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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就不是?陆辞,你才十七岁,自认为看清世情冷暖,殊不知正在步入他人的圈套,可笑的让人发指。我之所以回国,也?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沦为他人上位的工具。”

陆辞唇角笑意微凉:“姜女士,我是年轻,幼稚,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分不清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就算我是以感觉为凭据又?如何,趋利避害是生物本能,连草履虫都?能做到的事,我为什么不可以。”

许罂抬眸,看见陆辞端端正正地坐在高?档咖啡厅二楼靠窗的位置:“这也?算是绑票?”

陆沥成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陆辞似有心电感应,从?窗户上向他们挥手:“爸,妈。”

许罂只能看见他的唇形,姜鹤却将他的称谓听得?一清二楚。

陆辞喊许罂妈,却喊她姜女士。

而此时此刻,许罂正和陆沥成一同前来。

姜鹤身形一僵。

她尚未从?思绪中回神,便听见陆辞道:“如你所见,我现在生活非常圆满。希望您不要再来打扰。”

“既然您当?年能做到没有任何亏欠心理地离开,如今我也?希望您能把这种心理发扬光大。出尔反尔绝非君子行为。”

陆辞撂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发扬了AA的传统美德,把账单结了一半。

姜鹤从?玻璃窗向外眺望,看到的便是陆辞下楼后径直走到许罂身边,张开双臂抱住了她——周身的戾气完完全全收敛,甚至流露出一丝罕见的乖驯。

陆辞确实?是故意拥抱给姜鹤看的,仔细算来,这可能还是他和许罂大庭广众下的第一个拥抱——

直到陆沥成淬了冰般的视线从?他身上剜过一周,陆辞自觉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才收回这个亲情的拥抱,冲陆沥成挑衅地笑了笑。

随后,陆沥成十指相扣牵着许罂,陆辞跟在他们身侧,一同走入夕阳的余晖之中。

入目所及,高?大俊美的男人,年轻漂亮的女人,修长挺拔的少年,落满晚霞的城市大道,组成了和谐完美的一家三口。

这是她年轻时才敢去?梦的梦,姜鹤眼眶轻轻发酸,指甲微微嵌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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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副画面?之中,则没有远远看去?那般唯美静谧。

许罂照例插科打诨:“什么情况?你这票被绑的,相当?完好无损啊。”

陆辞低咳两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刚坐在里面?的人,是我的亲生母亲。”

许罂诧然道:“你早说啊,这么着急拉着我走做什么?你长这么好看,我还想知道你母亲长什么样。”

陆辞道:“我也?是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她啊,感觉不像什么好人。你要是想看这个世界上貌美的女性?——咳咳,只需要每天多照两分钟镜子就够了。”

不是他滤镜重,他是真心觉得?比许罂好看的人还没出生。

想到这里,陆辞惆怅地感慨了一声:“也?不知道我爸当?年是怎么眼瞎看上她的。”

陆沥成膝盖无端中了一箭,瞥了陆辞一眼道:“她今天也?来找我了。”

陆辞:“???”

陆沥成:“我没见。”

陆辞总觉得?陆沥成意有所指:“……”

陆沥成:“不知道是谁差点被撕票。”

陆辞:“…………”

原来终究是他年轻单纯,别人稍微挖了个坑,就迫不及待地往里跳。

前几秒还在嘲讽陆沥成的陆辞面?子挂不住,转移话题道:“既然出来都?出来了,走,聚餐去?。”

许罂:“我印象里你还没考完吧?聚餐什么的,不应该发生在考试结束以后吗?”

陆辞耸了耸肩:“这不重要,早聚晚聚,都?影响不了考试结果。”

许罂:“这么自信?”

陆辞音调都?飘了起来:“那当?然,不信的话,拭目以待。”

由于没有提前预约,市中心的超大型商厦人流攒动?,他们最后只能在一家儿童餐厅排上号。

陆辞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叹息道:“只有这里人少些了。”

许罂拆穿他:“嗯,看你的模样,好像还挺开心?”

陆辞翻着菜谱,视线在某一处停驻:“这一定是你的错觉。我是觉得?考试前就该点这个——大鹏展翅套餐。”

许罂若有所思:“嗯……感觉有点像鼓励学龄前儿童的学前班面?试。”

接下来,套餐里赠送的“学前班面?试”连环画应证了许罂的猜想。

陆辞正值青少年时期,食量不小,一份儿童套餐自然不够他饱腹,于是他又?点了一份“阖家欢”,赠品是一家三口,三个金属小人,乍一眼瞧过去?,制作还挺精美,是个不错的摆件。

陆辞正捣鼓着怎么把赠品拍好看一些,他也?在无知无觉中入了别人的取景框,不一会儿,有人发来问候:“辞哥辞哥,听隔壁班的说在儿童营养餐厅看见你了?”

陆辞在消息回复框打下一句:“那不是人太多了都?没位置了么”,正要发出,逐字删除——

“你辞哥快成年了还能坐拥豪华儿童盛宴,羡慕不羡慕?”

发消息的同学心说这有什么羡慕的,以他们的财力,不是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随后就收到了陆辞发来的就餐须知,第一条件即是,父母陪同。

想到自己?常年不着家的爸妈,他汪的一声哭了出来,辞哥自己?有爹疼有娘爱,倒也?不用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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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陆辞便被一阵浓郁的巧克力香气给香醒了。

众所周知,考前需要食用巧克力,这香气的来源……肯定是许罂特?意为他做的。

陆辞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洗漱过后,直奔厨房。

果不其然,许罂正在把卖相极佳的巧克力布朗尼一一装进礼品盒,见他前来,对他道:“带去?分一些给江淮。”

许罂没想到满心炫耀的陆辞正在群里直播,徐翀、林靳言的哭喊声从?听筒中传来:“阿姨阿姨!!好香好香!!我们也?要!”

许罂被他们毫不掩饰的声量吓得?倒退一步,好在她准备的份量足够他们分:“我一早猜到你们要,所以给你们也?准备了。就是咱们能不能多一点初见那会儿的拘谨与真诚?这香味就算你们是狗鼻子也?闻不到吧?”

“哇哇哇哇哇哇哇!阿姨!您是电您是光您是唯一的神话!我们运用的是通感的修辞手法!阿姨我爱您——”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冷漠无情的机械音,陆辞面?无表情地掐断徐翀的激情告白。

半个小时后,他作为外卖小哥把礼品盒捎给两位损友之时,徐翀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跨越电话线,在现实?中直达耳膜:“求你了,辞哥,你千万别脑子一抽,重新?认过妈!”

“我们需要许阿姨。”徐翀拿布朗尼的盒子贴了贴脸,声泪俱下。

陆辞被他恶心得?脸色一黑,直言道:“滚。”希望他们自觉地麻溜地找到某个华丽的姿势躺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认过妈是不可能的,下辈子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