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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丹海靠在墙上,他后桌的女生被逼得跟后面那群男生交换了座位,一群人激动地讨论着球赛,也没顾得上其他同学捂着耳朵做题的感受。

江橘白回教室来,一群人立马噤声,目光不由自主地黏在了少年身上,跟随着对方的身形移动。

这个年纪的学生,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或多或少都会开始注意自身的外在形象,哪怕在注重穿衣,也会注重发型,鞋子,书包,甚至书封笔袋,各种各样的。

可这些在江橘白身上都看不见,对方以前还爱打篮球,现在也不打篮球了,某一天身上甚至能同时出现八九种颜色,头发剪得跟狗啃的一样,有着自成一派的乡村落拓少年的风格。

“其他的不说,江橘白这脸长得是真的顶啊!”一个男生首先开了口,天生长得好不得不让人羡慕,学校里男生整日研究最近市里又有什么新款衣服新款球鞋,穿上身了,都不如江橘白胡乱往身上套的一身。

“是啊,他要是跟徐文星那样,对谁都乐乐呵呵,谈的女朋友估计能绕咱们操场一圈儿了。”

“他妈长得好,我以前见过,江橘白像他妈。”

“是啊,他妈长得跟那电影明星似的,就是老了点。”

“那不奇怪了,儿子都长得像妈。”

“他独生子?有妹妹没有?”

“没有。”

“说够了没有?”徐丹海的脸色在这群男生的七嘴八舌中逐渐开始变得阴沉。

几人见徐丹海不高兴,捂了嘴巴,逃也似的回了自己位置。

江橘白回到位置上,一言不发地戴上围巾,挡住脖子上的痕迹。

他跟徐栾没什么好说的。

徐栾没说要给他送什么礼物,但如果是徐栾自己滚远点的话,江橘白觉得自己会很喜欢这份礼物。

“江橘白,你出去一趟,怎么嘴肿了?”江小梦观察细微,注意到江橘白出去后又回来的异常。

“太冷了。”江橘白面不改色。

“还好呀。”江小梦拎着没开的那一壶依依不饶,“天气预报说这个星期过了就会变得暖和了。”

“我对冷过敏。”江橘白摸了下嘴巴,是肿了,比平时厚了点,他摸上去,自己能感觉到和平时的触感不同。

江小梦了然,却意外,“我只在书里看过冷过敏,还没见过身边有人冷过敏呢。”

江橘白沉默以对。

-

下了晚自习,徐丹海领着一群兄弟到操场如猴子开大会拥挤到操场搞队员选拔去了。

徐丹海看起来是在1班的话语权很大,不过多数人似乎都不怎么信服他,只是畏惧。

江橘白走在跑道上,跟徐文星徐文武兄弟俩刚好走在一块儿。

徐武星依旧在末班混日子,看见江橘白也依旧是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讨厌样。

徐文星走在江橘白旁边,细看江橘白一番后说道:“感觉你跟之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江橘白虽然不喜欢被别人惦记,但只要徐文星不像徐栾那么恶心人,天天把上啊摸啊草的挂在嘴上,单纯是个同学关系,江橘白也能佯装一无所知。

徐文星:“感觉成绩变好了,比以前更不好接近了。”

“像徐栾。”

徐武星此时忍不住插嘴,“他也配跟徐栾相提并论?”

江橘白眯起眼睛,“你跟徐栾很要好?”

提及徐栾,徐文星露出复杂的神色。

徐栾是已经过世的人,他在世的时候两人的关系曾经很好。

但这个名字徐文星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了。

对徐武星而言,这个名字就更加陌生了。

因为他的成绩跟曾经的江橘白的成绩不相上下,徐栾在徐武星的印象里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学霸而已,或者说哥哥的朋友。

徐武星非常瞧不起这些学霸。除了徐文星。

徐武星提起徐栾也只是为了恶心江橘白一把而已——看看,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再厉害能考满分吗?

徐武星穷追不舍,“难道你觉得你可以跟徐栾比?”

江橘白对此只是冷笑,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屈居“人”下的感觉。

更何况,他跟徐栾的关系本来就一般。

看出江橘白真正的开始不悦,徐文星恰时出来缓和气氛,“说这些做什么?他都已经过世了。”

江橘白现在已经不愿意再搭理徐武星,因为徐武星已经不配再做他的对手。

再加上,徐武星如今看起来风都能将他折断,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慑力。

虽然江橘白现在也挺虚弱的,可如果与现在的徐武星对上,那还是跟以前差不多,玩一样。

江橘白不愿意去欺负一个看起来病入膏肓的弱者。

但江橘白也只能忍他一次,没有第二次。

徐文星推着徐武星往前走了两步,不愿意两人再对上:“你想参加篮球赛吗?”

“我不想。”江橘白说道,“他们太菜了。”

况且,江橘白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少年低声问道::“徐文星,你跟徐游的关系怎么样?”

按理来说,徐游做了徐文星近三年的班主任,徐文星一定比江橘白要更熟悉徐游。

“徐游?你说话也太直接了。”徐文星忍不住笑。

他一直知道江橘白的脾气,但没想到江橘白对待老师也是这样子。

况且,徐游其实对江橘白挺好的。

起码在1班所有人的眼里,徐游对待江橘白,简直是令他们想到父亲对自己的儿子。

可听江橘白刚刚的语气,他好像不怎么喜欢徐游。

徐游怎么招他了?徐文星感到好奇。

徐文星说道:“徐老师人很好,我们班里的人都很喜欢,也都很敬重他。他有时候都不像我们的老师,更加像我们的朋友或者大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江橘白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实情,只是看向别处,“问问而已。”

走了一段跑道,江橘白的手指在口袋里不断地收紧。

他知道自己的发现决定着陈白水的生命长度,所以哪怕即使不是那么愿意,他也可以忍着不适和徐文星多说几句话。

“徐栾当初去世之前还有哪些比较具体的表现?”江橘白问到。

徐文星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些了?”

江橘白言简意赅:“好奇。”

徐文星虽然疑惑,可这个问题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

他的眼神似乎带了点悲伤,他用着怀念的语气提起已不在人世的好友,

“徐栾当初生病的时候我全程陪同,他的不适我都看在眼里。”

“开始他只是说有些胸口闷,然后我陪他去检查过,只是没有查出来什么问题。后来没过多久,他开始做噩梦,并且有些注意力无法集中。“

“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他的学习,说实在的,我真的很佩服他。”说的人苦笑又惋惜道。

“开始做噩梦后没多久,他又开始失眠了。他总是因为心悸而半夜惊醒,他经常上课的时候走神,一节课有大半的时间,他都在发呆。哪怕他有时候认真地听着我说话,但他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陪他去医院检查了好几次,都查不出来任何问题。医生说他只是没有休息好,压力太大了。后来就连他自己也相信了这个说法。”

“其实我是不相信的,他一定是生病了。”

“再后来他整个人瘦了很多,因为他只是用自己压力太大了来安慰自己而已。我相信他那么聪明的人,他一定知道自己是生病了,只是我们都找不到原因,他也不知道他就只能在病痛中煎熬着。”

“再后来他告诉我有人要害他……”

“我当时想,会是谁呢?谁会要害他呢?他这样一个成绩顶好,同学老师都喜爱的好学生,谁会要害他呢?”

“我认定他是生病了,疾病令他变得疑神疑鬼起来,让他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他的心理上也出现了症状。”

“……之后就是你都知道了,他心搏骤停,突然死亡。”

江橘白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徐文星没有撒谎,他说的这些和徐栾留的遗书里面一模一样。

而且最开始的症状和陈白水的症状也几乎一致,这更加深了江橘白内心的担忧。

虽然,江橘白挺恶心徐栾的,但是江橘白莫名的相信徐栾不会无缘无故地说有人要害他。

所以当时的徐栾一定是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当中,只是无法查明原因。

而如今处于危险之中的人换成了陈白水。

江橘白必须查明原因,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陈白水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徐文星观察了江橘白半天,皱起眉头,“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你是怎么了吗?”

江橘白心不在焉。

他双手插在兜里往前走了几步才回答徐文星的问题,佯装没心没肺,“我只是成绩进步太快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徐文星这次比江橘白沉默了更久,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能接受江橘白给他的回答。

“……”

快到宿舍了。

徐文星的宿舍在一楼,他主动与江橘白告别,也摆出主动求和的姿态:“我希望我对你的心思不要影响到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毕竟快要高考了。”

徐文星镜片后的眼睛温和地弯了起来,“如果我们共同努力的话,说不定可以多考几分对吧?”

江橘白平静地看着徐文星:“我不这么认为,我靠自己也可以。”

他靠自己当然不可以。

他靠的是徐栾小时候塞在自己脑子里的脑子。

他只是不想跟徐文星有太多接触而已,

姓徐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徐文星相信江橘白可以,对方有这个实力,但他只苦笑:“你有没有觉得你有时候挺无情的?”

徐文星以为江橘白不会附和他,毕竟对方的反骨长满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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