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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

周兮辞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陈临戈这话一出,一旁忙着穿肉串的卫洋瞪大了双眼:“什么情况。”

周兮辞也一脸懵,没等她问,电话那头传出蒲靳气急败坏地怒骂声:“陈临戈我□□大爷。”

周兮辞:“……陈临戈你多大人了,还开这种玩笑。”

陈临戈笑着说:“儿子闹起来了,我先挂了,等会见。”

电话自动断了,周兮辞重新戴上手套,卫洋笑了笑,说:“你男朋友还挺有意思的。”

“是幼稚吧。”

“那是你不懂当‘爸爸’的乐趣。”

“谢谢,我也不想懂。”周兮辞把穿好的串放到一旁,“你以后真的不打比赛了吗?我记得你篮球打得挺好的啊。”

“是挺好的,但也只到这里了。”卫洋不怎么在意地说:“想要再往上,太难了,况且我膝盖还有伤,能走到今天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就是可惜没能跟我偶像打一场比赛。”

“你偶像谁啊?”周兮辞说:“乔丹?詹姆斯?”

“不。”卫洋笑着说:“我偶像姚明。”

“看不出来啊,你们男生不都很喜欢国外的运动员吗?”周兮辞记得高中那会,班里男生只要提到篮球比赛,聊到的篮球运动员都是国外的居多。

“人各有志。”卫洋说:“你最喜欢的田径运动员是谁?”

“周兮辞。”她说。

“嗯?”卫洋愣了两秒,忽地笑了出来:“不是吧,周兮辞,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自恋啊。”

“人各有志,没谁规定不能喜欢自己啊。”

“行,真行,我佩服。”卫洋说:“你什么时候有比赛啊,到时候我去现场给你加油。”

“年后吧。”

这一年大型的田径比赛周兮辞来不及参加,杨毅又不想她在小比赛上浪费时间,这半年就只抓着她训练。

等到年后各类比赛重新开始新一轮报名,再为她筛选比赛。

“挺好的,我一直都相信你会走得更远更高。”卫洋说:“你身上总是有一股劲,它让你不会被困难打倒,也鼓励着身边的人。”

周兮辞笑了笑,没说话。

她也曾放弃过,是田径没有放弃她,也支撑着她,是竞技运动的精神让她坚持走了下去。

陈临戈三人来得晚,前期的活没帮上什么忙,他跟蒲靳索性包揽了烤东西的活。

庄微帮忙端和递了会盘子,被其他人拉过去坐下了,“哪有让女生忙的道理。”

庄微笑笑:“没事,我本来也没帮上什么忙。”

“交给他俩吧。”卫洋说:“来看看你要喝什么,自己拿。”

“谢谢。”

烧烤出锅没那么快,其他人都是边吃边等,只有周兮辞盘里一直有东西,吃了一会,邵宇平发现了不对劲。

他指着陈临戈,笑道:“陈临戈!你怎么不干脆只给周兮辞一人烤,一会给她递一个一会给她递一个,当我们看不见啊。”

陈临戈笑着说:“才发现啊。”

邵宇平站起来:“算了算了,你别烤了,让你再烤下去,今天这聚餐估计就周小辞一人能吃饱了。”

他走过去接了陈临戈手上的活,“你带你同学去歇会吧,一直忙着给我们烤东西,你们也去吃点。”

陈临戈还想坚持,被他一把推开了,邵宇平穿上围裙,边刷料边喊:“卫洋,过来帮忙。”

“来喽!”

陈临戈挨着周兮辞坐下,她拿了串香菇递过去,他直接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下一块。

蒲靳唰地站了起来:“哪位同学跟我换个位置啊,我不想坐在这边吃狗粮了,烧烤还没吃几口呢,胃已经塞满了。”

众人笑开。

秋风缓缓吹过,阳光正好。

短暂地欢闹过后,日子依旧在忙碌中平淡而缓慢地进行着,有人忙有人闲,生活没有波澜壮阔,却永远充满惊喜。

国庆节,陈临戈带着周兮辞回了沪市,在家里过了节,他跟着陈建业去公司早出晚归。

周兮辞没什么事,独自一人回了趟溪城,见了老朋友,去红杏看了周奶奶,给秦立红买了些补品,在她家里吃了顿午饭,临走前她又去了趟墓地给徐慈英烧了点东西。

小长假的最后,周兮辞去了趟宣城,熊力家的早餐店开在警校附近的大学城,熊力没放假,周兮辞给许玉莲买了点东西,也没留下来吃饭,坐上了回B市的高铁。

十月中旬,全国第一届青年运动会在福州举行开幕式,杨毅为了让周兮辞提前感受一下大赛氛围,往上报随队名单时把她的名字也填了上去。

青运会为期十天,等一行人再回到学校,B市的秋天都快结束了,北方的城市冬天来得格外早。

周兮辞最近忙着给陈临戈准备生日礼物,一有时间就往随便陶艺跑,陈临戈几次打电话来,她都在后院烧东西没听见铃声响。

陈临戈没辙,只能亲自来学校捉人。

周兮辞那会还在随便做东西,她这一阵子不知道毁了多少泥胚,老板都快看不下去了,说真不行你换个礼物送吧。

周兮辞这人死倔死倔的,说什么也不肯换,接到陈临戈电话时,她好不容易做出个成型的杯子,“老板,你帮我拿过去烧一下,我去见个人,等会还回来。”

“烧坏了我不赔啊。”

“没事!”周兮辞洗了手,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这姑娘。”老板摇头失笑,走过去把泥胚从机器上取下来,刚要往后院去,有人走了进来。

他停下脚步,冲男生笑道:“你来得正好,帮个忙,给我这顾客烧一下,她等会来拿。”

男生瞥了眼奇形怪状的泥胚,心想这顾客品味还挺独特,点头说:“放那儿,我等会一块拿进去。”

“行嘞,那就交给你了。”

……

周兮辞一路小跑到陈临戈电话里说的位置,看到他站在那儿也没减速,直接跑过去,一跃跳到了他背上。

周身的热气像潮水一样将他包裹在其中。

陈临戈托着她的腿,颠了颠说:“长肉了。”

“当然长啦,我天天吃那么多。”周兮辞趴在他背上:“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不是说最近忙着期中考试很忙吗?”

“忙归忙,女朋友总要见的。”陈临戈侧头看着她:“你最近忙什么呢?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

“我不都跟你说了,我在忙着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周兮辞搂着他亲了一口,从他背上滑了下来,“我等会还要回去的,没时间陪你约会的哦。”

陈临戈无奈笑了一下:“那我可以申请不要礼物吗?”

“不行。”周兮辞牵着他的手:“好吧好吧,陪你吃个晚饭行了吗?”

“你这话说的。”陈临戈叹了声气,“我有多无理取闹一样。”

“别废话了,走,现在就约会去。”周兮辞指着前边的高楼:“逛商场去不去?我请你吃烛光晚餐。”

“走走走。”陈临戈拉着她跑了起来。

周兮辞赶着回去看自己做的东西,吃完饭连哄带赶的把陈临戈送上车,又马不停蹄回了随便。

“老板!我那个杯子——”她看到站在吧台后边的人影,倏地停住了脚步,“……荆师兄。”

“嗯?”荆逾挑了下眉。

周兮辞自报家门道:“我是体大今年的新生,练短跑的,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你的比赛。”

荆逾“哦”了声,指了指放在吧台边上的一堆碎片:“你的杯子。”

“……”周兮辞脸顿时垮了下来:“不是吧,这都第六个了,怎么还是不行啊。”

“泥揉得不够软,里面的空气没挤干净。”荆逾想了想,还是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直接在炉里就碎了。”

周兮辞叹了声气:“我明天再过来重新做吧,我先走了师兄。”

“嗯。”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里,周兮辞再去随便总能碰上荆逾,几次碰面下来,两人也能说上几句话。

“荆师兄,你是过阵子还有比赛吗?”周兮辞记得老板说过,他总是喜欢在大赛前到店里来做点东西。

“没有,最近休息。”荆逾看了眼她的拉胚机,不留情面道:“重做。”

“……哦。”周兮辞把泥胚从机器上取下来,揉了一会,她忽然说:“师兄,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荆逾关了机器,看着她说:“你不是想假手于人么?”

周兮辞说:“不是做杯子,杯子我还是想自己做,再丑我男朋友也不会说什么的。”

荆逾莫名其妙被塞了把狗粮,轻啧了声问:“什么忙?说吧。”

周兮辞犹豫了会才开口,荆逾听完想了想说:“行,不过时间上可能要提前两三天。”

“没问题,你定好时间跟我说就行。”周兮辞笑起来:“谢谢师兄。”

“嗯。”荆逾轻抬下巴:“继续揉。”

“……”

十一月中下旬,陈临戈刚结束了系里的期中考试,便提前收到了他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一只奇形怪状的杯子,杯壁上画着两个牵着手的可爱小人。

“可爱是可爱……”陈临戈往杯里倒了点水,端起来向下倾了倾,杯里的水也从两个角度流了出来。

“……”周兮辞捏的时候压根没想到实操会这样,“你当个摆件放桌上吧,真不行你就当它是个笔筒。”

陈临戈忍不住笑了,把杯子擦干净放回盒子里:“怎么提前给我送生日礼物了?”

“想让你提前进入过生日的快乐当中啊。”周兮辞说:“你明天下午是空着的对吧?”

陈临戈点点头:“还有安排啊?”

“嗯,你到时候来学校找我。”

周兮辞的神情看着有些紧张也有些说不上来的犹豫,陈临戈想了很多种可能,都快以为她要当众跟自己求婚了。

他知道问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只能抱着各种猜测等到了第二天。

陈临戈心里也挺好奇,上午下了课直接就过去了,陪周兮辞一块吃了午饭,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有什么安排啊?”

“我……”周兮辞挣扎了几秒:“晚点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