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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淮,腿没事吧。”沈知年将目光放到他打着石膏的腿上,语气关切道。

段京淮眉骨稍抬了下,语调懒洋洋道:“没,养几天就好。”

时屿听后,蹙着眉有些不高兴地打断他:“医生说起码要一个月。”

段京淮眼底的冷傲收敛了些,他轻笑一声,唇角勾着:“都听你的。”

沈知年抿了抿唇。

他来之前,也做了很多心理建设。

原本他以为,自己认识时屿的时间比段京淮更久,两人之间有那么多同甘共苦的回忆,哪怕他迟迟不敢踏出这一步,但还是有胜算的。

可没想到……

甚至,昨天两人同时遇到危险的时候,时屿最先关注的人,也是段京淮。

他昨晚在偏厅看到段京淮要吻时屿的那刻,简直是发了疯。

他小心翼翼守在时屿身边这么久,不敢越过雷池半步,生怕将他越推越远,可谁曾想,段京淮轻而易举地做了他那么多年都不敢做的事情。

可时屿喜欢他吗?他心里没有底。

他安慰自己,或许他们只是朋友,只不过对时屿来说,段京淮这个认识了二十多年的朋友,在友情方面比他沈知年还重要些。

没准等他再勇敢踏出一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沈知年想到这儿,虚握了握拳头。

他恢复正色,对段京淮温声道:“都怪我执意约你去赛车,对不住,当时情况实在是惊险,如果不是你当机立断撞了我的车,恐怕现在,我都没办法站在这儿跟你说话。

沈知年抿着唇,温润的笑道:“等你出院,我拿手上的合作项目跟你赔礼。”

“不用了,”段京淮的语气毫不在意,“赔礼就免了,既然大家都没事,就t?别放在心上。”

两人默契的不提赛车的真正原因。

沈知年微微颔首,抿唇淡笑。

片刻,他又将视线放在时屿身上。

时屿有些过意不去,从昨天到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段京淮,沈知年是他的好朋友,他却没能关心一句。

他翳了翳唇,问道:“知年哥,吃早饭了吗?”

段京淮:“……”

他有些不高兴地微皱起眉。

沈知年静静地看着时屿,虽然他一早就吃了,但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私心想让时屿多关心他几句。

“那……”时屿没想那么多,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起吃吧。”

段京淮:“???”

段京淮简直被气笑了,攥住他的手腕,眉梢微挑:“你让他跟我一起吃,我吃什么?”

时屿无辜的眨眼:“还有那么多呢。”

他有些蛮不讲理地说:“我都要吃。”

“……”

“你是猪吗?”

“是。”

时屿:“……”

他没辙,只好轻叹一声,贴心道:“那我叫护士再送一份。”

段京淮:“……”

担心时屿会为难,沈知年绅士道:“没关系,我回病房吃就好了。”顿了顿,他又继续说,“上午我会去办理出院手续。”

时屿疑惑道:“不再观察一天吗?”

“我没事,就一点皮肉伤,回去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沈知年摇头,抿了下唇,思忖片刻又接着说,“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可以一起走。”

他有几分私心在里面,不想再让时屿跟段京淮独处。

“……他有些不舒服,”时屿眨了眨眼,解释说,“医生说需要看护,我再留下陪他一段时间。”

“哪里不舒服?”沈知年面露忧色,看向段京淮,又道:“那我也留在这里照顾他好了,这伤毕竟是我造成的。”

段京淮:“?”

他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时屿淡道:“没关系知年哥,你去忙吧,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了。”

听到从时屿口中说出“麻烦”二字,沈知年眉心略蹙了下,指尖微颤。

这亲疏关系,划分的令他听起来有些刺耳。

一旁的段京淮听后,撑着脑袋懒洋洋地勾起唇角,轻笑了下:“是啊,‘我们的事’就不用你多操心了。”

他挑着眉梢,意有所指的读重了某几个音。

“……”

沈知年喉咙滚动几下,有些勉强地牵了牵唇,对时屿说:“好,有什么事你要打电话给我。”

“嗯。”

沈知年又看了时屿几眼,最后冲段京淮点头微微示意之后,退出房间。

等沈知年走了,段京淮沉沉的耷拉着嘴角,推开支在面前的移动餐桌,攥着时屿的手腕搂着人的腰将人往怀里拉。

时屿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这么摔在床上,身子压住他的,瞪大了点眼睛,错愕道:“你干嘛?”

他还担心会砸到段京淮骨裂的小腿,想要翻身起来,却被段京淮更加有力的扣住了腰。

时屿的拖鞋有点大,从脚弯上滑落在地。

段京淮眼眸深邃,漆黑的眼底像幽暗的漩涡,直勾勾地锁住他全部的注意力:“你能不能不要总那么关心沈知年?分明我的伤更严重。”

时屿狐疑:“我有吗?”

他不过就是很正常地问候了两句,本来昨晚一丝都没能顾忌,他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段京淮很是不开心地沉声“嗯”了一句。

时屿抬着眼尾看他。

他不知道段京淮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跟他说这些话的。

认识了多年的朋友?还是他众多情人之中的一个?

时屿翳了翳唇。

他不敢说,他怕说了之后,会看到段京淮轻蔑又不屑的眼神。

时屿浓密纤长的睫毛扫过眼睑,心口低落的情绪一压再压,他轻轻开口:“好。”

段京淮:“?”

这也答应?

连他都觉得这要求实在是无理了些。

还是生病了好。

太值了,他得多住两天。

嗯,就住一个月。

掌心箍住时屿的腰肢,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望着时屿含水的眸子,他的手隔着西装裤揉了下他的腿:“疼吗?你腿那么嫩。”

“……”

时屿的皮肤本就又薄又白,脸颊不可抑制地晕开一抹烫,羞愤得他咬了咬牙。

他还好意思问……都是他太难弄了。

不等他说话,门又响了起来,几声规律的敲击声过后,一个细小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时总?”

是时屿秘书处那个活泼的小助理邹悦。

时屿脸上露出略惊的神色,急匆匆扒开段京淮落在他腰间的手,手掌撑着床面站起来。

掌心蓦然一空,段京淮有些不悦地蹙了下眉。

时屿将皱了的西装拉平,随意翻折着袖口,清了清嗓子:“进。”

邹悦毕恭毕敬地推开门,刚打开一个缝隙,就猝不及防地撞上段京淮冷睨的眼神,后背倏地一凉。

“……”

那副模样,就好像她来的不是时候,打断了他什么好事。

小姑娘提了口气,良好的工作素养让她面色如常的走进病房,将带来的衣物和工作方案交给时屿。

原本她还以为是时总的家人住院,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竟然能让时总这个工作狂把合作谈话推掉?

她天马行空的想着。

时屿跟她交代了一些公司的工作事宜。

说完之后,小姑娘站在原地没动。

时屿疑惑:“怎么了?”

小姑娘突然想到上次小段爷一脸阴戾的神情迈进总裁办公室,整个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不过他最后出来的时候虽然脸上没有挂彩,倒是莫名有些失魂落魄。

前后关联起来,小姑娘欲言又止地看着时屿,谨慎道:“时总。”

“嗯?”

她吞咽了几下,压低声音,悄悄说:“他这是……被你打的吗?”