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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瑜留在了魏家,乔宴林亦没走。

虽然他们都知道魏钰能应付,且也已经通知了穆野,此行应当是不会出岔子的,但没听到确切的消息,那颗心就不能完全放下。

杨管事不远不近的站着,偶尔偷偷瞧一眼褚瑜,嘴边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主子先前说起要娶褚家五姑娘时,他还觉得很是遥远,可现在主子都已经与褚家五姑娘定了亲,过不了几月就要成婚了,他到现在都还觉得是做梦一样。

“褚五姑娘不必太忧心,魏钰不会有事的。”

乔宴林见褚瑜眼里全是忧色,便出声安慰道。

褚瑜回神,朝他点点头,“嗯。”

“姑娘,乔公子,不如去堂内坐着等?”

杨管事在此时迎上来,笑着道。

褚瑜想了想,“也好。”

“这边请。”

这还是褚瑜第一次来魏家,但她却没有心情一观。

她不止担心魏钰,也担心穆灵溪。

上一次,婳姐姐便是为了护三皇子而死。

这一次虽然与上一次不大一样,但她还是很害怕。

她试着拦过婳姐姐,可拦不住。

“褚五姑娘放心,魏钰的本事大得很,他们都不会有事的。”

乔宴林似是看出褚瑜心中的担忧,道。

褚瑜压下心绪,朝乔宴林浅浅一笑,“嗯,我相信他。”

乔宴林被这抹笑晃了眼,他不动声色的挪开了目光。

“乔公子的玉佩找到了吗?”

褚瑜突然想起了这事,便问道。

乔宴林低头捏着腰间的玉佩,道,“找到了。”

褚瑜看了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竟真的是去找玉佩的?

可她觉得在广缘寺,他的反应不大对。

好像是...知道那位僧人会说什么,所以才再三逃避,且后头听到僧人说他命中注定没有姻缘时,他竟没有丝毫的意外。

“乔公子之前可是去求过签?”

乔宴林愣了愣,心知褚瑜是对他在广缘寺的反应起了疑心,便笑道,“是啊,之前就去求过,说什么我一生不会娶妻,嗐,我才不信呢,不过是那些和尚胡编乱造的。”

褚瑜心中的疑惑稍减,“原来是这样。”

可那位僧人之前的都说准了,她觉得他不像是胡编乱造的。

褚瑜突然又想起之前在茗香楼时,他对自己的...

若那僧人说的是真的,难道,乔公子不娶妻跟她有什么关联?

褚瑜努力去回想在梦里乔宴林最后如何,可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动静。

穆野带着穆灵溪进了魏家。

羽麟道离穆家太远,穆野便直接就近来了魏家。

“婳姐姐!”

褚瑜一出厅堂便看见穆野抱着一身鲜血的穆灵溪,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褚五姑娘,没事吧?”

乔宴林见她身子一晃,忙抬着折扇轻扶,担忧道。

穆野看见这一幕,便道,“灵溪没事,只是昏迷了。”

褚瑜听得昏迷二字这才缓过神,朝乔宴林致谢后,问杨管事,“杨管事,府上可有大夫?”

杨管事忙点头,“有的有的,先将这位姑娘放到厢房,我这就让人请府医过来。”

穆野颔首,“有劳了。”

穆灵溪确实没有性命危险,但伤势也算不得轻,府医看过后让丫鬟给穆灵溪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又开了方子。

“这位姑娘受的都是外伤,府中治这种外伤的药都是极好的,诸位便放心吧,保证连疤也不会有。”

府医给着魏钰多年,早就见惯了的这样的伤。

褚瑜闻言这才放下心,“有劳了。”

“不敢不敢。”府医忙道,“这是属下该做的。”

这声自称便证明府医是知道褚瑜的身份。

褚瑜不是第一次听见魏钰的人对她这样自称,早就习惯了,只轻轻颔首又道了谢。

穆野还得进宫复命,不能久留。

不过此时魏钰的暗卫有一部分已经回了府,他便放心的将穆灵溪留在了魏家。

“瑜妹妹放心,魏钰无事,已经同三皇子进了宫。”

临走时,穆野瞧见了褚瑜几番欲言又止,便主动道。

褚瑜愣了愣后,朝穆野颔首,“多谢穆大哥。”

穆野压下心中的苦涩,转身离开。

“穆大哥也小心。”

穆野脚步一顿,而后扬唇一笑,“好。”

乔宴林将这一幕收进眼里,挑了挑眉。

也不是他一人求而不得嘛,三皇子,穆将军,不都如此?

嗐,心里莫名的好受了许多。

羽麟道的刺杀很快就轰动了长安城,还不待众人打听个究竟,圣上便下了圣旨召群臣议事。

诸位官员心中无比忐忑,一边揣测是发生了何等大事,一边急急忙忙的着朝服进宫。

接下来的一切,就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了。

曾嬷嬷在庆鸢殿当差多年,宫里有不少老人认得。

她的话自然是具有一定的可信度,更别提还拿出了纯合长公主贴身侍女素绢的血书。

“当年,废太子当众欺辱主子,被四公主撞见,废太子怕事情闹大被陛下责罚,便去求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得知后便下令将主子和四公主分别禁足在庆鸢殿,嫣宁殿,主子知道怕是躲不过那一劫,便让奴婢们出去报信,可当时皇后娘娘的人死守着殿门,奴婢们哪里出的去啊。”

曾嬷嬷边哭边道,“最后殿内一个丫鬟说后墙处有一个狗洞可以钻出去,但主子不愿意走,主子的贴身嬷嬷和丫鬟也都不愿走,因为她们知道若她们走了,皇后娘娘一定很快就会发现端倪,届时在宫中搜查,便一个也跑不掉。”

“但那种情况下还能如何呢,只能搏一搏啊,当时一共出去了近十人,但只有奴婢一人逃出了宫。”

众臣听得心中惊愕不已,纷纷看向虞国舅。

虞国舅早有心理准备,面无表情垂首默默的听着。

“那你是如何逃出宫的?”

不知是哪位官员问了句。

曾嬷嬷顿了顿,抹了把眼泪,“那得亏了素绢姑娘,素绢姑娘奉四公主之命逃出嫣宁殿去求救,路上与奴婢遇见,素绢姑娘知道宫内有狗洞可以逃出宫外,便带着奴婢出宫,可谁知还是被皇后娘娘的人发现了,素绢姑娘便将这根簪子和血衣交给奴婢,掩护奴婢逃出宫,素绢姑娘还说她走时看见皇后给四公主灌毒药,他叫奴婢一定要逃出去想办法将事情告诉陛下...”

曾嬷嬷说到这里便不停的磕头。

“我可怜的主子啊,被废太子欺辱后还得遭受那般污名,求陛下为主子做主啊。”

还有官员心里存疑想问几句,却见圣上一掌拍下,“虞国舅!”

虞衡出列跪下,“陛下。”

“你当年几次拖延朕回宫的时间,就是为了让皇后太子在宫里残害朕的女人和公主!”圣上眼里充斥着血红色,咬牙切齿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人证物证俱全,虞衡心知再多的辩解都是无用,陛下早就知道真相了,今日这一出是早早就计划好的。

因为他知道废太子欺辱的人不是冯婕妤,可这血衣上和曾嬷嬷却一口咬定是冯婕妤,且...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早在年前废太子关进冷宫时,就已经被贬为庶民了,赐名萧戾。

这便足矣证明圣上已经知道了真相,如今这般是为了保护纯合长公主。

他当然不会傻到当众揭穿真相。

惹怒了陛下,倾儿也就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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