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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缘知:“我确实是想的,但现在我的能力不足,先积攒经验好了。”

陈缘知对未来的规划很清晰,她打算先在现在的心理咨询所呆两年,等摸清诊所的运作管理体系之后,再跳槽去更大的心理咨询诊所,积攒更多经验和人脉,等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辞职,找认识的心理咨询师一起开一个合伙经营的心理咨询诊所。

许临濯:“爸爸最近和我联系时也说想你了,也许我们可以抽空回一趟春申。”

陈缘知:“毕业那段时间,许叔叔有和我说过,上一次画展有一个装置艺术团队看中了我的画,想要和我合作,我答应了。但对方团队似乎希望我再出一组风格更鲜明大胆的画作,我一直没有灵感,也许回去和许叔叔聊一聊会有新的想法。”

许临濯和陈缘知聊天的间隙,车已经开进了小区,从小区到停车场的路上,车里刚好放到Ed Sheeran的《photograph》,陈缘知靠在车座椅背上,眼前的宛若赤金花弥漫的黄昏慢慢从车窗玻璃上淡去,像是退潮的海水。

她莫名觉得放松,清浅的困意袭来,原本横亘在脑海里的烦恼也都模糊了形状。

迷迷糊糊间快要闭上眼,陈缘知忽然感觉到车停了下来,她睁开眼,果然已经到了停车场,深灰色的静谧包围着他们,车不知何时已经熄火,陈缘知意识清醒过来,“到了?怎么不下车……”

陈缘知转头看去,刚好看到许临濯注视着她的眼睛,碎屑银星落满他的眼眸,随眼波微闪,熄灭的车顶灯让车窗外的稀疏灯光成了唯一光源,在他平缓的颧骨上镀了层清浅的白。

许临濯轻声喊她:“清之。”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平常得毫不起眼的一天,陈缘知原本波动微小的心跳在看清许临濯的眼神时,陡然加快数倍。

她感觉喉咙有些干涩,意识到自己在紧张。

陈缘知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一样:“什么?”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许临濯没有拿出裹着丝绒的戒指盒,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陈缘知带着一丝困惑接过,在翻开第一页时愣住:“这是……”

许临濯:“这是房产证和赠与协议。”

“你说过希望以后住的地方环境足够安静和清幽,最好有一片花园,因为你想年纪大了以后学园艺,在园子里种种花草;你说希望房子的大多数房间都能照到阳光,最好有一间房间可以作为画室;你说希望书房有一片很大的飘窗,这样你可以在房间里摆满书架,闲着的时候就靠在飘窗的软垫上看书。”

许临濯说着说着,忽地笑了起来,眼睛里闪动着微光,声音低沉温柔:“我看了很久的房子,最后买了这里。”

“我想靠自己买下来送给你,所以没有向家里借钱,房子是用我三年里专利的收入,做研究和兼职存下来的钱和公司给我的那部分的分红买的。所以你不用有负担。”

陈缘知急了:“这怎么可能没有负担?!”这反倒让她更有负担了啊!!!

许临濯看着她笑了:“我的钱清之可以随便花,所以不用有负担。”

陈缘知刚刚打开文件看了几页,看清房屋地址的那一刻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这个小区她之前有段时间想买房的时候也了解过,但也仅限于了解——她从来没想过毕业后这几年光靠她自己能买下这里的房子,因为价格实在是太高昂了,她完全是抱着好奇的心态点进去看的。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她大概知道许临濯花了多少钱,而且这些钱全都是他学生时期靠自己一点点存下来的,而他只在房产证上写了她的名字,甚至他还写了赠与协议。

即使如此,许临濯犹嫌不够:“我听说法律规定,即使签了房产赠与协议,双方感情破裂之后也能追回,但是公证过后就不行了。我本来想去做赠与公证,但工作人员说赠与公证需要被赠与人到场。”

“所以清之你可能得抽出一天上午时间,和我一起去公证处——”

陈缘知忍不住了:“去什么去!”

许临濯说到一半的话停顿住,他看向陈缘知的眼神有些愕然:“清之……”

陈缘知把文件袋拍在他胸口上,平时清静明透如秋水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鲜明炽烈的情绪:“许临濯,你是恋爱脑吗?这是我们以后一起住的房子,你就不怕有一天我出轨了,然后你被我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你完全不为你自己考虑的吗——”

许临濯轻声打断了她:“那清之你会吗?”

陈缘知顿住了,许临濯伸出手牵她,暖热的指尖扣住她的手心,陈缘知被那温度一烫,缩了一下,反被牢牢握住。

他牵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垂落的睫羽下流光温静,然后他亲吻了她的指尖,近在咫尺的喉结微微上滑了一瞬又回落,嗓音轻哑:“清之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我从来没办法保持理智。”

许临濯的唇畔抵着女孩的手,他静静地等了很久才抬眼看过去,陈缘知也看着他,她咬着唇,胸口上下起伏,片刻后完全泄气下来:“……你这个笨蛋。”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许临濯听出了她话里的含义,眼睛深处亮起光来,这一次笑容里总算带上了一丝满足:“嗯,我太爱你了。”

“所以清之你会接受的对吗?”

陈缘知瞪他:“那不然我还能怎么办?让你去退钱吗?”

许临濯:“我担心你会让我在房产证上加上我的名字,或者是带我去公证成共同财产。”

陈缘知:“那你会答应吗?”

许临濯浅笑:“当然不会。”

陈缘知微恼:“那不就是了,你都吃了秤砣铁了心要送给我了,我能拿你怎么办?”

许临濯笑容满面:“嗯,所以清之就乖乖接受吧。”

陈缘知看着许临濯,忽然说:“许临濯。”

“嗯?”

“……我也爱你。”

许临濯微微一怔,然后露出了比之前更开心的笑容:“清之,我想亲你。”

陈缘知的脖子早就红了:“不行,回家里再说。”

陈缘知解开安全带的时候许临濯还在追问,语气亲昵:“回家就可以做了吗?”

陈缘知耳根染上红霞:“……随便你,怎么做都行。”

她补充一句:“但是得回家做。”

许临濯笑了:“好啊。”

当晚发生了什么不必赘述,反正陈缘知第二天早上没能按时起床,一觉睡到了中午。

陈缘知早上有短暂地醒过来片刻,她听到自己的闹钟响了,意识沉浮间理智在渐渐取胜。

她努力地撑开眼皮,白光袭来的瞬间,身侧的床垫沉陷下去,一道清新的草木香悠悠袭来,然后床头的闹钟声音停了。

陈缘知气若游丝:“许临濯,现在几点了……?”

被唤了名字的那人低下头,宽大的手掌心隔着被褥握住她的腰,然后陈缘知感觉到肩膀的皮肤被什么温热柔软的事物贴住。

朦胧的刚睡醒的脑海变得迟钝,连反射弧都拉得老长,被亲了半天之后陈缘知才意识到许临濯在吻她的肩颈,她软绵绵地推拒他:“许临濯……”

许临濯的声音沉慵微绻,带着笑:“嗯,我先去上班了,你继续睡吧。”

陈缘知的意识又开始模糊:“……嗯。”

这一个回笼觉直接让她睡到了中午。

迎着热烈的阳光起床的陈缘知头脑昏沉,只是撑起身子坐在床上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就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快要散架了。

陈缘知爬下床,路过镜子前,脚步忽然顿住:“……”

她暗暗磨牙:许临濯这个王八蛋!!!

陈缘知吃饭时门铃被敲响,她走过去开门,来人正是胡妤洙:“陈缘知你病了?许临濯让我中午带点吃的来给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昨天还生龙活虎的——”

胡妤洙走进房门,嘴里琐碎未完的话语在看到陈缘知锁骨和前胸的痕迹时骤然消弭。

她慢慢“噢”了一声,语气戏谑:“原来是这种‘病’啊。”

陈缘知幽幽:“你不心疼我还取笑我,胡妤洙你还有良心吗?”

胡妤洙把带的饭放在了餐桌上,找了个椅子坐下,“他那么嚣张不还是你准许的?还是说他技术太差,你没爽到?”

陈缘知回想了一下,气忽然消了大半。

好吧,她似乎也指责不了许临濯什么。她和许临濯这得算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胡妤洙看着陈缘知坐下,开口问道:“他昨天和你求婚了?”

陈缘知解开塑料袋的动作一顿:“是什么让你得出了这种结论?”

胡妤洙挑眉:“直觉。所以没有?”

陈缘知找筷子:“没有。”

陈缘知一边掰着筷子,一边慢慢开口:“……我突然觉得,结不结婚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胡妤洙被她突然的一句话弄愣:“啊?”

“你经历了什么,怎么一晚上就突然改变想法了?”

陈缘知:“就是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

他们之间似乎也不需要那一张纸的契约来证明些什么了。

反正他们对未来的计划里,永远都有对方。

作者有话说:

失败了,没写到求婚(跪下)

虽然这么说,但小桌还是会求婚的!一直不提结婚也有原因,下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