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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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课两个半小时,中间只休息十五分钟,下了课,阮眠和虞恬同行,在思政楼外面的花坛边碰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那里江让和沈渝。
虞恬和沈渝是同班同学,是见了面只会点个头的那种同学关系。
江让和阮眠聊了几句,他当初也参加了竞赛班,但在面试的时候被刷了下来,几分钟的时间,陈屹从楼里走了出来。
阮眠和他们说再见,拉着虞恬先走了。
虞恬和阮眠回家是两个方向,她们在校门口分开,阮眠随着人流往右走,昼夜温差大,晚上的风里卷着微凉。
阮眠走到家门口,还没进去,便听见从里传来的争吵声。
赵应伟之前跟风随大流学人投资,被骗去十多万,方如清为这事和他吵了好几回。
但当时这事吵了几天就过去了,阮眠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在门口犹豫着进不进去的时候,门突然从里被打开了。
阮眠一顿,叫了声:“赵叔叔。”
赵应伟脸上的怒气缓和了几分,勉强笑出来,“眠眠回来了啊,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让你妈早点休息。”
说完,不等阮眠接话人便走了出去,混入夜色中找不见了。
方如清也听见了门口的动静,阮眠进去的时候,看见她抬手抹了抹眼睛,转过身来,眼角还带着红。
阮眠抿了抿唇,“妈,你和赵叔叔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些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俩都有些着急了。”方如清笑了笑:“没事,你早点洗洗睡吧。”
一个两个都不愿说,阮眠回了房间,想了想,还是去敲响了赵书棠的房门。隔几秒,里面传出声:“门没锁,你进来吧。”
阮眠推门进去,赵书棠坐在桌边,打着石膏的那只腿敲在旁边的凳子上,头也不回的说:“我爸想辞职去和人合伙开公司,方阿姨不同意,他们两就为这事吵起来的。”
阮眠“哦”了声,“行,谢谢了。”
“不客气。”
她没多久留,折身走了出去。屋里,赵书棠停下笔,回头看了眼,几不可察地叹了声气。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赵应伟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还彻夜不归,段英为这事,偶尔还会说上方如清几句。
有一次说得太过分,方如清和她大吵了一架,也就那天晚上,赵应伟才早了平常很多回了家。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方如清和段英各执一词,差点又吵起来,赵应伟帮谁都不是,最后干脆就彻底不管了,任由两个人折腾。
那段时间,家里总是乌烟瘴气的,段英瞧不上阮眠,厌恶方如清的强势,气赵书棠在无意间透露出来的妥协。
总而言之,家里除了赵应伟和赵书阳,没一个是让她满意的。
就这么过到了清明节,赵应伟带段英和赵书阳回乡下祭祖,方如清接到娘家那边的电话,抽空回去了趟。
三个大人没提前沟通,都以为彼此会留在家里,结果到最后家里就只剩下阮眠和赵书棠。
恰好那两天又赶上赵书棠去医院复查拆石膏的日子,家里这阵子闹成这样,也没人记得这件事,还是医生把电话打到家,阮眠才知道这回事。
她在电话里和医生约好了时间,去楼上和赵书棠说:“我帮你约了明天上午十点去医院复查。”
赵书棠胳膊上的石膏早半个月前就已经拆除,还剩下小腿上的板子。闻言,她问了句:“就我们两个去吗?”
阮眠嗯了声,“应该吧,我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赵叔叔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我没问。”
“那就我陪你去吧。”阮眠问了句:“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赵书棠说:“都可以。”
“那好,你休息吧,等会外卖到了我帮你拿上来。”阮眠下了楼,等吃完午饭,在楼下看了一下午的电视。
次日一早,阮眠提前叫了车,扶着赵书棠下了楼,用轮椅推她去巷口坐车,到医院复查结果良好,医生让阮眠扶着赵书棠坐到一旁的台子上。
拆完石膏,阮眠推着赵书棠从医院出来,在路口等车的时候,赵书棠看着马路上的车流,毫无预兆地开口道:“对不起。”
谁知恰好这时候有车鸣笛,近乎盖过了赵书棠的声音,她不清楚阮眠是否听见,但也没有再开口。
拦到的出租车司机很好心,上车帮忙下车也帮忙,一路帮两人送到家门口才走。
进了家,阮眠没能力把赵书棠送到二楼的房间,只好让她先睡在楼下段英的房。
帮她收拾好躺下,阮眠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叫了声:“赵书棠。”
赵书棠抬起头,“怎么了?”
“我听见了。”阮眠说:“所以是没关系。”
这话没头没脑,要是别人估计也听不明白,但赵书棠却很清楚,她愣了几秒,然后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阮眠也跟着笑了声。
一笑泯恩仇。
和赵书棠的和解不在阮眠的意料之中,但总归是这段时间难得的好事,假期结束回学校,孟星阑很明显察觉到阮眠和赵书棠的关系变化。
课间休息的时候,她问阮眠:“你和赵书棠你们俩?”
“和解了。”阳光有些晒人,阮眠微眯着眼睛,“她跟我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以后真的就是一家人了。”
孟星阑惊叹了声,“这个假放得值。”
阮眠笑起来,“是吧。”
那时候风清云朗,一切都很美好。
四月中旬,八中高一高二期中考试,阮眠的考场从最初的四十六挪到三十,又挪到十三,接着是个位数考场,现在甚至能和陈屹同在第一考场。
前三个考场多是一班二班的学生,前后左右都是熟人,监考也比一般考场要严格很多。
三天后,期中考试成绩出来,阮眠英语发挥超常,头一回跨过了一百三的线,在年级的排名也因为理综和数学的高分直接挤进了前十名。
为此,教英语的宋老师没少在班里夸她。
这之后没多久,周海按照这次的排名重新调整了座位,阮眠从第三组第三排换到了第二组第三排,和坐在第一组第一排的陈屹不过一个过道的距离。
高二那一年,班里每一次的座位调动对于阮眠来说既是恩赐也是折磨,恩赐是她可以离陈屹越来越近,折磨是这样的恩赐太难得了。
但她始终以为,只要自己追逐的步伐足够快,他总有一天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可惜。
那只是她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