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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热,有些男人会在院里冲澡,却没哪家夫郎会在院子里洗的。

他回头跟谢星珩说:“你之前还说我穿裋褐好看。”

谢星珩好话张口就来:“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江知与说他油嘴滑舌。

谢星珩“啧”了声,俯身过去,低声道:“不穿我也喜欢。”

江知与害羞起来就想跑,鞋尖都挪方向了,人却没动,踩了几脚地砖,眼睛水润,下巴微抬道:“你喜欢,我不给你看。”

很好。

一句话就让谢星珩举手投降。

“还是要看看的。”

江知与说不给就不给,抱着衣服去洗澡。

室内隔一扇屏风,后面放着浴桶。

农庄的环境不如家里好,屏风是细密的竖木条排列,缝隙小,足以透风不可窥视。上面素素的,没什么花样。

谢星珩想了想,小鱼今晚肯定会洗头发,他就不急了,到外边,给汪汪找了个窝。

天热,小狗睡院子里更凉快。沿着窝边挂几只香袋驱蚊,就能放它睡觉了。

他在江知与后边洗澡,给足晾头发的时间。

气温高,长头发半个时辰,就能干得透透的。

谢星珩性格外放,在现代去过海边,会游泳,也玩潜水,没有一般书生的薄脸皮,不想刚洗澡就闷出一身汗,提着水,在院子里冲澡。

回屋里,他穿上棉布中衣,上身不系带,敞着胸怀,看江知与乖乖坐炕边等着他,他侧身吹灭油灯,踏着淡淡月光,去抱他的小夫郎。

江知与泡澡加了几滴香露,身上有浅淡花香。

古代香露有杂质,味道不如现代的精纯,因添加物少,谢星珩这个相对“直男”的人,都分得清是牡丹香。

江知与头发都晾干了,香味入体,更加馥郁,像甜荔,淡雅里带一丝清甜。

他赤脚,没穿袜子,宽松裤腿略微盖过脚背,只足尖来回蜷缩,和他下意识捏着被单揉搓的双手呼应,直白的表现紧张。

荤话储备量过分丰富,经验又实在不足,让他提早脑补了很多,越是想停止,越是停不下来。

他乱糟糟找话题,可两人见面开始,已经聊得足够多。

家里的、庄上的,甚至跟堂哥一起,把科举的事儿也聊了。

还能说什么呢?

他办正事不扭捏,话说两句,就放下包袱,顶着红彤彤的脸,仗着夜色黑,谢星珩看不清,朝他伸手,落在大敞的上衣领口。

亲密的称呼,说过一次,就突破了桎梏。

江知与说:“夫君,我帮你宽衣。”

谢星珩体谅他最近辛苦,反握住他手,低头在他手背缱绻亲吻。

“我专门为你学了好技术,给个实习机会啊,江老板?”

很正经的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得不正经。

江知与偏偏喜欢听,什么江公子、江老板、江小鱼,他都喜欢。

“实习”这个词有点怪,他能听懂。

他说:“做得不好,没有工钱。”

谢星珩差点笑场。

“想白嫖啊?”

“白嫖”这个词,江知与听不懂。

他拆字,他知道“嫖”,单独理解“白”,脸色更红。

可他理直气壮。

“那又怎样?我都没有扣你工钱。”

一个称呼,解锁一个角色扮演。

谢星珩很有劲儿。

该亲亲,该摸摸,碍事的衣服脱了,不让看的也都看了。

谢星珩十指测量,很是心疼:“你瘦了很多。”

时下对夫郎的审美,偏向微胖。

像书生,就以清瘦俊朗为美,现在吃喝不足,荤腥又少,小夫郎再瘦点,就跟男人没两样,会想要他们胖一些,作为区分。也是固有观点的“好生养”。

江知与骨架小,体重消减,掉的全是难养的肉。

他情绪敏感,没从谢星珩的态度里感觉到厌恶,就对他撒娇。

“你再养养我,我就胖了。”

谢星珩情难自禁,心间软软暖暖,细密吻他许久,因克制,嗓音发哑,呼吸带喘。

“你喜欢轻一点还是重一点?”

江知与眼尾都泛红,他反问:“你喜欢什么样?”

他体贴,谢星珩不领情。

“我先问的,你先说。”

江知与真心把他当夫君,依然没正面回答。

“我想你舒服。”

谢星珩喜欢哪样,就哪样。

谁家好人受得了这种真诚诱惑。

谢星珩亲吻不停,间隙里说他傻。

“还好遇着我了,换个人,你不得被欺负死?”

江知与手指松开被单,大胆的在谢星珩喉结上点了下,一触即离,然后在谢星珩的注视下,重新触碰,感受他喉结的滚动,再一路向下,划过他的胸腹。

又纯情又大胆的试探,眼里情意绵绵,还带点儿坏坏的挑衅。

“你不会欺负我吗?”江知与问。

草。

谢星珩错了。

“我当然会。”

他复而吻去,也突破距离,轻轻重重,磨磨蹭蹭。江知与没回答的问题,他自己探索答案。

比头两次体验好,江知与没感觉到疼。

他习武,身体底子好,不疼就无碍,闹完能自个儿清理。

谢星珩非要献殷勤,他抓一条纱巾遮脸,赤着身体,翻来转面被擦拭,也就一会儿的事。

衣物得换一身,谢星珩破爱好,从柜子里拿了红红绿绿的衣裳给江知与穿。

红绸小衣,绿灯笼裤。

都是很正的颜色,也很鲜亮。

江知与肤色白,压得住。

他跟谢星珩说:“这两件不配套。”

中衣是不脱的,外边一件套一件,从领子、裙摆,可以看见有层次的颜色。

谢星珩说:“穿给我看,管他配不配套。”

他还记得江知与的规矩,不习惯跟人合睡,办完事儿,就保持目前最近的距离——手拉手睡。

江知与眉眼弯弯,笑得可甜。

他今天有个事想说,他还耍了点小心机,听说男人在床上最好说话,便留到现在说。

是他招婿的原因。

他父兄表现正常,府中没消息传来,小谢也乐呵呵的,他便当做三叔的人知难而退,并未去府中为难。

既然知难而退了,就没后顾之忧,告诉小谢,他应当不会生嫌隙。

想是这么想,心里还是紧张。

因紧张,他脸上笑意渐渐僵硬。

谢星珩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知与早准备坦白,也挑好了时机,一问就说,声气儿弱,眼型跟着变化,表情忐忑,可招人疼。

“你知道我三叔是京官吧?他说要给我找一门好亲事……”

谢星珩听了开头,就知道了结尾。

他还不知道江老三给江知与找的哪门子的好亲事。

话到这里,没必要瞒着。

他把贺成功上门装逼,被他骂走的事简略告诉了江知与。

江知与眼睛瞪圆,忍不住靠近谢星珩,看他眼睛又看他神色。

不知道是第几次,他确定谢星珩没有生气,心口大石落下,一身轻松。

他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爹爹信里说,三叔要我给老太监做侍妾。”

他是真的实诚,谢星珩也是真的动了肝火。

他爹的江老三是人吗。

干这种畜生不如的事。

低骂了两句,谢星珩先安抚老婆情绪。

“那你呢?有没有相中我,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怎么可能在意。

江知与点头。

“喜欢。”

这就够了。

谢星珩抱抱他:“我也一眼相中你了,可稀罕了。”

顺着贴近的距离,两人相拥而眠,改换个舒服姿势,压着头发好几次。

调整好了,又因夏夜的燥热,默契滚开一点距离,回归到牵手睡觉的姿势。

俩人在帐子里笑了一阵,再不说话,闭眼睡觉。

次日,江知与难得睡了懒觉,日上三竿才起床。

谢星珩真想看他穿红衣裳,贴着他缠磨好久,江知与才同意。

上次穿,里衬是黑色,江知与这次换了白色,想看看效果。

照着打扮完,谢星珩及时过来给他系腰带。

他给江知与做了小金鱼和小银鱼,钱袋是从家里拿的。

小鱼配饰多,他挑着花样不错,大小适合的钱袋拿了两只。

匀了银两,两只钱袋里的“小鱼”数量差不多。

系好腰带,他让江知与等等,仗着个头高,从衣柜顶上摸出个木盒。

他拿过来,打开给江知与看,两只换着在腰间比对。

一只是玉色绣球花,一只是石青牡丹。

留了石青牡丹,恰好这只装的是小金鱼。

江知与耳朵灵,他一听就知道是金子和银子,耳尖透红。

这个喜好,他没跟谢星珩说过,一直藏着的,在家里都没摸金银。

谢星珩给他系钱袋,绳结缠得细致精巧。

“别不好意思,我也是个俗人,也爱金子银子。”

他上辈子当卷王,不就是为了多挣点票子?

票子通俗而言,就是金子银子。

江知与唇角压不住笑,看谢星珩还在细细慢慢给钱袋打结,凑过去,在他脸侧亲了下。

谢星珩心里别提多美了。

这才是他想过的好日子啊。

老婆又乖又甜又能撩,家里吃喝不愁生活富足。

岳父兄长能干,一个经商一个科举。等他另一个岳父回来,家都不用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