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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被熊家长带走,屋内很快变得其乐融融。

“小陵帮我家闺女出了一口恶气,真爽快,刚刚沈昊跑过来掀我闺女裙子,得亏这是冬天,里面穿着打底裤,屋里又都是亲戚,不然丢大人了!”一个中年妇女凑到沈母身边,感激道。

“对啊,去年在我家吃饭,这小子跑到我儿子房间把他那些手办掰坏了,还扔在地上用脚踩!”

“我儿子气得不行,没等他发火,那小子就扯开嗓子哭嚎起来,他那蛮不讲理的妈冲过来护着孩子,指责我儿子以大欺小!”另一个人也凑过来吐苦水。

好好一场亲戚聚会,最后变成熊孩子批判大会。

吃晚饭的时候,沈昊母子俩又出现了。

这次他们避开沈江陵,坐到隔壁桌上。

本来以为熊孩子受了教训会安分一点,没想到这小子忘性这么大,没多久就闹腾起来。

“我要吃开心果!这一盘都是我的!不许你们吃!”

“这个虾也是我的!谁让你们动了!妈妈,快点把虾拿过来!”

“好,妈妈这就给你拿。”

这也罢了,熊孩子还用筷子敲碗,拍桌子,发出各种噪音,让人烦不胜烦。

沈江陵眉头皱了起来,眼中带了几分不悦。

沈昊母子习以为常,厚脸皮地无视别人或不悦或嫌弃的目光,一个喧哗一个纵容,熊熊联手。

就在他忍耐到极点,准备站起来制止对方这种行为的时候,熊孩子突然从椅子上下去,跑出去玩了。

沈江陵松了一口气,继续吃饭。

几分钟后,沈逸萧突然拿起面纸,飞快伸向沈江陵后背。

他回头,熊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身后,还往他身上吐口水。

幸亏沈逸萧即使发现,用面纸帮他挡住,否则……衣服沾上唾沫,太恶心人了。

熊孩子见报复失败,撒腿就跑。

沈玄璟站起来,三两步追上熊孩子,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回来,放到沈江陵面前,表情愠怒,“道歉。”

“哇!妈妈,他们欺负我!”熊孩子扯开嗓子大声哭嚎,小孩子声音尖锐,刺得人耳朵疼。

“谁敢欺负我儿子!”沈昊妈妈站了起来,看到沈玄璟等人,嚣张的气焰下去大半,她脸拉了下来,不满地抱怨,“怎么又是你们!”

“你儿子跑过来冲我弟弟吐口水,难道还是我们的错?小小年纪,报复心这么重,长大之后能好!”沈玄璟扫了沈昊妈妈一眼,垂眸看向不停扑腾的熊孩子,语气严厉,“我让你道歉,听到没有!”

沈昊攥紧拳头,小脸憋的通红,还不服气。

他嘴唇蠕动两下,沈逸萧见状,将沾了他口水的面纸往他脸上一糊。

之前吐的口水跟现在吐的糊了一脸,熊孩子被恶心地哇哇大哭,还干呕起来。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太过分了!”沈昊妈妈着急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旋儿。

这时候她顾不上害怕沈玄璟,冲上来就把沈昊抱到怀里,“昊昊不哭,妈妈帮你擦干净,不哭啊!”

“知道口水恶心,那你为什么往别人身上吐!”沈逸萧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看起来特别好相处。

现在拉下脸,不比沈玄璟好多少。

“妈妈,你、你帮我弄死他们!”沈昊打着哭嗝儿,指着沈江陵三兄弟抽噎着说道,“他们就是一群xx养的,臭x,烂xx!”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沈江陵又反感又震惊。

他看向沈昊妈妈,挺正常一个女人,怎么把孩子教成这样!

沈父脸越来越黑,他正准备发脾气——

“够了!”曾祖父听不下去,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满屋寂静。

“老四,你们一家别在这里吃饭,回去吧。”曾祖父声音平静,带着一丝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

“爸,你开玩笑呢?”四爷爷脸上有些挂不住,强颜欢笑道,“这大过年的——”

“这大过年的别逼我动手揍你。”曾祖父打断他的话。

从神色上看,这句话不似作伪。

“……”四爷爷握住筷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是几番,他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站起来,冲着小辈们低声说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家里没弄晚饭,回去吃什么?”四奶奶忍不住嘟囔。

“家里那么多菜,随便做点不就行了!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四爷爷瞪了她一眼,呵斥道。

四奶奶脸腾地一下红了,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被丈夫训斥,她面子里子都没了。

一把年纪,丢死人了!

“老四。”四爷爷正要走,曾祖父再次开口。

他心里一个咯噔,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你们兄弟五个,老五最有出息,他过继之后,对我们老两口依旧孝顺,这些年陆陆续续给了不少东西。”曾祖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满是坚决,“这么多年,我看你日子过得不好,没少补贴,但是你现在一把年纪,孙子都这么大,再这样就不像话了。”

“……爸,你什么意思?”四爷爷声音艰涩。

“我什么意思?这些年,你们一家子趴在老五身上吸血,我想着都是一家人,只要不过火,就当没看见,没想到惯的你们的脾气越来越大!”曾祖父声音拔高了几度,因为激动,他脸都涨红了,“看看你家这小的!男孩子顽皮一点没事,但是他那是顽皮吗?给他根棍子,能把天捅个窟窿出来!”

曾祖父现在特别后悔,没有把四儿子教好。

但是当年那个情况,他也没办法。

过去人家孩子一生生一堆,哪儿能每个都顾得上?

田里的活儿都忙不急,还有空教育孩子?

说笑话呢?

“我没教好儿子,这点我认,但是没有让弟弟养哥哥的说法!”

“你们一家子以后别往我跟前凑,也别想着从我这个老头子手里拿东西,我不会再惯着你了!”

“爸!”四爷爷眼睛瞪得老大,他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到地上。

曾祖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嘴唇嗫嚅几下,说出的却是——

“你走吧。”

最后,四爷爷是被儿孙搀着回去的。

到家后,四爷爷缓过来,看着自顾自爬到椅子上拿桌上贡品吃的曾孙,他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对着沈昊就是一巴掌!

他手劲大,又没收力,将沈昊扇到地上,还滚了两圈。

“混帐东西,今天要不是你闹腾,老子至于丢这么大人!”

想到以后没有曾祖父补贴,好日子泡汤了,四爷爷恨不得抽死沈昊!

小孩子皮薄脸嫩,一巴掌下去,脸肿的不能看。

他疼得不行,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嚎开来了!

“爸,昊昊还小!他懂什么!你怎么能打孩子!”沈昊爸爸连忙跑过去,将沈昊抱在怀里,防止四爷爷再动手。

“对啊,爸你太过分了!”沈昊妈妈气不过,跟着吼了一嗓子,“昊昊不哭,妈妈给你吹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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