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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原本?的空白,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疼痛填满,留下痕迹和创伤,似乎再难回到过去。

“但我还?是想?试试,想?试试如果我是风光无量的谈家掌权人,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会不会也高看我一眼,会不会也对我另眼相待,会不会愿意......愿意和我在一起。”谈裕说得有些激动,情绪难免有起伏。

这些年,风风雨雨,起起伏伏。

他?在这条路上,从开始单纯地想?要博得她的关注,到越发变得不得已?,不能全?身而退。猛然回时才发觉,自己是什么都有了?,却失去了?最开始拼搏的意义。

那些年,他?从底层爬上来,是多么的艰难。

骄傲的十?八岁少年,受尽冷眼嘲讽,被后妈薄待,被生父无视,被兄弟算计,所以他?才会那么介意,介意她提起这些,提起他?私生子的身份。

而在她们结婚之?初,在罗意璇还?不清楚这些的时候,她也曾反复在他?的痛处上插过刀子。

“所以......你?是说,你?从那时候就喜欢我吗?你?申请去英国是为了?多看了?两?眼?帮罗家东山在起,也是你?计划得到我的一环?”罗意璇实在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怔楞地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不止,牛津和爱大并不在一个城市,但我几乎每周都会去看你?,看着你?参加各种活动,舞会,看着你?和丛一喝酒,去各种餐厅。大到你?的学业有什么进展,小到你?换了?什么车,最和谈敬斌见了?几次,我都知道......当年谈敬斌被谈正清赶出去,我以为你?会放弃他?,至少你?家里人不会同意你?们再在一起,没想?到你?没有,所以我没办法,我只能制造机会,让他?机会攀附上韩家。我想?尽所有办法,就是为了?不让你?和别人结婚。”

“你?......”罗意璇接连退了?两?步,完全?接受过来这个事实。

“我很可怕,很不堪,很小人,是吗?”谈裕接过话茬,既然说了?,就说个彻彻底底,“是,我承认我不择手段,我承认我费尽心机,所以我们在一起,我也不敢告诉你?这些,怕你?觉得我是个处心积虑,只敢阴暗爬行的龌龊家伙。你?来求我的时候,我又高兴又生气,高兴于你?终于可以看见我了?,终于可以和我靠近了?,生气于其实你?只是把我当做工具,你?是不不得已?的低头,其实心里还?是看不起,讨厌我,恨我。但没关系,只要你?属于我,我不在乎。”

“可我不是一件物品,我是个人。”罗意璇颤抖着回应。

“是啊,你?是个人,所以后来我发现,我太贪心了?,我想?要的更多。我想?让你?也在乎我,想?让你?用看谈敬斌那种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想?你?爱我,想?你?真的在意我。”

说到最后,谈裕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明明那么努力,明明走?了?这么多年,只为她,却愣是没有走?到终点,不知何时走?错了?方向?。

他?忽然很无力,也不知道自己讲这些到底意义何在。

从前强烈的自尊心下,他?没告诉过她,也怕在她还?没爱上他?前,就把她吓跑。

如今再有机会说出口,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知晓那些心意。

“不是玩玩而已?,当年谈敬骁对你?下手,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我保护不好你?,我也不能带你?离开谈家,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从来没那么怕过,连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都没有。抱着你?爬出那条巷子的时候,看着你?上救护车进手术室的时候,我把所有能想?的都想?了?,但我还?是不能代替你?承受这些,你?还?是因为我受到了?伤害,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这样做。”

“但我后来才发现,我后悔了?,没有你?的生活,没有任何意义。”

谈裕的话音开始颤抖,情绪逐渐变得不受控制。

眼前的女人眉眼如初,漂亮得不可方物,满脸震惊地看向?他?,眸光抖动。

“我想?,从开始我就错了?,不应该奢求那么多,你?不会爱我,也不会在意我,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呢?”

罗意璇的一句话,猛然打断了?他?。

空气突然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

晚樱盛放,花开花落没有半点声音,徒留两?人的心跳各自彷徨。

她仰着头,固执地看向?他?。

这句爱,拖延了?这么多久,跨域了?好几个春秋,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如果不在意你?,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学你?喜欢吃的菜,如果不在意你?,我为什么刚刚出院就要回到老宅见你?,如果不在意你?,我这两?年又怎么会痛苦到一度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

永远是,她先?比他?失控。

原来,他?动心得这么早。

他?三十?年的人生里,她占据了?几乎一半。

这是她从来不曾预料到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你?很无私!你?很伟大!”

眼泪砸了?下来,她明明不想?哭的,但不知为何被他?这样说完,竟引得她落下泪来。

“谈裕,我不是傻子,即便?当时我看不出,往后那么久,我也会想?。可你?不告诉我,你?只会推开我,让我一个人纠结,自我怀疑!你?既然那么伟大,那就慈悲到底啊,为什么现在又要来说这些,为什么要在我快要好起来的时候,反复出现在我面前!”

话音掉落在地上,她终于有机会将心底里那些疑问吼出口。

只可惜,吼完,再也没有其他?了?。

她曾经看过一句话。

“真想?是永远扎在人心头的一根刺。”

而她们已?经在彼此的心里,扎了?太多的刺了?。

即便?拔下来,创口还?在。

就算结疤,也再难恢复如初。

她很难过,一边克制,一边不时掉下眼泪。

大概,是因为遗憾。

而他?的故事,将这份遗憾放得无限大。

年少暗恋,历经了?那么多辛苦,占尽了?天时地利人,明明逐渐登对两?个人,为什么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相互伤害,相互不信任,以至于再难面对。

谈裕瞧着她的眼泪,心里不好受,想?去安慰,却因为太久的情绪激动,逐渐不适。

胃疼得难受,开始还?可以忍受,慢慢他?撑不下去。

察觉到他?脸色不对,罗意璇止住眼泪,一时顾不上,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怎么了??”

谈裕摆手,只隐隐地轻哼了?两?声。

“没事,胃疼,缓缓就好了?。”

只是,他?脸色越来越差,罗意璇扶着他?坐下,也没好起来,反倒是额头的汗越来越多。

话没说完,她们还?没有一个结果。

也顾不上了?,疼痛让他?没有思考的余地。

最终,她扶着他?离开,校庆活动还?没结束,便?与他?一同上了?车。

“我不想?去医院,送我回老宅吧。”谈裕苍白着脸,口气很轻。

他?再也不想?重复躺在病床上,闻着消毒水难捱的孤独落寞了?,他?宁可吃止疼药,也不想?再面对。

罗意璇拿他?没办法,只能照做,临开到门口,她才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

谈裕见她为难,眼睛还?红着,也不想?再刺激她,自己下了?车。

太疼了?,尽管这两?年经历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难熬得要命。

罗意璇眼见着他?的背影在视线里摇晃,推开了?车门,什么也没说,扶着他?进去。

他?们的院子,好像同两?年前没有一丝变化。

卧室的床头放着冰美人,整个屋子燃过了?水沉香。

他?随时都会吃的止疼药放在床头的抽屉里,她拉开的时候瞥见了?里面被他?努力修复粘起来的两?本?结婚证,和那纸情书。

她努力撇开视线,却又一瞬间心如刀割。

“吃药。”她将药递到他?嘴边。

好像同她们还?在一起时没什么分别。

他?咽了?下去,甚至不需要水。

她扶着他?躺下来,却因为力气不够,在过程中跌在他?怀里。

两?人一起栽在柔软的床上,她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像是被唤醒了?身体里的某处记忆,心跳加速,好久,她才慌乱起身。

“你?休息吧。”

看见他?躺下,罗意璇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他?拽住了?手。

他?不开口,只那样看着她,眼里满是难过和渴望。

她一下子心软,动作迟疑。

最终,她又重新坐在他?床边。

“睡吧,我不走?。”

谈裕半信半疑,拽着她的手,唇色灰白,眼角微红,不舍地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又不见了?。

春天,大好的阳光从窗外渗漏进来,将他?们的脸庞辉映得柔和亮堂。

她坐在他?窗前,伸手,抚平了?他?微皱的眉心。

那一刻,她动摇了?,也心疼了?。

眼前熟悉的人,是她花了?两?年,都没能走?出来的过去。

她时常感叹造化弄人,今时今日?才觉得,或许不是造化弄人,只是他?们都不太懂爱罢了?。

分开后,每一眼,好像都那么宝贵。

他?们的模样倒映在彼此的眸光里,那样珍贵。

大概是过了?好久,天都黑下来,谈裕才闭上眼。

他?难得熟睡,没有惊醒。

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再睁开眼时,他?骤然迷离了?几秒,才发觉,又是身侧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