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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程看见叶存山后就立刻松手了,圆圆扑到叶存山怀里反而哭得更凶了。

他听着揪心,过去道歉圆圆也听不进去。

还太小了,当时注意力被分散,她可能都没注意到是云程把她拽着,让她没法去找她大山爹爹。

街道嘈杂,圆圆的哭声大,附近经过的人都要给个眼神瞧一眼。

叶存山把圆圆抱起来,侧目看云程。

云程眼睛也红红的,但克制着没多余动作。

前头两次离家,再回来时,云程是跟圆圆一样,见了他就要往怀里扑,现在有了圆圆,这个动作省略了,情绪还是一如既往。

眼里湿润,憋着不哭。

想也知道这段时间家里辛苦。

叶存山单手就能抱住圆圆,他另一只手捏捏云程掌心,看向存银,“你今天跟庆阳一块儿采买,有问题吗?”

存银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就跟当初离家时的安排一样,存银是比较习惯跟叶存山分开的日子。

现在在府城,他事多忙碌,又不似从前在静河村时,一直要被压着干活,出去一趟都要被人说大哥不要他了。

而且他管家以来,云程一直没有拘着他管教,家里需要添置削减的东西,都是他一手操办,真有不对,还能再改。

叶存山再给庆阳说一声,就带着云程跟圆圆回家。

圆圆还在哭,抱着叶存山脖子不松开。

冬天穿得厚,她力气不大,紧紧环住也不觉得呼吸困难。

走两步,她想起来云程,怕叶存山回来,云程又要走,赶忙朝云程伸手。

跟来时一样,她被人抱着走,也要拉着云程的手。

叶存山问云程:“这段时间在家一直是这样?”

云程擦擦眼角,说圆圆其实很乖。

快一个月了,哭过几次,没特别闹。

比不过邻居家小孩儿为了个鸡腿满地爬着哭嚎的阵仗。

“乖起来让人心疼得很。”

叶存山就侧头,下巴在圆圆的小脑瓜上蹭了下。

“你这段时间辛苦了。”

云程摇摇头。

路上人多又吵,不方便多说。

到家以后,他们一家三口进里屋。

平枝姑姑送了茶点进来,就把房门带上了。

取暖是烧炭,室内温度很暖和,只留了不对着炕的窗缝透气。

云程给圆圆把小披风脱了,兔兔靴子也脱掉,放她在炕上玩。

夫夫俩侧坐着,没离多远,她左右看看,一点都不想玩,就往两人中间躺,左右手要牵两位爹爹的手。

叶存山就问圆圆最近休息怎么样,云程说不算好。

“玩起来没多大精神,睡觉的时间就比从前短。”

活蹦乱跳的,体力消耗大,累了就睡了。

不想玩,就想等人,对精神消耗大。

睡得少又累。

云程把圆圆抱起来,又给她把外头的棉袄脱了,再让她躺下,给塞个小枕头,把被子盖着,就能补觉。

夫夫俩的手都给她牵着,她也不闭眼,要看着人才安心。

是自家孩子,所以看得心里更加柔软酸涩。

叶存山就陪圆圆玩了会儿。

叫她名字,跟她说话。

她现在学说话,是一天一个样。

出去多了,听见的各种声音多了,讲羽 /熙话能连续说上好几个短句了。

短句不连贯,没有首尾,但意思清清楚楚。

“圆圆想爹爹……爹爹不回家、好久……”

叶存山带过孩子,知道这个阶段怎么跟她讲话,她能更好的听懂。

别的解释不要有,她不理解。

顺着她说的,跟她讲也想她,用她能懂的人称代进去,说“爹爹也想圆圆”,小孩儿就很开心了。

她近来睡觉少,炕上暖和,挨着枕头就想睡。

陪着聊会儿,她就眼皮子打架,回话越来越慢。

在一声声“想圆圆”里进入梦乡。

眉头还是皱着的,云程伸手给她揉开。

“你说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当你今天没回来呢?怎么还皱眉的。”

叶存山说有可能。

虽然没小孩把这件事说清楚,但小孩子尿床,不也是梦见了茅房。

云程被他逗笑,往他胳膊上锤了下。

“我还以为你要到月中旬回来了。”

原计划是这样,只是才出发,就已经有了归心,人在外,就不想多留。

到京都后除却去喝程文瑞的成亲酒,其他都是小事杂事。

大舅舅考他学业,会指出问题,过后再跟彭先生交流,来年会再调整教学方案,没要他在京都时就都改好。

是程文杰的模拟考场,这个新概念,不能说了就算完。

他们一家得到大舅舅照顾多,能给的报答少,有能帮得上的地方,叶存山自然要帮的。

选址盖建这些不用他管,太师府的人比他熟悉考场环境多了。

是怎么经营运营上的。

有老家三个人的实验成果,他自己多次考试围观热闹的感觉,还有自己加题训练后看见的效果,以及云程提出的“题海战术”,前期已经足够用了。

在最初,这个考场可以不用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只为了锻炼考生心态,要他们提前适应考场环境,争取进到考场内部以后,能够心平气和完成考卷。

不求超常发挥,只求不失常发挥。

往后考场怎么经营,怎么考,程家有人管。

叶存山这些东西提出来,就图个新颖。

区别于一般的书院跟国子监的考核,这样考生花钱来这里才会觉得划算。

云程最担心的就是程太师又刁难叶存山,他看叶存山没说,主动问,叶存山说没有,他还不信。

叶存山鞋尖在云程靴子上碰了下,“真没,我看他都懒得搭理我。”

这不算好话,但云程听了开心。

“要他搭理做什么,咱们又不吃他家的饭。”

其他都是琐碎杂事,比如程文瑞成亲当天的热闹场面。

跟云程写小说的套路不同,这种权贵云集的场面里,真有人想要陷害某人在大家面前丢脸出丑,也不敢乱来。

当天顺顺当当,喜气洋洋。

好好聊着天,云程听得认真,叶存山却突然问云程,“你是不是想哭?”

云程看一眼圆圆,小孩儿睡得呼呼的。

他点头,“很想你。”

各方面的想。

睡觉不习惯,夜里想跟人碎碎念,换个人在身边躺着,他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别说不在圆圆面前有坏情绪、丧情绪了,他连存银面前都想藏着。

是想当个端水大师,不想要存银觉得哥嫂待他不如待圆圆好。

为了转移圆圆的注意力,云程最近出门多。

往外多走走,那些说圆圆的话都往他心窝戳。

家里事事顺当,井井有条。

年底忙了些,但没其他糟心事。

唯独这一件,他实在是放不下。

正经来说,也不该给叶存山讲太多。

因为这个肤色,怎么看都是从叶存山那里遗传下来的。

就是抗压能力没上去,有的可以憋在心里,有些憋不住。

叶存山很想抱抱他。

云程叫他别动,“圆圆睡着了。”

圆圆这段时间都不开心,回来没哄一会儿就让她睡了,手给她拉着,就不要拿出来。

他们都是男人,等孩子再大一点,像这种照顾陪伴都要避嫌,珍惜圆圆还小的时光吧。

叶存山就跟云程说大舅舅给平枝姑姑写了信。

是有关圆圆的教育的,这方面没直说,也怕伤了平枝姑姑的心,大概是说希望圆圆以后能够明烈张扬一点。

这是程蕙兰的性格。

一般姑娘要有这个性格是很困难的,跟本性也有关。

圆圆性子好,爱笑喜静,朝这个方向养,长大了该是个很豁达开朗的小姑娘。

京都事都与家事无关,叶存山稍微说说就行,问云程家里的情况。

家里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买了什么。

跟谁家有摩擦,又是谁来送了礼。

各家关系走动,今年年假的安排,在家里干活务工的人都准备包什么红包,给什么年礼。

云程还有后世的惯性思维,要有年终奖跟过节福利的。

说出来,他本来怕叶存山说他给得太多,为人太大方,但叶存山只是点点头,说可以。

云程问他,“你真的觉得可以?”

“嗯,”叶存山说:“在咱们家里干活的人,除却临时在府城请的小伙计,其他人都是从京都过来的。说个表面的,府城环境跟条件肯定没京都好,说个潜在深远的,跟着咱们,他们一辈子只能这样了。平时干活不繁重,跟主家相处融洽,过年过节的被人惦记,他们心里舒服,对待咱们也会真心一些。”

总体来说,他跟云程都会把这份礼备着,会给出去。

但出发点不同,云程就是觉得人家干活一年辛苦了,他也有眼睛看着,谁也没偷懒摆烂。

叶存山则是希望大家来年继续合作愉快,不要心里积怨出幺蛾子。

旁的事情就需要跟叶存山讲有谁家过年不回。

“小田家你知道的,肯定不回。庆阳今年忙,跟罗旭两个也不回。其他人都走了,来年再过来,其中杜知春是会等到柔娘生完孩子,到院试时跟着其他学子一起过来。我给提前准备了百家衣,两家都送了,算着日子,到二月里,要请谢家商船或者单独请民驿镖局的人,帮忙再捎带一份礼物,祝贺他家添子女。”

聊着天,时间过得快。

差不多说完这个,云程就不想讲了,觉得他俩在这里叨叨叨,很影响圆圆睡觉。

他的事也带着说过,只有圆圆的事让他心里苦闷。

这事无解。

要等孩子再大一些,看看情况。

非要亲眼看着圆圆能够不介意,他才能放下一半的心。

另一半,就要寄希望于圆圆十几年后的伴侣,能够温和谦逊,不要有歧视瞧不起。

云程说:“另外的话,我晚上再跟你说吧,现在也不合适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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