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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杀尤玉玑的计划失败了,方清怡顿时慌了。她将手压在自己的肚子上,心乱如麻。她错过一次,在不对的时候有了这个孩子。所以她必须铤而走险,除掉尤玉玑。只有除掉这个世子妃,她才能坐上那个位子。

可是如今计划失败,很可能埋下后患不说,尤玉玑必然有了防备,她若想再次下手便不容易了。

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寻常婚嫁,大可寻些借口哄得陈安之将尤玉玑休弃。可偏偏是圣上赐婚,若想休妻实在太难。要不然大可在婚前想法子拒绝这门婚事。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等不及了。

是以,丫鬟禀告陈安之来府上寻她,她没有如昨日那般坚决地拒而不见。

房门关着,门闩在里面锁住。方清怡坐在窗边,弹着悲伤的曲调,如泣如诉。

“表妹……”陈安之站在门外黯然叹息,“我的难处,你当明白……”

琴声忽然发出一道破音,继而传来方清怡轻轻的一声嘤啊之音。

“表妹,你怎么了?”陈安之等了等,没有等来回应,用力去敲门。

“世子,请你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方清怡的声音里满满是压抑的哭腔。陈安之眼前立刻浮现表妹伤心欲绝偏又强忍眼泪的可怜模样。

他再也忍不住,用力将房门踹开。

琴后的方清怡惊讶地抬头望过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早已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她立刻坚强地扭过头去,骄傲得不让陈安之见她狼狈脆弱的模样。

陈安之立刻奔过去,捧起方清怡被琴弦割破的手指放进口中轻轻吮去指尖上的鲜血。方清怡挣了挣,没有挣开。

方清怡一双被泪水浸透的眸子望过来,楚楚可怜。她的泪好像浸湿了陈安之的心,让他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陈安之将方清怡搂进怀里,哽咽地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那日糊涂了。我不该喝那么多酒欺负了表妹……”

方清怡凄然一笑,轻声说:“原来世子只怪自己一时糊涂酿了错事,原来是责任才让世子如此自责。”

“你怎么会这样想?酒后糊涂是我的错,可这两年我是如何对表妹,表妹难道没有看在眼里?我的心究竟如何,难道你还不懂吗?”陈安之弯下腰与方清怡平视,他握着方清怡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头,发红的眼睛里一片真诚。

方清怡慢慢垂下眼睛,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哭着说:“没有一个母亲会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表哥,我不能……真的不能以妾室的身份与你在一起。不是因为我不愿意为了你委屈自己,而是不愿意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担着庶出的名头,一生都比别人矮一头。”

方清怡哭着去拉陈安之的手,将他的手压在自己尚平坦的前腹。

“这是我们的孩子啊!”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一滴又一滴,滴落在陈安之的手背上。

望着方清怡哭成这样,陈安之心如刀绞。他急急说:“我怎舍得让你当妾?让我们的孩子做庶子?你信我,我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陈安之举起一只手对天发誓:“我陈安之发誓绝对不会让表妹做低贱的妾室,否则……”

方清怡急忙捂住他的嘴,哭声低语:“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表妹果然还是满心都是他。陈安之望着表妹展露笑颜,他将表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哄着:“你信我,我一定有法子的。”

方清怡怔怔点头,声音也轻柔:“我自是信表哥的。”

她虽是这样说,心里却并不踏实。她实在不知道陈安之有什么法子破局。若表哥当真有法子,婚前就会将这门婚事拒了。

只是她不这样哄着陈安之说,还能怎么办?

她也没有法子了。

陈安之轻轻去擦方清怡脸上的泪,哄她:“别哭了,哭花了小脸儿就不好看了。”

方清怡慢慢扬起唇角露出一个乖丽柔情的笑来。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最是勾人,陈安之一阵心猿意马,亲吻便落了下来。

“表哥,还是白日呢……”方清怡推拒。

陈安之哑声哄着:“这段时日表妹总是生我的气躲着我避着我,表哥实在想念……”

方清怡护住自己的肚子,语气犹豫:“孩子还小,不能伤了他。”

“我有分寸,一定轻些,绝不伤了他……”

房门关上,陈安之将方清怡抱起来,一条雪色的丝帕从方清怡的袖中滑落。陈安之望着这条缓缓落地的丝帕,忽地想起云霄阁那位。

“表哥怎么了?”方清怡疑惑询问。

“没事。”陈安之吻吻方清怡的额头,将她抱上床榻。

床笫间凌乱荒唐间,陈安之忍不住去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与云霄阁那位行鱼水之欢。只要一想到那一日在将来会真的实现,陈安之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搅得方清怡险些吃不消。

毕竟是白日,这里又不是晋南王府。事后陈安之很快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表妹,这几日府上在给我准备及冠的事情,我大概不能天天来看你。等忙完了这一阵,一定好好陪你。”

方清怡脉脉含情地望着他,心里对他的话却并不怎么在意。眼下她只在意如何夺回名分,一个光明正大的正妻身份。

她捡起床褥间的一条手串,惊讶地问:“表哥,这是送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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