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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就得天降正义,来个人,把这些狗官都劈死。

谢星珩问江知与:“你今天怎样?有人为难你吗?”

江知与扬唇笑笑:“有你在,谁为难我啊?”

谢星珩不信。

他们俩在海城算个屁。

不过是京城的人脉能唬唬人,已知他俩是皇帝的人罢了。

但海城有哪个不是皇帝的人?能来这里的当肥差的,又岂是没有靠山的人?

心里有所顾忌,事情不会做绝,小事放一放,大事想也别想。

若有不和,就故意拖延推辞。为难是不敢为难的,就这么膈应膈应。

江知与就跟他说:“还好,我跟他们把话说明白了。随他们在哪个部门挂名,既然是皇商,那就受我管制。我又不是男人,我是个夫郎。皇上钦点一个夫郎来做海城的皇商上官,他们不知其意,只用听我的就好。得罪了皇上,有他们好果子吃?

“听我的,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只管去做。事情办好了,有功同赏。事情办砸了,法不责众,到时自有我扛着。随是革职还是砍头,也算如了他们的意。”

但话归话,世上真有那么多听话的人,就不会有难办的事了。

面子上过得去,江知与就当看不见了。

谢星珩忍不住笑:“小鱼,你真是天生做官的料,这么快就适应了。”

江知与戳戳他的脸:“被酒灌糊涂了吧?我要是个做官的料,今天就不为难你去喝这场酒了。”

“此言差矣。”

谢星珩摇头晃脑:“咱们这叫同舟共济。”

江知与心里暖。

他就怕好不容易当上官,却没法帮上谢星珩的忙,反倒惹一些麻烦出来,叫人忧闷。

今晚早睡,隔天清早吃饭时,江知与才跟谢星珩说了岚哥儿管家的事。

谢星珩顿时心疼了。

“多大点娃娃?管什么家啊?不是学笛子吗?要么再请个先生来教教围棋,这也有趣。”

岚哥儿不爱这个,他就要管家管人。

他觉得能管着别人,能做主一些事情,就是最有趣的。

旁的学习的东西,须得他感到有用,才会觉得有趣。

现在还没用到笛子,他乐曲都学得不用心了。

谢星珩哄着他说:“怎么会没用呢?你的两个老父亲偶尔跳跳舞,就差个伴奏的,你还能尽孝。”

岚哥儿一阵无言,过会儿说要去糖厂看看,带着弟弟一起。

谢星珩:“……”

这么点小娃娃,去糖厂做什么。

江知与拿只包子啃,看谢星珩露出牙疼的表情,笑容勉强,止不住乐:“慈父多败儿。”

谢星珩:“……”

完了,他成最败儿的老父亲了。

可是真的很难舍得啊。

庭哥儿说他也要去。

谢星珩让他少凑热闹:“你都上学了,添什么乱?”

庭哥儿说:“爹爹都同意了,你做什么说我添乱,难道爹爹是送我去添乱的?”

行啊。

都会挑拨离间,转移战火了。

谢星珩选择最简单的方式——给他一巴掌。

“吃你的饭,你是弟弟,家里最小的孩子,我们大人说话,没你插嘴的份。”

明明跟哥哥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江庭:“……”

江知与帮着劝了一句:“这些是书上学不到的,让他们去吧。”

都在眼皮子底下,有事他们俩看着。

好过以后放出家门,各自成长,没有大人看顾,还什么都不会,黏黏糊糊像个小孩样。

谢星珩心里叹气。

不愧是早熟的古代。

明明他家小鱼也是心疼孩子的人,但孩子过了十岁,教育上就明显心硬了,该教的东西都教,只要孩子不觉得累,不抗拒,没什么不能教的。

只有谢星珩知道卷王的苦,总想着孩子就要有个孩子样。

哎。

算了。

他还是不插手了。

早饭过后,晚了时辰,夫夫俩没法送孩子们去糖厂。

谢星珩拉着安家兄弟左叮咛右嘱咐,无非就是一句,事有不对,就带着两孩子回,若有反抗,打晕伺候。

在场众人:“……”

好一个孩子奴。

夫夫俩同个衙门当差,江知与兼着皇商的职务,为着百姓民生,忙得热火朝天。

谢星珩昨天才去过盐课司,刘进贤得知消息,又来找他说话,看似忘了先前的疏远,张口闭口都是“我表哥怎么怎么”。

谢星珩眼珠一转,问:“刘大人,我与盛大人还有事说,我们走一趟?”

他只说走一趟,没说这一趟走哪里去,清吏司的人都以为他去盐课司转转,但谢星珩绕路去主事值房,找老婆报备。

“我实在不放心,我去糖厂看看两孩子。”

江知与:“……”

你够了。

谢星珩说走就走,马车上路,刘进贤看方向不对,一听是去糖厂看孩子们。

刘进贤:???

“谢大人,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屁的计划。

但谢星珩点头。

“没错,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刘进贤:“……”

虽然看起来像假的,但谁让姓谢的有本事,先信一信吧。

海城的糖厂只有一个仓库,和标配的实验小作坊,根据当地的作物种类,进行糖类实验,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糖原料和糖口味。

通常是闲置,今天却例外。

原因是两孩子过来以后,想做咸口的糖试试。

谢星珩:“……你们是说盐块吗?”

岚哥儿眼睛一亮:“对对,就是盐块,爹会做吗?”

谢星珩想象了一下把盐含在嘴里的滋味,已经被齁到了。

他问:“你们知道盐是怎么做的吗?”

他们不知道。

谢星珩回过头看刘进贤,刘进贤领悟,叫人收拾东西,再使唤个人来制盐,给他们看看。

如今市面上售卖的盐,算是粗盐。

初步制成的盐巴,会进行二次加工,制成盐粒。

岚哥儿想要的盐块,就是粗盐巴,裁切一下块状,就符合他的需求了。

庭哥儿问:“不能做咸口的糖吗?”

谢星珩摇头:“可以做,口味太怪了。盐是必需生活品,百姓们买盐就是为了做饭,让身体更有劲。没钱、事少的时候,他们吃‘淡’,你们做咸口的糖,受众是什么人?”

白浪费柴火。

眼看孩子们沮丧,谢星珩又不忍心。

他问:“你俩做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庭哥儿说:“原是看了粮食存量,想去开棚布施,我们过来看见这个小作坊,想着盐块不如糖块好保存,是不是可以做咸口的糖试试。”

布施的时候,发一点给百姓。

岚哥儿接话道:“化水就不好保存了。”

谢星珩笑道:“那可以用咸菜、咸鱼啊。”

加倍的量,保质期长,做饭时挖一点兑水,就能当盐来使用。这是私盐的常见之法。

他们布施,又不是卖钱,不用怕。

做咸鱼,花销就大。

同样的银子,只能救济更少的人。咸菜的性价比高。

再者,粮食和盐里面都是可以夹杂杂质的。

粮米里面加盐巴,盐巴里面加点米,这都可以。

只是赈济一事,须得明白主要目标。

现在倒下的百姓,都是饿的。盐的影响还没来。先让他们填饱肚子,再去考虑盐的事。

而盐不是他们两个小孩子考虑的东西,既然在糖厂,就以糖厂的东西为主。

糖可以维持人的基本生命体征,此次布施,可以是糖水粥,或者白粥和糖水,或白粥加一块蔗糖。

两个小宝星星眼,听老父亲说盐和糖各自补充的东西有何不同。又听轻重缓急,再是布施注意事项。

谢星珩摸鱼出来的,过来教导一番,就该衙门里。

刘进贤跟他跑一趟,也没见他有什么计划。

“谢大人,您就是不放心孩子吧?”

谢星珩发现刘进贤很没眼力劲儿,看透还得说破,哪个上官容得下他?

他心思一转,有个主意,但保持神秘:“你别管,我有我的计划。”

盐不能走私,但糖可以走私。

可以给反抗民兵一批糖,让他们在缺粮时,保存体力,能多熬一阵。对于长久作战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