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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瑜神色一僵。

是了,明儿就是及笄礼!

“姑娘一醒夫人就着手准备了,眼下府里忙的不可开交,碧菡姐姐也去帮忙了,幸好一切都早有准备,虽然耽搁了几日,明儿却也能照常开宴。”

挽冬说到这,又急急道,“姑娘您先歇着,奴婢去把姑娘明儿穿的衣裙熏香。”

褚瑜靠在床榻上,看着丫鬟忙碌的身影久久无话。

“景大公子可真是贴心,这可是菱烟阁限定的胭脂套装秋水玉脂,这个季度总共就出了十盒,一盒得要二十两银子呢,听说才刚出来一个时辰就被抢空了。”

褚瑜心神一怔,偏头朝梳妆台望去,见挽冬正将那套秋水玉脂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梦里,这套秋水玉脂她带去了景府,用的次数不算少,对它的色泽香味很是熟悉,而后来她从景时卿那位新夫人唇上见过一样的颜色,闻到过一模一样的香味。

所以,景时卿给她送了一套的同时,也给那位送了一套。

褚瑜摇了摇头,混淆的记忆搅得她头疼不已。

她好像,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徒自冷静了半晌,褚瑜终于理清了思绪。

不论梦境是不是真实的,光凭她在茗香楼所听见的,明日定婚宴就不能继续。

定婚宴...

褚瑜猛地坐起身,在梦里,明日的定婚宴上景时卿会因惊马摔伤腿,而足足迟到了一个时辰,最后是乘马车过来,被贴身小厮搀扶进定婚宴的。

想知道梦里的一切是不是真的,端看明日景时卿是否也会因惊马摔伤了腿。

褚瑜按着快速跳动的心脏,紧紧咬着唇瓣。

她此时,好希望明日能尽快到来,她迫切的想要得到证实。

过了好半晌,褚瑜才将心头那股躁动压下去,安静的躺了回去,她努力的摒弃脑海中关于梦里的一切,思索着明日该要如何阻止这场定婚宴。

不论明日证实的结果为何,她都不想嫁给景时卿了。

即使心如针扎般的痛,但她不做那坏人良缘的恶人,也不让父亲做以势压人的权贵。

她是褚家女,是褚家捧在手心的金枝玉叶,是被爱包裹着长大的姑娘,她有她的骄傲和尊严,做不来强人所难之事。

虚情假意,她不稀罕!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她面前温柔和煦,情意绵绵的时卿哥哥,竟有着那样一副高高在上,冷傲淡薄的姿态。

那间包房不止隔音极差,还露了一个小孔,是她想听得更真切靠近时发现的。

她太想确定隔壁的包房里是否有他,所以她鼓足勇气去偷看了。

透过那个小小的孔,她清楚的看见了正襟危坐的景时卿。

他的面上是她未见过的矜傲之色,对于同行之人的言词他未有半分反驳,反而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为难与无奈,最后清清淡淡道了句,‘好了,太子殿下该要到了,叫人备酒菜吧。’

从始至终,他未抱怨过半句,但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这桩婚事就是她褚瑜心悦于他,才叫褚家施压,逼他景时卿不得不娶。

褚瑜紧紧攥着手心的被子,一向清澈如水的眸里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发现的戾气。

她不知道景时卿为何要这么做,他既然有心上人,又为何要来招惹她。

难道...当真如梦里一般,他是为了褚国公府的权势。

褚瑜捂着头轻轻晃了晃,不能再想了,梦里的事不可能会是真的。

父亲母亲,叔父叔母,哥哥们,都不会出事的。

只要她不嫁景时卿就好了。

对,不能嫁。

必须要阻止明天的定婚宴。

褚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思索着要怎样才能阻止明天的定婚宴。

若她去求父亲,父亲未必不肯应她,可是如今长安城上下皆知,她褚瑜会在及笄礼上与景时卿正式定下婚约,若父亲明日当场反悔,指不定要惹来多少闲言碎语。

眼下就已经有了褚家用权势压人,迫景时卿娶她的说法,若褚家反悔,可想而知,那些人会如何编排褚家。

褚家得圣上偏宠,又一门几位高官,眼红的人多的是,一旦褚家叫人找到了豁口,那些人必是会抓住把柄利用到极致。

毕竟,景时卿的父亲乃太子太傅,景家背后靠着的是东宫。

父亲若明日下了景府的面子,难保那些人不会编排出褚家不将东宫放在眼里的说辞。

介时就算她说出在香茗楼所听到的,可没有确凿的证据,光凭她一面之词旁人是不会信的,恐还会被有心人诬陷这是褚家编造出来的。

褚瑜颇为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有什么法子能将褚家摘出来也能取消明日定婚宴的。

不知为何,就在此时她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名字。

魏钰。

褚瑜缓缓放下手,若有所思。

其实,那场梦,并没有因她的死而彻底结束。

作者有话说:

来啦,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