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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响后,余愉说:“师兄,我把他们都给宰了,一颗颗脑袋都剁成了陷儿!”

月皊听得愕然,她坐起身来,将床幔掀开一条缝往外望去,一眼看见鱼鱼姑娘将一把血迹斑斑的斧子撂在桌上。刚刚的砰声,正是这把斧子发出的。斧刃不仅有血迹,还有一块块红红白白的小碎块。

月皊视线上移,望向余愉,她脸上身上沾了好些血。在昨晚和余愉的交谈里,月皊已知晓余愉还不到十六岁,长得眼睛圆圆、梨涡圆圆,还有一对可爱的小虎牙。这样满身是血,拿着一把染血斧头的模样,怎么瞧怎么怪异。

月皊的目光不由移到江厌辞身上,他背对她而坐。她的目光落在的背影上,眸色莫名粘柔起来。

余愉低着头:“我真的知道错了。师兄你也知道我酒瘾一犯不喝一口心窝烧得疼。你就饶我这一回……”

“出去。”江厌辞声音很冷。

“不要怪鱼鱼姑娘……”月皊忽然开口。自回来这大半日,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江厌辞立刻转过身,望向床榻。两扇竹绿床幔间,月皊那张桃花面具若隐若现。可江厌辞还是一眼望进她的眸中。

“鱼鱼姑娘不在也好,要不然一起被抓走了……”月皊望着满身是血的余愉,立刻住了口。她反应过来鱼鱼姑娘才不会像她这样没用……

余愉立刻朝床榻走过去,一手抬着一扇床幔,一边喋喋问:“你怎么样啦?瞧你躲起来的样子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你为什么戴着面具,是不是谁打你脸,把你的脸打肿了?”

她想去瞧月皊的脸,却不能去摘她的面具,急地直皱眉。

“出去。”江厌辞再一次开口。

余愉缩了下脖子。她语速极快地丢下一句“等我再来看你”,人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那被余愉掀起的床幔又重新降落,将屋内的两个人隔开。

不多时,床幔内的月皊听见江厌辞朝她走过来,又在床边坐下。

昨晚同样床幔相隔时所发生的事情一下子浮现在月皊眼前,她心口怦怦快跳了两声,人已经不由自主向后退了退。

“把右手给我。”江厌辞开口。

片刻的安静之后,月皊的手从两扇床幔间的缝隙探出,落在江厌辞的掌中。

丝丝凉意在月皊的手心蔓延,手上伤口的疼痛得到了片刻的缓解。

江厌辞给她的手上了外伤药,再用纱布包扎。

月皊的手躺在他的掌心,掌心裹着层层白纱,纤细发白的指尖微微翘着。

江厌辞多看了一会儿,才将她的手放在床榻上,看着她的手慢慢缩回床幔里。

月皊忐忑地攥着裙子,面具下的眉心一直拧着。

她觉得自己这样躲起来的举动很不好,可她还是这样做了。好半晌,她才主动开口,声音低低柔柔:“昨、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我们都忘记吧……”

江厌辞微微侧首,望向月皊在的方向。他并没有回应。没有回应代表不赞同。

已经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江厌辞正这样想着,床榻里又传来月皊懊恼地呢喃:“又没得失忆症,怎么可能忘记……”

隐隐还能听见她尾音里藏着一道委屈的哼音。

江厌辞垂目,想象着她此时的眉眼,唇角勾出一丝笑来。他说:“再不提及。”

床榻里安静了片刻,紧接着是月皊朝前挪的声音。她主动掀开床幔,望向江厌辞。

江厌辞抬眸,对上她的目光。

月皊伸出小手指来,嗡声:“拉钩。”

江厌辞瞥向她翘起了的小手指,将小指递过去,与之勾缠。

月皊刚刚微扬起唇角,视线落在江厌辞修长的指上,忽地脸上一红,迅速将手收回来。

令松风尘仆仆地回来,立在门外叩了叩门才禀话:“三郎,宅子已经选妥。”

“去备马车。”江厌辞道。

令松也来不及喝一口水,转身又往楼下跑。

江厌辞这才对月皊解释:“临时买了个小宅子。在宜丰县的这段日子,我们搬过去暂住。”

他起身,月皊忽然拉住他的衣角,江厌辞回首,将目光落过来。

月皊犹豫了好半晌,才低声开口:“三郎说,将来我有了心上人随时送我走?”

“是。”江厌辞回答得没有犹豫。

“那我暂时留在三郎身边,是三郎的小妾,是不是?”

江厌辞没立刻回答,默了默,才模棱两可地说:“算是吧。”

月皊困扰极了。

她硬着头皮问出来:“是真小妾还是假小妾呢?就、就是……我们要……要、同、同房吗?”

她结巴得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懊恼地咬住舌尖。

江厌辞抬抬眼,望向她。隔着一道春意盎然的粉嫩面具想象着她此刻的眉眼。

至于她的问题?

江厌辞思索片刻,坦然道:“如果你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