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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农监一一应承下来。

赵西平想了想,没什么可叮嘱的了,他立马转身往回走。

快晌午了,外面晒得厉害,隋玉拘着小花在屋里玩,门开着,有母鸡探头探脑进来,扯着嗓子咯咯叫。

“这是母鸡要下蛋。”隋玉摇着扇子跟小丫头说,“你吃不吃鸡蛋?”

小花阿呜阿呜地应一声,小丫头趴在床尾抬头看着院子里走来走去的鸡,鸡叫一声,她叫一声。

隋玉拿帕子给她擦口水,见她突然笑了,眉眼弯弯地盯着门外,她扭头去看,起身说:“原来是她爹回来了,难怪她笑的开心。”

赵西平紧绷的脸色松动了,他大步进屋,说:“棉株生了锈病,今天才有小吏发现,不知道酒泉和张掖郡有没有这个情况,我得过去一趟。”

隋玉闻言不耽误,她开箱拿包袱皮,说:“我给你收拾衣鞋,你去点人,杜师傅和丁全你都带走,良哥儿也带走。”

赵西平考虑了下,说:“路上我问问他,看他愿不愿意去农司当个小吏。”

“别了,他要是有意早开口了。”隋玉阻止他,“不一定非要让他有个稳定的活儿,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家待几个月,出门溜达几个月,哪天兴起了跟着商队离开也没问题。”

床上的孩子见爹娘都不理她,她憋着气“嗷”一声,这下两人都看她了。

赵西平身上脏,他没抱她,伸手摸摸小丫头的脸蛋,说:“爹又要出远门了,你在家乖乖听娘的话。”

小花咧嘴笑,口水又滴答下来。

隋玉三两下拿出五身衣裳和三双鞋放包袱里,末了,她另开一个箱子,拿一件小花的衣裳放里面,说:“想你女儿了就拿出来看看。”

“想你了呢?”

隋玉瞥他一眼,她走到门后解开衣襟,在男人惊讶的目光中半遮半掩地脱下肚兜,温热的肚兜折成个手帕塞进包袱里。

赵西平笑了,他搂着她亲一口,又俯身亲一下胖闺女,拎起包袱就往外走。

“我走了啊。”

小花“啊啊”叫,见她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她放声大哭。

“不是你爹不抱你,他有正事做。”隋玉抱起小孩。

“爹,你这趟离家,什么时候再回来?”小崽亦步亦趋地跟着。

“可能要一个月,隋良,你就不用跟我过去了,你留在家里。”赵西平骑上骆驼,说:“你去跟胡安岁说一声,棉株得锈病的情况清点出来后,他写封信让驿卒给我送过去。”

隋良点头,“真不让我跟去?”

“不去,酒泉和张掖要是缺人手,我在当地招人,你留家里多顾着地里的活儿。”赵西平不多说了,他看儿子一眼,说:“有空我就让驿卒捎信回来。”

小崽跟他挥手。

“驾——”

赵西平带着杜师傅和丁全骑骆驼离开。

五天后,马农监登门拜访隋玉,他拿一株得病的棉株来请教,隋玉的记忆里隐约有点印象,但不知道治病的法子。

“有多少株棉花得了锈病?”她问。

“二万七千多株。”马农监惭愧道。

隋玉倒吸一口气,“这么多?在这之前竟然无一人发现?不该啊。”

“这都是奴隶们打理的棉花地出现的情况,去年种过棉花的那批种棉人,她们地里的棉株没有生病,就是有些缺水。”马农监说,“可能是因为奴隶们没经验。”

“可得了吧,什么没经验?说白了就是不上心,没经验还没眼睛?棉叶锈成这个鬼样子了,他们能看不见?又不是没见过正常的棉叶。”隋玉嘲他装傻充愣,“谁赚钱谁上心,奴隶只干活不得钱,干多干少都是一天两顿饭,累得要死,谁没事找事做?就像现在,病了就拔了,少两三万株棉花要少浇多少水,多省事。”

隋玉有预感,接下来给棉花捉虫的时候,又要有不少棉株死于被虫子啃食。

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是把奴隶放归,哪怕不给地只是让他们租种土地,要让他们有钱赚有奔头,他们才肯上心打理棉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