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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谢兰舟是谁啊?”这黄粱集看着有些年岁了,而且宋小姐这里的东西,都是老物件,怎么没听过有这一号人?所以萧渝澜转头问着一脸羡慕嫉妒把头凑过来的青白道长。

刚才宋雁西那话,如果是别人这样说,青白道长早就不服气地跳起来跟人比划,但是宋雁西是谁啊?现在于他心里比琼华天宫那一号人还要厉害呢!

所以哪里敢质疑?

现在听到徒弟问,撇着嘴道:“没听过,不过能写出来这样一卷宋小姐都觉得不错的玄门入门典籍,也是个天才。”过慧易折,说不定就是个短命天才。

不然怎么没留下半点名声?

一面越想越觉得委屈,立马朝宋雁西可怜兮兮道:“宋小姐,你也说了我会的这些不入流,那您不打算给我老道一点什么?”

青白道长这个人,身上恶习很多,但本心和他这傻徒弟萧渝澜一样纯良,所以宋雁西想了想,“你这个年纪学东西太晚,我教你画一道保命符。”

“符,好啊!”青白道长的脸上瞬间就堆满了笑容,立马虚心求学,脑子里已经开始想着自己靠着画这保命符发家致富……

但宋雁西接下来的话彻底将他的美梦打碎,“鉴于你道行太浅,不大能分清楚善恶,这保命符不可随意给人用,不然你若是给了坏人,他活下来后所做的任何一件坏事,都尽数算到你的头上来,从此厄运交身,死后十八层地狱必定有你的名字。”

这话顿时吓得青白道长虎躯一顿,坚定果断地摇着头,“宋小姐放心,除了我自己。”看了一眼沉迷黄粱集的徒弟,“这孽徒要是没变坏,姑且给他用,变坏了不给!”

捧着黄粱集的萧渝澜忽然明白祖师爷为何要让自己学这个了,他对玄门好奇,家里也给搜罗了一些典籍,但是他却是一点看不懂到底什么意思。

明明这黄粱集文字也是晦涩难懂,可此刻看了却觉得脑空清明一片,样样明白,好似这黄粱集自己从前学过,如今不过是被这些文字勾起了记忆。

已是完全沉溺其中,压根没听到他师父的话。

其实宋雁西没有直接去牛家,归根结底她不是该属于这个世界,即便这里是她的上一世,但她终究会回到自己的时代,因此并不显沾惹多少因。

也正是这样,没有直接对章家动手,不然只需要在章家祖坟头上随便挪一块石头,简简单单就能让他们家破人亡的。

不过运气蛮好的,她还没想到怎么去替二姐报仇,平她这么多年的冤屈,这于慧慧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

是于慧慧自己站不住脚跟在前,要与别的男人私会,如今她的这些风流韵事被曝光,也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贺家那边对于这种事情,最是轻车熟路了,毕竟他们家的丽华报社很是爱登娱乐八卦的。宋雁西这里又给了这样劲爆的料,算是有了个方向,要查这牛夫人于慧慧的花边,不是轻而易举么?

于是当天晚上就得到了结果,但事情有些超脱了杨秘书的预想。

“你怎么了,沉着一张脸。”贺老板见他进来,不言苟笑,眉头全拧在一起,“怎么?什么都没查到?”

没想到杨秘书摇着头:“倘若没查到还好办。”然后把胳肢窝下夹着的几张照片递给贺先生,那都是些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并不是真正的照片。

贺先生一头雾水,不知道他给自己这些小年轻的照片做什么?其中有一张还是他电影公司去年捧的一个男明星,刚拍了一部片子火起来,这个小年轻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要出国留学,财大气粗地拿钱解约走了。

杨秘书叹着气,“这都是咱们下面的人查到的,跟牛夫人亲密的照片还没洗出来,加班加点,估计半夜就能拿到。”

然后把那四个男人的照片一字排开,从左到右指给贺先生看,“这位早上和牛夫人在大鼻子胡同口一起吃糖饼面茶。”

吃完了早点,一起逛看会儿街就去了一处小洋楼。

待到中午,那青年穿着睡袍依依不舍地送牛夫人出来,牛夫人上了一辆人力车,转角就下车,随即上了旁边等着的小汽车,陪第二个男子去吃西餐,又去了另外一处小别墅。

下午傍晚左右,是贺先生电影公司节约走的那个小明星陪牛太太。

“这小子如今住的地方也不错,牛太太也上去待了一个多小时才下来,然后就换了鞋子衣裳。”杨秘书说着,那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平白无故换什么衣裳?而且他那里怎么又刚好有合适牛太太的衣裳?

贺先生脸都听绿了,见过男人好色的,但也没到这个地步,一天最多也就应付一个就差不多了。

女人,他活久见,还是头一次见。

这牛大头脑袋上得多绿啊!

见着杨秘书话还没说完,猛地吸了一口气雪茄,“你继续。”

杨秘书继续说道:“然后是最后这个,去羊汤馆吃了晚饭,接着又去了这小子的住处,到十二点的时候,又来个面生的年轻男子来接,本来以为是牛家的司机,所以没仔细拍,没想到他们又在车里……”

杨秘书顿了顿,“也就差最后这个正脸没拍到,但办事的时候咱拍着了,照片也还没洗出来。先生,此事可大可小,但宋小姐要出手,显然是瞒不住的,断然不能叫别人家抢了先机。”那得少赚多少钱。

但是现在牛大头在北平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要登报也要权衡再三,于是建议道:“不如找孙司令?”

萧家虽然和牛家有仇,可萧家远在金陵,太远了。

俗话说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得靠孙司令,而且前阵子这牛大头还想借着章慧心的事情,从孙司令手里抢兵权呢。

孙司令肯定是记在心里的。

不过杨秘书说了这么多,贺先生只将前面牛夫人的那些风流韵事给听了进去,还没从中回悟过来,如今只吐着眼圈靠在沙发上感慨,“果然,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先生?那咱们电话给孙司令?”杨秘书急,要是现在打电话的话,马上就可以安排人准备稿子,半夜照片就出来了马上排版,明天就能见报。

贺先生才彻底反应过来,思索了一下,“行,给宋小姐那边也打个电话。”然后继续想,百思不得其解,问着杨秘书:“你说,这牛太太也是跟牛大头上过报纸的,她就不怕人家认出来?而且这一天天不着家,比皇帝陪后宫都要忙,家里怎么瞒?”

杨秘书似早料到他会问,又从胳肢窝下拿出一张表,“这是牛夫人家里那边的时间表。”

贺先生一看,早上约了某某太太打牌,下午约了某某太太下午茶,晚上约了某某太太打牌,半夜跟某某太太打牌。

他家太太也时常在外打牌,有时候还打到夜深人静才回来。

他掐灭了雪茄,扯了扯领子,忽然有些觉得喘不过气来,“我先回家,就照着你刚才说的办,司令府要是同意,明天上报。”

回家见贺太太在家里,和大女儿正在陪小儿子,便示意贺太太回房。

贺太太以为有什么要紧事,连忙跟上去。

然后贺先生就把牛夫人在外‘打牌’的事一一告知。

贺太太立即反应过来,猛地从椅子上弹起身来,“你不要乱想,我是真的打牌,你不信现在可以去问刘妈,或者打电话跟大家对峙。”

贺先生其实还是了解她为人的,示意她冷静些,“我和你说这个话,就是想提醒你,你想打的话往后就在家里铺场子,明天这事登了报纸,富太太们喜欢打牌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只怕麻将的价格都要落下来呢!

仓库里还有几十套象牙麻将,不如赶紧松手放给赌场。

于是,立即下楼打电话,将这批牌处理了。

而宋雁西这里都快睡了,就接到了从杨秘书的电话,听完杨秘书平静地说完,宋雁西的心情不大平静了。

这于慧慧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她不是血肉之躯么?而且也不年轻了,能经得起这么多折腾吗?

这不科学啊。

不过既然已经实锤了,还等什么?便把小塔喊了过来,摸着她的小胖脑袋温柔道:“这一阵子禁锢你在家里,也不让你随便打洞,憋坏了吧?”

小塔不知道宋雁西安了什么心,还真以为她良心发现,体谅自己了,点着头,“对。”她想打洞玩儿。

然后就听宋雁西说道:“那我带你出去,找个地方给你打洞玩,不过你要按照我的意思挖洞,不能随意乱来。”

“好,雁西姐姐你真好。”小塔高兴地往宋雁西怀里钻,双手搂着她的细腰撒娇。

天晓得她的爪子早就饥渴难耐了,恨不得有个大土坑给自己刨个痛快,当即催促着宋雁西马上就走。

宋雁西又喊来了沉迷黄粱集的萧渝澜,两人带着小塔出了门。

去牛家附近打个洞。

宋雁西一向的办事风格,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不直接弄死人,那肯定都要贯彻落实到底的。

只是报纸上登,哪里有牛大头亲自抓奸来得痛快啊?

所以首先要为奸夫准备一条暗道。

萧渝澜的任务,就是去扛人。

依照小塔的速度,等他扛人过来,通往牛夫人房间的暗道肯定已经挖好了。

听说牛大头日夜忙着公务,绝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书房,其他时间则在别的姨太太的房间里。

毕竟于慧慧想相貌绝非大部分男人喜欢的样子,而且又已经年老。

所以长夜漫漫,牛夫人找个人暖床唠嗑,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嘛。

三人半夜两点左右回来的。

而到凌晨五点的时候,牛夫人就被家里的佣人发现,和一陌生俊俏的小青年同睡在一床。

起先佣人还以为跟夫人躺在床上的是牛大头,结果到三姨太那边,发现老爷又在这里,就疑惑了,悄悄问起三姨太房间里伺候的丫鬟。

丫鬟觉得她那话问得莫名其妙,“老爷自然一个晚上都在我们太太这里。”

于是那佣人就叨念着,“不对不对,大太太那边又是哪个?”

丫鬟机灵,跑去和三姨太说,三姨太这立即就叫她去牛夫人那边偷偷查看,反正跑一趟也没什么不打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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