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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沉默了会儿,思索着给他发消息的人会是谁。

他以前用拳头教做人的小混混?这会儿喊人来报仇雪恨了?

如果是在过去?,类似于挑战书一类的东西,陆辞一向来者不拒。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落下风的可能,只当?强身健体,顺便装个逼。

一方面?,陆氏家大业大,盘根错节,如果闹进了局子,那些挑事的人就会深刻领悟,什么叫做自讨没趣。另一方面?,陆辞身手惊人,无论一打几、体型有多悬殊,他都不可能败下阵来。不仅仅是A中人,连很多A市人都?知道,陆辞打起人来不要命,毫无身为陆氏继承人命比千金的自觉。

当?然,陆辞也?不可能真的不要命。他如果觉得?胜算不大,一定会把形势往第一种情形引。久而久之,没有人从?他身上讨过便宜,更没有人敢来找他的麻烦。

但今非昔比,今天的他已经不同于过去?的他。他还有更大的逼,得?留到期中考试中去?装。这首先?就要求他得?四肢健全地坐在考场上。而考前奔赴任何一场约架,都?是有风险的。

陆辞言简意赅回复道:“没时间,我不去?。敢问您是哪位?”

他正准备把手机随意往裤兜里一扔,手机再度嗡嗡嗡地振动?起来。

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显示:“姜鹤,你母亲。”

陆辞指尖一顿。这五个他非常熟悉的汉字,拼凑出世界上最陌生的词汇。

手指在键盘上踟蹰片刻,他回复道:“哦。后三个字可以去?掉了。”

徐翀感觉到周身的气温骤降,敏锐地捕捉到陆辞的神色变化:“怎么了辞哥?怎么突然一筹莫展?”

期中考试越是临近,陆辞越是张扬自信。如今眉眼间忧心忡忡,实?在一反常态。

陆辞烦躁地啧了一声:“有人说要见我。”

徐翀愤愤道:“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犊子这么会挑时间?不管什么事,考完试再说。辞哥,不想见咱们就不见。”

陆辞以一种近乎平静的声调道:“那人,我亲生母亲。”

徐翀意识到陆辞的平静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默默地把他刚才骂人的话收了回来。

主要是,没人能想得?到这个答案。

他们都?知道,陆辞在这个学期里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关怀,第一次拥有让他们羡艳的三口之家。陆辞生母一消失则是十几年,一出现则是在陆辞家庭步入正轨之际,怎么会这么巧?

陆辞确实?不想见姜鹤,但又?好像不能不见。毕竟从?记事起,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他心中有不少疑虑。

林靳言不是当?事人,也?替陆辞感受到了其中的纠结:“这……”

林靳言不仅仅担心陆辞,更担心许罂。姜鹤毕竟与陆辞有血脉关系,更和陆沥成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姜鹤如果有意和陆沥成重修旧好,重新?来给陆辞当?妈,许罂怎么办?

他想着想着就问了出来:“要是你生母回来争夺你的抚养权,你会怎么选?”

陆辞嗤笑了声:“争夺抚养权,她也?配?”

“……”陆辞声音凉得?剔骨。林靳言发自内心地怀疑了一下,他的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

“我的意思是,如果她想回来成为你的母亲……”林靳言道,“阿姨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啊?”

“这句话我撂在这儿了,你们随便录音。”陆辞眯了眯眼,掷地有声,“我妈永远有且只有一个,姓许名罂。”

-

莱茵咖啡厅。角落座位上,坐着一个无论是衣着扮相还是言行举止都?相当?优雅的女人,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陆辞却不准备看顾姜鹤的优雅,冷冷掀了下眼皮:“找我什么事?”

“陆辞,好久不见。”姜鹤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指尖缓缓摩挲着杯壁,淡淡道,“你长高?了。”

陆辞嗤声道:“这不废话?您上次见我是什么时候?这要不长高?,侏儒症?”

姜鹤只当?陆辞的针锋相对是在介意她当?年的不辞而别,介意总比习惯好,这让她更容易闯进他的心扉。然而下一秒,她便听见少年凉凉道:“既然好久不见,现在又?何必来见?”

姜鹤意外了解到,陆辞一改桀骜叛逆的性?情,破天荒地认真学习了一月有余,如果不出意外,在接下来的期中考试中,他的学习成绩会取得?巨大的飞跃。而陆辞的期中成绩一旦出来,陆沥成便会觉得?许罂教子有方,他们的婚姻将更加坚不可摧。

姜鹤自然不可能把这些说出来,只是道:“回国处理些事务,顺便来看看你。”

“哦。”陆辞冷漠地应了一声,始终让这场对话保持剑拔弩张的状态,不留予任何喘息的余地,“没必要。我这辈子长不成侏儒症,不劳您费心。”

陆辞面?对她的每个字都?锋芒毕现,姜鹤叹了声气,仿佛在面?对一个处事叛逆的青春期小孩。

这一声叹息在陆辞听来尤为扎耳,他尤其厌烦一些长辈,谈人论事不在理,便往年龄上推。

看啊,只要观点和我们相悖,都?是小孩青春叛逆不懂事。等长大以后经历了更多坎坷,被社会捶打,就会懂得?我们的良苦用心。

姜鹤便维系着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把一张国际重点高?校的名单推给他,上面?把每一所高?校的世界排名及王牌专业罗列清晰:“陆辞,我已经和你的学校了解过了,以你目前的学习成绩,考上国内的重点大学可能会有些难度。如果你愿意出国,我会帮你铺好路。这上面?的学校,你可以随便挑选。”

陆辞下颌微微绷紧,只觉得?自己?比用金钱打发的首富之子女朋友更廉价,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会出国,就算哪天有留学打算,也?不会按照你给的路子走。”

姜鹤微微蹙眉:“陆辞,因为姜氏集团海外事务繁忙,我缺席了你十几年的成长,对此我感到很抱歉。但我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不必先?入为主,把抗拒作为首选项。”

陆辞冷着脸道:“知道抱歉就好。您以为是为我着想,站在我的角度来看,不过是徒添麻烦。我自认为和您不熟。以后关于人生重大决策的事情,不必来过问,我不可能接受您的意见,您也?无权干涉。”

在陆辞明确地划清界限后,姜鹤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你不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好一句不熟。”

陆辞凉薄道:“那也?要看您生下我的意图了。”

姜鹤反问:“意图?有哪个母亲饱受十月怀胎之苦,生下自己?的孩子是为了意图?”

陆辞冷笑:“很不巧,她现在就坐在我的对面?。”

姜鹤没想到她亲生儿子的性?子会这般刚直,嘴会这么毒,可见陆沥成这些年来也?是事务缠身,对陆辞疏于管教。在听到陆辞最后一句话时,她唇角一直以来维持着的优雅笑容终于消失。陆辞道:“同理,您这次回国,我很难不去?揣测您回国的意图。”

家庭群。

陆辞画风和现实?中相隔十万八千里:“SOS!我被绑票了!马上就会被撕票!速来!”

许罂:?

陆辞:“@许罂@陆沥成,穿好看点。让人一眼能认出你们是夫妻。”

许罂:???

陆辞:“按我说得?做,拜托。”

定位:莱茵咖啡厅。

然后便没了下文。

许罂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陆沥成同样不解。

许罂在群里敲了几下,陆辞没有回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许罂觉得?自己?脑子抽了才会搭理陆辞:“去?看看?万一真被撕了?”

最后,她和陆沥成穿着那日陆辞挑选的情侣装出现在咖啡厅楼下。

咖啡厅内的交谈还在继续。

姜鹤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收紧:“好,就算我是为了意图,难道你那位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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