘知:“……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赶紧走吧。”

然而等许临濯真的走掉之后,陈缘知一个人坐在许家空荡荡的客厅里,还是不免感受到了一丝寂寞。

她似乎经常感受到这种感觉。

她和许临濯从一开始,就像是两个孤独的人相互取暖。

只是他们连取暖的姿势都那么克制理智,让人不会联想到可怜这样的词汇,不像是孤独而更像是孤傲。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许临濯十八岁的生日。

十八岁,成人的时刻,本应该是一生中相当隆重的一次生日,但是父母到了傍晚也不在家。

陈缘知忽然想起,她似乎只听许临濯提起过他和他母亲的关系。许临濯和他母亲的关系不算好,只是看上去亲近但实则隔阂重重,这一点陈缘知是知道的。

而许临濯的父亲,时至今日,陈缘知还是对其一无所知。

陈缘知看着沙发边缘,书香气四溢的家具陈设,客厅里的沙发是硬邦邦的红木家具,即使有软垫子严丝合缝地铺在座位上,靠在沙发背上时依然觉得硌得疼。

陈缘知抬手摸了摸上面雕刻的奇异花纹,有些出神。

“……你是?”

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陈缘知霎时间抬头,楼梯的拐角处站着一个身量修长的男人,半长的头发束起搭在肩膀一侧,一身宽松的白衣长裤。

陈缘知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站了起来,“您,您好。”

男人望着她,忽然笑了,“是小濯学校里的同学吗?”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缘知心里的猜想得到验证,她的背越发挺直,身形也变得有几分僵硬,“是的。许叔叔您好,不知道您在家里,很抱歉打扰您了。”

许致莲戴着眼镜,笑起来的时候温文尔雅,原本清澹冷凛的气质也变得柔和,“怎么会打扰,你是小濯带来的朋友,就是我的客人。”

“快坐吧。”

陈缘知直挺挺地坐了下去,心理活动精彩纷呈,脸上却是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样子。

许临濯的父亲?

好年轻啊……不,比起年轻,更准确的形容词应该是气质卓群。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隐去了他所历经的岁月蹉跎,让人看去时疑心坠入了菩提树下一盏明台光中,明明纯亮得皎洁,却带着了然于胸的厚重和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