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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十三?娘见他?们故人重逢,有那说不尽的话,便来赶车,只叫他?们都到车厢里去?。

这上京对于女?子的束缚,倒不如芦州,街上多的是能瞧见骑马的女?子,所以周梨和两个要好的朋友兄弟在一个车厢里,倒没?有什么。

反而是顾少凌看到殷十三?娘,十分诧异,等进了车厢就迫不及待地?问,“哪里找来这样厉害的练家子?”

“说来你怕是不信,就在牙行里呢!”周梨如今都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好,也多得阿平哥的照顾,不然是真错过了殷十三?娘这个厉害的护卫了。

顾少凌果然是不信,“你少在这里唬我,如今我顾某人也出过门见过世面?的。”

不想竟然听挈炆说:“就是牙行里的,阿平哥见着好,专门劝了阿梨呢!”

顾少凌不由得露出满脸的震惊之色,“现在的江湖这样难混了么?这样的高手都要沦落到牙行里去?找生计?”他?本来还打算等白亦初会试殿试都结束后,就去?行走江湖……

现在看到殷十三?娘,不免是心?生退缩之意。又问了许多武庚书院的事?情,得知清风书院如今已经到了那没?落的边缘,有些惋惜,“我要是在芦州就好了,叫他?们当初耀武扬威,还以清风书院的学生为荣,如今只怕是恨不得甩脱曾经在清风书院待过的记忆吧。”

“倒没?有那样夸张,也不好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那清风书院里不过是良莠不齐,其实好先生好学生也是有的。”挈炆的评价倒是十分中肯。

说了一会儿这清风书院,周梨才得空问起顾少凌,“此?番从军中出来,可?有什么打算?”

顾少凌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原本还想仗着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去?行走江湖,如今看来,怕是也不成。”随后换上一张讨好的嘴脸,“阿梨,我晓得你十分有钱,要不你看看,留我在你家中做个护卫,咱们熟人熟事?,你也不用对我有半点防备之心?不是?”

周梨见他?那黑黝黝的脸庞,不禁朝后避开了些,“你倒是会盘算,白吃喝我我的就算了,还想要我给你拿钱花。”

“那你看我这堂堂三?尺男儿,身上总不能一个字儿都没?有吧?”他?嘿嘿一笑。

不过别说,周梨身边本就缺人,如今他?要留下?来,是再好不过的。

三?人说笑着,这原本觉得久远的路,倒像是一下?就缩短了许多,很?快便到了银杏街的家里。

亏得早前晓得他?要来,专门留了一间房出来,如今他?来了,也是将这整个院子都给住满了。

和白亦初又许久没?见,几个是少不得一头扎在书房里说个天昏地?暗的。

晚饭催了两回,三?人才从中出来,仍旧是说着些旧事?。

直至晚饭过后,周梨拿顾少凌一路车马劳顿为借口,早早将他?赶去?了房间休息,这才得空和白亦初说话,“可?是提了李司夜?”

白亦初颔首,“这仗要打的话,早便打起来了,如今这样拖下?去?,大?家眼见着在战场上也挣不得功勋,都在想办法从上头下?来。”

“那李司夜不是十分得霍南民的宠信吗?他?该不会也要回上京来吧?”没?有真正的功勋在身上,他?回了上京,一下?就要被打回原形。

白亦初则摇着头,有些担心?,“他?要来上京了,怕就是年后的事?情。”

“这是为何?”周梨也一下?激动起来。

“霍南民将霍莺莺许给了他?,所以这年后就会回来准备亲事?。”到底还是要同这人碰到面?了。白亦初倒不是怕李司夜,他?是担心?周梨的安危。

周梨早在陈老太太的用心?教?导下?,不但是学了这上京的规矩,还将这些数得上名号的人家都给了解了个大?半。

所以听得白亦初这话,不禁有些疑惑,“霍莺莺?”

“嗯。”是顾少凌探来的消息。

“可?是此?前不是说,要将嫡女?许给他?的么?怎么变成庶女?三?姑娘了?”也是亏得陈老太太,所以周梨对于将军府的人口脉络,也是十分了解的。

白亦初倒是没?关注这个,当下?听到周梨的话,也有些诧异。不过旋即笑道:“他?既娶的不是嫡女?,是这庶女?,那他?的命运是不是就改变了?再没?有从前那样莫名其妙的好运?”

周梨心?说还真有可?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明日让萝卜崽去?探一探,自己也想办法四处打听打听。

于是接下?来几日,白亦初和挈炆只管在家里看书,周梨只喊了顾少凌,连殷十三?娘都不带,便出门去?。

上京的小姐们管束不如地?方州府那样严格,便是这寒冬腊月里,也总能是在各大?酒楼或是首饰坊成衣楼附近看到。

周梨也就组专门挑了这些个姑娘们最喜欢逛的九宝玲珑街。这里听说原来是有一座寺庙,庙里有一座不知是哪一代方丈的舍利塔,修建得十分华丽,称作九宝玲珑舍利塔。

但不过后来改朝换代,这寺庙也随着前朝一起淹没?成为历史,唯一留下?来的,就是九宝玲珑几个字,成为了这条街的名字。

而这条街上,多的也就是那些首饰楼,或是卖成衣,还有各州府衣料胭脂等等的铺子,还有不少酒楼,甚至还有两家戏园子。

倒是像极了周梨那个世界的步行街。

她便在这里一处酒楼挑了个临窗的位置,然后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贵族小姐们每日挑挑拣拣,累了就上这酒楼来吃吃喝喝。

顾少凌一开始觉得能瞧见这么多姑娘家,还能明目张胆看,十分新?鲜。但这一连着看几日,也是觉得眼睛有些疲劳了。

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里的茶盏,“阿梨,你都不觉得厌么?”

周梨正吃着小点心?,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年轻少女?们,“看美人怎么可?能会觉得厌?”倒是怀疑地?看了看顾少凌:“兄弟,你很?不对劲啊。”

顾少凌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周梨那眼神和话语里的意思,一时暴起,“你差不多得了,这就好比山珍海味,天天吃谁不嫌腻?”

“吴大?人就不嫌,我们来上京的时候,他?又重新?纳了一门美妾呢!”

顾少凌嘴角直抽搐,“他?就是个老色胚,你居然拿我和他?相提并论?”不过身体是真好。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得楼下?传来女?人家的吵闹声,两人顿时都掩不住一颗八卦的心?,纷纷朝着窗外探去?。

只见对面?那首饰铺子里,不知道是谁家的两个小姐因为一支簪子起了矛盾,如今正是唇枪舌剑争锋相对。

顾少凌忽然就来了精神,“你这里等着,我去?细细听。”然后咚咚跑下?楼去?,不一会儿周梨就看到他?出现在对面?的首饰铺子里,一面?佯装挑选首饰,一面?立着耳朵仔细听那两姑娘争辩。

周梨见这一幕,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听得邻桌上,也传来一阵笑声,她不禁扭头瞧去?,正对上一个红衣姑娘。

那姑娘倒是个自来熟的,见周梨看她,只道:“你这个兄长好生有趣,等他?回来了,一会儿也叫我听听,他?从下?面?听来了什么。”

周梨却是颇有些尴尬,一面?点着头。又见那姑娘衣衫华贵,显然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刚才还有个小丫头伺候在她跟前,却叫她打发着去?给买糖炒栗子。

按理?,也是快回来了。

而也随着周梨点头,她便凑了过来,和周梨一张桌子坐下?,“我听你们说话,不像是本地?人?我猜想,你们家里必然是有要参加春闱的学子吧?”

她倒是聪慧,但又因过于热情了些,叫周梨有些防备起来。不过她老早就是个喜形不于色的人,面?上自然是不会露出来,眼里也有着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你好聪明,我陪着未婚夫一起来参加春闱呢!你家里也有兄长要参考么?”

那姑娘闻言,一副果然叫我猜中了的得意样子。不过旋即反应过来周梨是陪同未婚夫来的,便只热心?道:“这满上京的姑娘,一个个都好生无趣。”说罢,拿下?巴指了指对面?吵架的两位小姐:“你看她们,竟是为了一支簪子,就争个面?红耳赤的,也不怕丢了人。”

随即又转回来看着周梨,“我虽不知道你未婚夫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可?是这历年春闱,放了榜后,多的是那榜下?捉胥的,你到时候可?要将人看紧了。”

周梨闻言,心?说这也不知是谁家小姐,这般热心?肠。一面?点着头,“多谢提醒。”

但对方却觉得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我可?没?同你玩笑,大?前年的时候,我就看着一个进士,因有几分好样貌,便让

一位尚书家里抢了去?,十几个家丁壮汉,叫他?挣扎不得,他?那书童当场就个急得晕了过去?,险些叫人给踩伤了。”

后来万幸那进士倒是个坦白人,家中早有妻子,如今已是身怀六甲,那位尚书郎家才放了他?走。

周梨听在心?里,当下?已经打定?了主?意,到时候不叫白亦初自己去?看榜不就好了。

反正白亦初那张脸,也不宜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两人正说着,这姑娘的丫鬟就来了,果然那怀里抱着一包还热气腾腾的糖栗子。

只不过见到自家小姐跑到人家邻桌来,急得不行,直跺着脚:“小姐!”

但是她们家小姐不为所动,反而从她怀里将糖栗子夺了过来,只分给周梨,“我每次来这九宝玲珑街,就是为了吃口他?们就的糖栗子,可?好吃了,你快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