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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岱是个特?别能接受新鲜事物的男人,啥都想尝试。掏空家底才能买到的电视机,他?竟然也敢惦记。

闻嘉嘉觉着电视机最早也得等到90年代后才能买。

毕竟光有电视机是没用的,没有足够的电视看的话,电视机也只能当个摆件用。

魏岱叹声气,把这念想深埋心中。

翌日。

昨晚煮桂花酱的锅没洗,一个晚上过去,客厅中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闻春和?闻萱一开门,话都没说就跑到桌子边上,眼神灼灼地盯着石锅看。

闻嘉嘉起的要比两?姐妹晚些,出门后就见到这个场景。

就知道?,她就知道?会这样。

闻嘉嘉捂着脑袋分外无?语。昨儿石锅放着忘记洗,直到临睡前才想起来。但那时候也不能起来去洗了吧,只能搁那里想着明天再?洗。

可若是闻春和?闻萱比她早起……她猜都猜得到,两?姐妹肯定能用手指把这个石锅给抹干净的。

“小姨,小姨夫呢。”闻春跑去洗手,然后用手指沾沾石锅上的桂花酱,又?放嘴里嗦嗦。

闻嘉嘉没眼看,干脆去厨房,眼不见心不烦:“你小姨夫工作去啦。”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就去了,闻嘉嘉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他?起床开门的动静,还无?知觉地问了声“几点”。

闻嘉嘉记得,魏岱回的是五点。

闻春“哦”了声,又?继续沾沾,然后嗦手指,甜滋滋的味道?,美得她们眼睛都眯起来。

厨房里的闻嘉嘉没空管她们,今天早晨吃的是烫饭。

几个月的又?带娃又?上班的日子过下来,闻嘉嘉和?魏岱已经学?聪明了,终于扒拉出一种不需要费多长时间去做,却又?能吃的比较丰盛的早餐,炒饭和?烫饭。

天热时吃炒饭。

天冷时就烫饭。

饭是前一天多蒸,然后剩下的。即使是再?热的天气,米饭在阴凉的橱柜中放一晚也不会坏。

菜呢?也是前一晚就切好的青菜,或者剥好的青豆和?玉米。

再?加上鸡蛋,就那么一炒一煮,就又?能糊弄过去一顿早餐。

闻嘉嘉抬头看着屋外还在下的雨,那就吃烫饭吧。

今天的烫饭还多了个香菇当配菜。

这可是新鲜的香菇,也不晓得魏岱昨天从哪里采来的,香菇顶上裂开了花儿,闻着香味浓郁,煮熟后更?是香得诱人。

“吃饭!”闻嘉嘉说。

从烧火到洗锅,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闻嘉嘉就将早饭给做完。

她端着两?大碗烫饭出来时,石锅已经被两?姑娘给舔干净了。

闻嘉嘉没眼看,埋汰,实在埋汰!

“刷牙没有。”她问。

闻春马上道?:“还没有,我们准备吃完饭再?去刷。”

闻嘉嘉也随她。

反正两?孩子晚上都有刷牙,刷完牙后就没再?进食。按理来说,早晨的时候口腔环境是不脏的,吃完饭后刷反而更?好些。

烫饭吃得人心里暖暖的,也热热的,热得闻嘉嘉穿着雨衣都觉憋得慌。

“最讨厌下雨天了。”闻嘉嘉嘀咕。

此?刻她正在骑车,瞧着里还没彻底收完的稻谷,心里暗道?一声可惜。

这场雨来的太不巧,迟来那么一天,田野里的稻谷就能收完。

她边骑边看,眼瞅着已经七点四十分了,闻嘉嘉不敢再?耽搁,加快速度,超越一个又?一个进城工作亦或是送货的人,最终赶在八点前进入药厂。

“昨晚电影看得咋样?”闻嘉嘉把雨衣放在门口抖抖,问沙月。

沙月撑着头揉脑袋:“看得我头疼。”

当然不是因为剧情的原因,而是因为那风呼呼吹,雨又?哗哗下,风雨交加之下,她好像有些感冒了。

闻嘉嘉心想,还好昨晚没留下来。

她抖完雨衣后就把雨衣挂门口,再?到宣传栏处拿报纸。

“咦,《工人日报》呢。”

乔贺的脑袋从窗户那里探出来:“《工人日报》在我这儿。”

他?抽出一页来放到闻嘉嘉办公桌上:“这是有登你的那份稿子的报纸。”

闻嘉嘉立马跑进去,拿起报纸看。

沙月也不顾头疼凑了过来,“娘嘞娘嘞,我都没想过这上头的人名儿会和?我身边的人联系在一起。”

只见这张报纸最上方写着几个大字:磺胺系列腾飞的20年。

下面就是密密麻麻的正文,整整占了半面的报纸,那可是半面!

沙月都看呆了,忍不住念出来,越念越感慨,她读着都觉得费劲,也不晓得嘉嘉是怎么写出来的。

怎么写的?

闻嘉嘉:“磨呗。磨一个多月硬生生磨出来的。”

说完,办公室几人都看着她。

说实话,这话猛地一听觉着挺不诚恳的,像是在敷衍他?们。

但想想闻嘉嘉前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便也不觉得她是在敷衍了。

就如她自己?所说,一个字:磨。

闻嘉嘉把有关第六车间的资料都借来阅览了一遍,而且还写了半本笔记本的笔记。

后来又?去找车间工人聊天,有几天简直是扎根车间,和?车间工人打得火热。

李海军不禁回忆,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想闻嘉也不过如此?,还没被薛主任重用多久,就又?被打发着做些虚活去了。而且她还怪傻的,竟然干得这么起劲儿。

谁想到人家那叫蛰伏,是“卧薪尝胆”,直接干到《工人日报》上,俨然成为厂里实绩最硬的笔杆子,今日过后,怕是要在上面几位领导那里挂上号了。

这怎么行,他?还想着接替薛主任的位置呢。

无?人关心此?刻的李海军在想些什么,因为正如她猜想的那样,闻嘉嘉很快在药厂中出了名儿。

车间的魏组长难得来到办公室,脸上挂满笑容:“闻嘉,真有你的,真把咱们第六车间写给全国?人民?看了。”

他?在报道?里是有名有姓的人,当看到自己?名字的那刻,魏组长脑袋充血,脸蛋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耳朵还嗡嗡的,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直到被人那么一推,才清醒过来。

“嗐,就一名字……”闻嘉嘉想客气两?句,只是话还没说完,魏组长就道?:

“嚯,就一名字?你晓不晓得,那是《工人日报》!咱们国?家工人千千万,又?有几个能在上面留下姓名。”

魏组长说着又?兴奋起来,声音大得能让旁边的玻璃都发出震动。

沙月笑道?:“那魏叔你就去买份报纸贴在家里呗,这样往后不管谁来你家,都会晓得这件事儿。”

她其实是说着玩的,但魏组长却觉得她这话对极了!

“很是很是。”魏组长连忙跑到药厂门口不远处的报刊中买报纸。

这年头的工人,多数都很纯朴,连张报纸都不拿厂里的。

魏组长离开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来,办公室的地板都被踩湿了,直到闻嘉嘉被人喊走,办公室才重新恢复安静。

闻嘉嘉去了哪儿?

被管着生产的副厂长喊走了,这位副厂长姓曹,叫曹方,算是除厂长外闻嘉嘉的最高层领导。

当然了,很多时候人家就是所有车间的最高层领导。

毕竟厂长要忙的事儿太多了,权利下发后没发生啥大事儿厂长根本不会注意车间。

曹方对她很是热情,又?请她坐下,又?是问她在生活和?工作中有没有困难……

闻嘉嘉能有啥困难?

她老实说了自己?并?没啥困难。

家里有吃有喝,夫妻关系也好,是真的没有困难。

谁料人家曹厂长却满脸感慨:“好同志啊,困难都是自己?扛着,不肯麻烦厂里。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同志在,咱们厂才能发展,才能壮大,才能连创佳绩!”

“……”

怎么说呢,就无?话可说。

闻嘉嘉干巴巴地笑了笑。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厂长呢,语言话术确实是强。

因为是异性,曹方也不多留她,又?聊几句后给了她一笔奖金后就让她离开了。

奖金,闻嘉嘉当然是收下了。

药厂出手大方,奖金不是钱,而是一张收音机的票。大概是晓得闻嘉嘉有自行车,才给的收音机票。

闻嘉嘉格外满意,觉得自己?前两?个月的劳累特?别值得。

一张收音机票,少说也得40元才能换到,而且有时候是有市无?价,想买都没地方买。

傍晚,一到五点闻嘉嘉准时下班。

今天可把她的嘴累惨了,来看热闹的人多也就算了,连宣传部的都跑来找她“请教”。

人家也没阴阳怪气,确实是请教,但闻嘉嘉只会写不会教啊,推辞老半天都推辞不掉,只能说一些写作时的思路。

谁晓得他?们宣传部的人还是一波一波来请教的,前后来了三波人,直到闻嘉嘉再?无?法忍受,强硬拒绝,让他?们自己?去找前边的人后办公室才安静下来。

闻嘉嘉深感对不起同室的其他?三人,于是一到点儿,一秒也没多待,背着包跑了。

路上只在供销社?里停了会儿,买两?斤白砂糖后又?匆匆走了,直接到家。

家中寂静,闻春和?闻萱还没回来,魏岱也不在家。

这会儿云散雨歇,竟然能看到天际处火红的夕阳。

闻嘉嘉把晾在屋檐下的衣服撑到院子中晾开。今天的雨断断续续的下到下午两?三点,许是风把雨刮到衣服上,衣服这会儿摸着还有点儿湿,得继续晾才行。

她抬头望望天空,今晚应当是不会再?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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