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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把我打发走了,这四个alpha能交流什么?

我坐在房间里想,除了和都结过婚,都睡过,都看过对方的裸体以外,柏砚、裴可之、奚子缘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他们到底能交流啥?交流我的左边那瓣屁股上的痣吗?哈哈……我被自己的没品笑话噎了半秒。

随后,我躺在床上,拿手捂住眼睛。

我很肯定,我会是这几个alpha的话题,甚至是唯一话题。除我以外,他们几个alpha生活完全没有交集。我那三任前夫从未在我面前表露过对我的往任丈夫的态度,但我大致也能猜到,他们多少都看对方不顺眼。

至于莫亚蒂——这个逼看所有和我关系亲近的人都不顺眼。大概是除我以外,他没有一个保持长期关系的朋友,他对我有着很强烈的占有欲。我知道,他也知道,但他自己会回避,只和我单独相处。这份占有欲,截止目前,没什么影响。

我若无其事地将被子拉过头顶,蒙住整张脸。在被子下,我无声地嘶吼、哀嚎,最终双手交叉,放置在腹部,假装是一具即将火化的尸体。

不管了,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死一死,再去解决。我闭上眼睛,可耻地陷入了逃避。

眼看姜冻冬端着点心走出去,消失在回字形的走廊末端后,莫亚蒂望向喝茶的裴可之,皮笑肉不笑,“真不愧是心理医生,什么都知道。”

裴可之也看向他,“过誉了。”

“啊,好像确实过誉了。”莫亚蒂随手将喝完的饮料瓶扔到桌上。瓶子落下的‘啪嗒——’声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注视莫亚蒂。

莫亚蒂的坐姿最没规矩,他一条腿盘着,一条腿屈着,手肘支在膝盖上,手背撑着脸。他穿着破破烂烂的毛衣,如果不是那张被姜冻冬称为貌美到伟大的脸,莫亚蒂就是个还算干净的乞丐。

“虽然裴医生什么都知道,但似乎唯独不知道自己和病人走得太近的话,会引起不小的麻烦诶。”莫亚蒂拉长了声音说。

裴可之微笑地放下茶杯,“没想到阁下会关注我的私生活,真是我的荣幸。”他避开莫亚蒂话里的陷阱,用过去对待病人的那种温和口吻说起别的,“说起来,我也一直都有挂念阁下。我还是医生时,就听闻你总是有病不治。我过去还疑惑,如今见到你全靠朋友接济生活的样子,才算明白。”

“哈哈哈哈哈,”莫亚蒂不以为耻,点头承认,“对啊,我花的都是朋友的钱,是最、好的朋友哦。”他在‘最好’两个字上念重了音。

裴可之听着,也笑了起来。

顿时,偌大的屋里,响起了两个alpha爽朗的笑声。

暂时确定奈何不了对方后,裴可之转移目标,他朝坐在窗边,安静翻书的柏砚打了声招呼,“柏砚阁下,好久不见,”裴可之说,“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在婚礼上。”

他这么一说,待在角落里,神情瑟缩、明显不安的奚子缘也看了过来。能让裴可之和柏砚同时出现的婚礼还能是谁的?必然是他和姜冻冬的,奚子缘盯向裴可之。

奚子缘明白,最适合他的方法,应该是在门口对峙的时候,他率先向姜冻冬示弱,安分贴心地退出。这样必定能让姜冻冬倍感愧疚。反正他家就在隔壁,也不急于一时。可是,尝到身边alpha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敌意,奚子缘就不想离开。

柏砚点头,“你好。”

“看阁下一头白发,想必是放下心结了吧?”裴可之笑眯眯地问,他向来擅长用最无害的语气说出攻击性的话,“真高兴见到你放下,毕竟你和冻冬之间都快结束三十四年了。”

柏砚缓缓地将视线从纸张上的短句,移到对面的alpha身上。这个笑容温柔的alpha扎了低马尾,面带笑容,双手撑在下巴处,身前摆着一壶才烧开的茶,袅袅的热气向上涌,模糊了他的神态。

今天以前,柏砚和裴可之只遥遥见过六面,两次是在精神疗养院恰巧碰到,那时柏砚还是姜冻冬的丈夫,裴可之夜还只是医生,三次是柏砚恢复了记忆,去找姜冻冬时撞上了现任的裴可之,还有一次是在姜冻冬的第三次婚礼上。

总之,从过去到现在,他们见面都是因为姜冻冬,两个alpha之间无比陌生,连名字都是从姜冻冬的口中得知。可是,当他们见到对方望向姜冻冬的眼神,他们又对彼此无比熟悉。

“我和冬冬之间,”柏砚平静地说,“不容你来置喙。”

“是吗?”裴可之的身体微微前倾,“可惜不容我多嘴,我也必须得和他谈论。想必阁下也记得,当年最艰难的时光,是我陪在他的身边。”

柏砚半阖上眼,他依次扫视桌上的alpha。如果可以,柏砚并不想和这几个alpha说话,没有必要,也没有用处。与他们坐在这儿的时间,不如拿来和姜冻冬一起发呆。

可他又必须坐在这儿,柏砚收回视线,他们几个alpha坐在这儿,都为了同一个目的。

“我和他一起长大。”柏砚言简意赅地表述自己不愿多谈的意愿,“这是我和他的事。”

莫亚蒂注意到了柏砚的注目,他看不惯裴可之,更看不惯柏砚,“对啊,你和他一起长大,因此你最清楚如何伤害他。”莫亚蒂不留情面。

“我没有……”柏砚正想说‘没有想要伤害他。’却被裴可之打断,笑眯眯的alpha故意扭曲了柏砚的意思,“没有伤害?”裴可之说,“这可不是由阁下界定的。”

发觉自己正被裴可之和莫亚蒂围攻,柏砚默了一瞬,他不想纠缠,只回道,“口舌之快,没有用处。”

“可你连口舌之快都没有,未免也太没用了吧,”莫亚蒂面露嫌弃,他扬起下巴,对着柏砚,嘲讽地对他说,“你真没用,柏砚。”

柏砚没有表情地凝视着莫亚蒂。Moyati·Aquarius,被誉为血液里流淌着智慧的Aquarius。假如年轻时遇见了,柏砚猜测他绝对会想办法与之交好,牟取利益。但现在,柏砚只想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揍一拳。

“Aquarius,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柏砚说。

他说完,裴可之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笑出了声。

莫亚蒂连那声‘Aquarius’都懒得反驳了,他转而对裴可之露出虚情假意的笑,“裴医生,你笑什么?你不也是?作为他的心理医生,你的行为又有多出格?”莫亚蒂说,“犯了错连擦尾巴都要擦这么久,你也没用。”

对于莫亚蒂这样直白的话语,裴可之不为所动,他笑着摇头,“阁下在指责我,还是在嫉妒我呢?”裴可之微微睁开眼,露出冰蓝色的瞳,他询问莫亚蒂,“其实这儿的所有人里,你的确是最没有资格发言的一位。”

四个alpha里,三个是姜冻冬的前夫,换而言之,三个都和姜冻冬相爱过。唯独只有莫亚蒂和姜冻冬是朋友——哪怕是最好的朋友,哪怕是相识四十年的朋友,但那也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莫亚蒂猜到自己的身份会被拿来说事儿,他换了个姿势,全无形象地躺到地上,“你觉得,如果我和他在一起,还会有你们什么事吗?”

裴可之见招拆招,“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你没有和他在一起,”他反问道,“阁下认为呢?”

眼看裴可之和莫亚蒂又要过一轮招了,从姜冻冬离开后就保持沉默的奚子缘开口了,“打、打扰一下,”他维持着自己羞怯的外壳,小声说,“就是那个,冻冬哥说过,我是让他有心动感觉的第一个人诶。”

其他三个人这才拿正眼瞧这个被他们同时冷遇和无视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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